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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驅散了夜空的寂靜。
四周黑袍交錯,將所有人緊緊圍在了中心。
隨着張判秀說出的話語,所有人都向他望了過去。
包括封佩玉。
少女睜大了美眸,眼神中充滿了狐疑。
為什麼他忽然變成了大公子?
眼前的這一幕讓少女的內心怎麼也想不出個道理。
張判秀的面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而是泛起了一抹因興奮而產生的潮紅,目光環視了一圈後,望着封佩玉定定地說道:「從我出生的那刻起,就註定了我不能像你一樣成長在陽光之下,只能生活在暗處里。」
封佩玉只是淡淡地望着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在我的記憶中,父親雖然一向神神秘秘,但我總算還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和愛我的母親。」張判秀目露追憶之色。
「然而後來,父親忽然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幼小的我就站在門邊等啊等,一直也沒等到任何音信。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黑袍的神秘人來到了我的家中,將我從母親身邊帶走,不知道要去哪裏。當時我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他們告訴我,這是要送我去找我的父親,於是我便安靜了下來,不再言語。然後他們帶我來到了一處隱蔽的秘地,在哪裏我並沒有見到我的父親,等待我的只有冰冷的刀子,和殘酷的特訓。」
張判秀的語氣有些微微喘息,顯然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他繼續掃視了四周一眼,發現雖然四周投來的目光都眼含憤怒,但至少每個人都聽得很專心,於是便繼續開口說道:「後來我打敗了所有和我一起接受特訓的同伴,脫穎而出,成為了年紀最小的影衛。這一切的動力,就是為了找到我消失已久的父親,因為把我送來的時候他們說過,只有活着出去,才有資格去見他。」
張判秀說完以後看向了封佩玉:「我當時高興極了,以為終於可以見到父親。但他們又告訴我,在那之前我需要證明自己能夠獨立完成任務。所幸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在暗中保護你。」
「保護我?」封佩玉驚訝地瞪大了美眸,仿佛喚起了某段沉睡已久的記憶。
張判秀點了點頭:「對。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任務,我卻失敗了………因為我接近了你。」
「你…原來你就是阿秀!」封佩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呼喊出了那個沉寂在記憶里的兒時玩伴的姓名。
這一刻她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對方一直以來會對自己表現出那樣的感情。
「沒錯,難得你還能想起。」張判秀忽然笑了「還記得那天我們玩的很開心,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起,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
望着封佩玉逐漸露出震驚的表情,張判秀沒有猶豫,繼續說道:「但這在影衛的紀律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所以事後我被帶了回去,承受了一番嚴厲的酷刑,而就在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時候,我終於見到了,我們的父親。」
「你……怎麼可能!父帥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就算是私生子,也沒道理不讓我們見你啊!」封鳴在一旁聽完後不禁失聲大喊。
由於張判秀剛才下令停手,一旁的影衛也放開了對他的控制。
封佩玉聞言也是皺了皺眉,顯然也在疑惑這個問題。
張判秀只是輕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看着封佩玉說道:「我以為他會安慰我一番,給我一些鼓勵,但是並沒有。」說着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他只說了一句,將我逐出影衛,便再也沒了聲息。」
封家兄妹二人聞言均感愕然,因為在他們的記憶里,父親從來不是一個這麼冷血無情的人。
雖然他會敏感多疑,但對自己的兒女卻從來都是愛到骨子裏。
所以張判秀的遭遇,讓他們打心裏有些懷疑,父帥在對待彼此的時候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差異。
「直到後來他又暗中把我召了過去,告訴我了一些關於我身世的秘密,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我的妹妹,而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告訴我了之所以要如此對待我的真相,一個關於他的驚天秘密。」張判秀沉吟着說道。
封鳴此時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妙,因為對方的陳述一直都只和封佩玉有關係,並沒有提到自己!
然而下一刻,他的猜測就得到了驗證。
只見張判秀徑直走到了封鳴的身前,目視着他說道:「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你一定覺得我描述的那個人,和你印象里的父帥不同對吧。」
封鳴心緒不停起伏,直勾勾地看着他說道:「你知道為什麼?」
張判秀一字一句地說道:「很簡單,因為你的父親是封居胥,而我的父親是無影!」
此語一出,封鳴只覺得自己如遭五雷轟頂。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封鳴忽然瞪圓了眼睛,怒吼着說道。
他在本能地抗拒讓自己相信。
封鳴從來不愚蠢,在結合起種種已知的信息後,他已經得出了某種可能性。
但他不敢去懷疑,甚至不敢去聯想,如果對方說的都是真的,那真相該有多麼的難以置信。
張判秀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知道對方心中其實已然相信,就是不想承認而已。
於是他回頭看向了封佩玉,發現少女正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手中指向爾靜的長劍都開始變得有些漂移,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於是他走了過去,目視着少女,淡淡講述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和無影在狼居閣告訴王金勝的一樣,沒有任何隱瞞。
因為這些話在他的心中,真的已經憋了太久太久。
「……所以就是這樣,我們的父親,殺掉了真正的封居胥,然後霸佔了他的妻妾,這才生出了你。雖然你和封鳴確實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哥哥,而我和他也的確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平淡而冷靜地陳述出了一個事實。
噹啷————
只見少女手中的長劍陡然脫手,然後緊接着便癱坐在地。
此時此刻,在聽到了全部真相後,她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