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升仙尋心

    只見那虹光瞬間分為五道，各自降落在廣場正前方的道台上，其中有兩座沒有人，顯然七派中有兩派此次並沒有到來，葉青正在疑惑之際耳邊傳來盧十三的聲音：

    「看來這次太上道宗又沒有來，你不要奇怪，太上道宗神秘無比，其道義又講究清靜無為，門下弟子很少，所以不來也屬正常。」

    「那麼還有一派呢？」葉青問道

    「那我就不甚清楚了，先看看再說吧，許是此次又多了些變數罷。」盧十三摸着下巴道，面色似乎有些憂慮。

    葉青心想「這看起來不甚起眼的胖子似乎也不簡單，不過這道法顯聖的世界，誰又能簡單了呢，轉念再想想自己的秘密，覺得任何人都不容小覷，更不能只看表面」。

    轉目向周圍看去，原本喧鬧的廣場現下十分安靜，所有人都望向高台。此時高台上虹光散淨，三男兩女站立其上，或風姿綽約或邪魅狷狂或囂張狂放，一股股氣場瀰漫開來，使得下方越發安靜，人人臉上皆帶有肅然起敬的表情，葉青自然也不敢多語。

    短暫的沉默後，最左邊道台上的的負劍男子首先站了出來，說道：「我乃太白鍾元，此次升仙大會由我主持，太上道宗和邪極宗此次並未前來，故只有我們五派。眾所周知，升仙大會是為各大門派選拔有資質的弟子，既為實現有志之士的休仙目標，也是為各門各派注入新鮮血液，乃我們修真界一大盛事」。

    在介紹了自己和五派，並對前來參選的弟子進行了鼓勵後，鍾元宣佈此次升仙大會正式開始。隨即，他轉過頭對其他四人說：「各位道友，請和我一起聯手打開煉心路。」

    言畢，每人各取出一令牌拋向空中，伸手掐訣。只見五塊令牌五色光芒流轉不休，霎時混成一道光束，射向廣場道台上的虛空，一道隱隱成門戶的東西浮現出來。

    「這應該就是煉心路的入口了」，葉青心裏想道，還沒來得及感慨道法之神奇，就聽那鍾元說：「天道渺渺，人道茫茫，欲修道，先修心，這煉心路就是為了考驗爾等心性，凡二十五歲以下之人皆可進入，超齡者進入必死無疑，各位慎入，切莫自誤。煉心路出口位於山頂，前四十九個走出煉心路到達山頂的人可以選擇門派加入。」說完五人就騰空而起進入山頂的雲霧不見蹤影。

    葉青心想「原來這仙道之路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美好，一句不要自誤就是對一條生命的終極告誡，這個仙道的世界固然有很多超然之處，但就人性化的程度而言，還是自己前世所處的世界更為文明」。

    可是葉青覺得，既然陰差陽錯來到這個世界，便一定有某種原因，那麼就算前方艱難險阻，也還是要走下去，否則面對巨大的未知，只為活着而活着，生命也是一種浪費。說不定，自己還可以為這個世界做一些事情。」想道這裏，葉青給自己鼓勵打氣，不禁發出聲來：「一定要過去，一定能過去！」

    盧十三回過頭來，一臉懵逼的問道：「青哥兒，自言自語些什麼啊？」

    葉青回道：「沒什麼，大家都進去了，我們也快跟上吧。」說着闊步走進陣門。

    盧十三大叫：「等等我啊」，便也跟着也進去了。

    一陣眩暈過後，葉青終於可以看清眼前的東西了，這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路，由石階鋪築而成，四周山水相依，與人間世界並無二致，只是顯得異常空曠。剛從人滿為患的廣場到了這樣一個地方，葉青覺得心曠神怡，空氣清新了不少。環顧一圈後，葉青發現這個地方居然只有自己一個。他這才意識到，考驗是單獨的，會把每一個人都分為獨立個體，這樣難度也就更大了。

    思考片刻後，葉青向面前的台階邁去。才剛抬起一隻腳，四周風起雲動，草木皆兵。而當他腳踏實地接觸上台階那一瞬間，心裏突然湧現一股難受，只覺雜念翻滾，難以把控。

    佛說，一剎那九百生滅，足以見人的念頭有多麼繁雜，而煉心路的根本就是要人從這紛繁的念頭中找到自己的本真。在陣法的作用下，葉青心裏每一絲慾念都被放大，這一瞬間的葉青鬧鐘像有無數個自己在爭論不休，莫衷一是，又仿佛看遍了人間百態，歷盡了幾世滄桑。

    他眼前晃過自己前世的父母，隨即又想起兒時被父親約束的清苦，仿佛看見了金榜上自己的名字，他斷斷續續想起幾年前喬馗贈予他令牌的夜晚，眼前甚至閃過昨夜御劍飛天的美夢。

    想起喬馗所贈，葉青屏氣凝神，在踉踉蹌蹌中握住了那枚令牌。奇怪的是，周圍居然平靜了不少，順帶着是葉青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萬千思緒中，他再次拾起了自我，認準了一個念頭，便是走出此地，得道修仙。

    只有認清自己的心，才能走上自己的路，如果沒有心，空有法力，劫數一到，也只是齏粉而已。古有大神通者曰：須菩提祖師，其之道場寫有一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這對聯合起來不就是「尋心」嗎？

    想道這裏葉青的心更加堅定了，既然來到這世界，我就要走到巔峰，看看這世界到底有多大，才不枉自己背井離鄉走這一遭。此刻葉青的心已變得無比通明，以往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境界又出來了。

    不知是否因為神魂強大，葉青在這一世有着鮮為人知的天賦，一旦專注某件事情，就會進入一種莫名的境地，他的靈魂就會像脫離這個世界進入一個異次元空間，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擾，旁觀自己的一切，這時無論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葉青稱這種能力為「無法無念」。

    在無法無念狀態下葉青順着台階一步一步向上走着，此後這個空間的一切幻象對他來說都已淪為鏡花水月，他可以看到紅塵滾滾天魔亂舞，功名利祿紅粉骷髏，就算再見到使他放慢腳步的奇異景象，也再沒有能阻止他前進的任何屏障。

    不知過了多久，葉青眼前出現了一道門，他遲疑片刻，便邁步走了過去。一片耀眼的白光閃過，葉青又經歷了一番進門前的暈眩，睜開眼後，之前的一切幻象俱都消失，他面前站着仙門的五人，正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葉青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人，想來自己可能是第一個通過的，葉青心裏不免有點興奮。

    「這位小兄弟真是厲害，不到半個時辰就通過了煉心路，不知可有心儀的門派，敢問小兄弟是否有意加入我們太白」鍾元走上來對着葉青笑道。

    葉青剛要回答，只見一位妖艷的女子走上前來，女子的身形凹凸有致，風姿綽約。初秋的天氣已不算溫暖，她穿着單薄的衣衫，卻像感覺不到冷似得，顧盼生姿，明媚動人。她對葉青吃吃笑道：「奴家天魔門祝小枝，這位小兄弟還是來我們天魔門吧，太白劍宗的人有什麼好的，只知道玩劍，我們天魔門玩得可多了，保證你樂不思蜀」，說着對葉青再次一笑，明眸善目，眼神勾人，葉青只覺得自己無法無念的精神世界中也泛起漣漪。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魔門就是魔門，連對一個凡人都要用奼女幻心之法來勾引，真是令人不齒」。

    祝小枝轉過頭來：「花若兮你又來礙事，你們雲水宗不收男人我們收，怎麼就礙着你了，要不是有老妖婆花神夕罩着你，我定要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這時又有一道聲音傳來：「兩位姑娘為何要如此，本是佳人，如此這般豈不讓這位兄弟笑話，」說着打開手中的摺扇，上面畫着仕女圖，每個女子都是人間絕色，或喜或哀，風情萬種，對着葉青到：「在下花間派侯君集，小兄弟若是不棄，可來我派，我定與你把酒言歡」

    葉青心想自己這第一名也真真是太搶手。他卻不知道能過煉心路的雖不在少數，但是半個時辰內通過的，自這陣道建立起來，也不超過五指之數。平常人只要不隕落途中，最後幾乎都能成一方大能，撐起一個門派的興衰，所以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走過來的葉青，搶手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你們不要爭了，還是聽聽這位小兄弟的說法吧」。葉青聽見一個明顯粗重許多的聲線，循聲望過去，看見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在那裏就有一種山般的穩重，這是剛才唯一沒說話的人。他見葉青看過來，爽快的一笑，整個人的深沉氣質都輕了三分，他簡潔又威嚴地對葉青說道：「我叫趙無極，真法派歡迎你加入」。

    葉青聞言，心知現在已經到了自己做選擇的時候，便上前一步，兩手作揖，恭敬道：「多謝各位的好意和抬舉，但是我與人早有約定，這次來是加入太白劍宗的」，說罷他便走到鍾元面前，拿出那塊珍藏了五年的令牌，雙手奉上，遞給了鍾元。

    鍾元拿過令牌，翻來覆去看了一遍，驚訝道：「這竟是喬馗師兄的令牌，想不到你竟能得喬師兄看中，就不怪你煉心路上能有如此表現了。如此一來，你便站我身後來吧。葉師弟，等回山舉行了入派儀式，你就正式加入我派了」。

    葉青聽到這裏，終於真的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