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靈龜御

    「你…您剛才是…」蔡鴻有些明悟。

    「沒什麼，只是對你的經脈強韌程度進行下測試，如果經脈太脆弱，不說靈氣入體後是否能承受，單單築基期藥浴的刺激都無法度過，還談何修行？」

    昌武負手而立解釋道，身板筆直的如同標杆，由於高大，此刻微微俯視着蔡鴻，已經讓蔡鴻感覺到些許師長的威嚴風範。

    「這麼說，我有資格進行修煉？」蔡鴻依然不確定的問道。

    以強者為尊的星海大陸，「修煉」，對於他這位尚從小村落里走出來的還略顯青澀的毛頭小子，是遙不可及的，他雖羨慕崇敬，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觸及到這在他看來當屬「神聖」的事情！

    蔡鴻的呼吸變得有些綿重，藏在胸膛里的心臟不爭氣的在情緒的影響下開始加速跳動，直有破膛而出的趨勢。

    「嗯。」昌武點點頭。

    得到肯定答覆的蔡鴻激動之餘，頗有些沾沾自喜，雖極力控制着表情的平靜，但眉眼間的飛舞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

    「經脈強韌度勉強過關，有資格進行修煉，這是很多人都能達到的。至於之後修煉的速度及所能達到的成就，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昌武瞥了一眼嘴角掛着笑意的蔡鴻，這種「得知自己能夠修煉而自豪驕傲」的事他見多了，早已習以為常。

    天才亦或者廢物，單單經脈強韌程度的高低是看不出來的。境界實力的提升速度及所能達到的高度，才是檢驗修煉天賦優劣的唯一標準！

    「經脈程度達到修煉的標準，然後便是築基了，築基便是對你渾身上下由皮膚、骨肉到經脈的徹底改造，以達到感知天地靈氣和承受引靈氣入體後打通經脈的艱難過程，『打通經脈』這一步是築基最艱難的環節，不知多少修煉者在此處怯步。經脈暢通後，便可將靈氣引入體內進行周天循環，嘗試調靈氣入丹田形成靈元，至此，修煉的第一步---築基才算徹底結束。順利完成築基者，才算是真正成為一位修煉者了，邁入「修煉」這一逆天改命的路途。」

    昌武的話蔡鴻一字一句聽到耳中，記在心上，平淡甚至略顯刻板枯燥的話，卻讓蔡鴻聽得如醉如痴，待昌武住了口才請教道：「武大人，逆天改命，那到底能活到多少歲啊，最高又能達到何等成就？」

    蔡鴻的眼裏泛着異彩，昌武方才的話讓他感覺一扇嶄新的從未接觸過的大門正在徐徐為他打開，蔡鴻的心裏生出強烈的渴望以及對於這新天地的憧憬。

    「築基破入聚氣境，壽命沒明顯增加，但與『凡人』已拉開差距，可內視，能調體內靈元為己所用；聚氣入凝丹，壽命增兩百，可一月不進食而無礙，雖做不到移山填海，但隨手可劈金裂石，化靈元為強大殺招，短時間騰空風行；凝丹入神遊，壽命再增三百，遨遊天地間無拘束…再往上者，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更多了。」

    昌武恰到好處地住了口。

    「哦。」

    蔡鴻雖聽得意猶未盡，卻也知道絕不能眼高手低。

    在蔡鴻注視下，只見昌武來到書櫃前翻了翻，隨後抽出一本藍色封皮的書籍，遞給他：「回去好好看看。」

    蔡鴻恭敬接過，入眼處只見藍色略微有些磨損的封皮上印着三個大字：《靈龜御》。

    「功法的等級分外：天、地、玄、黃、凡級，丹藥亦然。除卻凡級，另外四個等級又各自劃分為上、中、下三品。這是本玄級中品的功法，算是中等，這也就是在皇宮，擁有不俗底蘊，若放在外面的一些門派，也只有一些內門弟子才有資格學習。這本書是你的了，記住，不得外傳，否則必誅之！不光是這本功法，今後在皇宮內學到的任何修煉心法、拳腳招式，都不得傳入市井之中，聽到沒有！」

    昌武驟然嚴厲的話讓蔡鴻心中一凜，鄭重點頭，將手中的書握得更緊，只感覺這本放在茅廁作為廁紙來用也用不了幾次的書籍，比上次紫婉娘娘賞賜給他的那抵得上自家四座土坯房的黑珍珠要珍貴無數倍！

    「好了，今晚拿回去好好看看，明日再來找我。」昌武揚揚手示意蔡鴻離開。

    「謝，武大人。」蔡鴻真心實意懷着感激躬了躬身，輕手輕腳退出房間，已經迫不及待地研讀這本價值中乘的功法了。

    ……

    ……

    從首領太監昌武那裏出來時已是明月高懸、繁星滿天，蔡鴻感覺今日的月光格外明亮。暮春已過，已至五月孟夏（初夏），料峭的春風不復，取而代之的是帶着絲絲溫意的初夏暖風，拂在臉上如同少女那如凝脂白玉柔滑到極致的素手，舒服到四肢百骸，連帶着蔡鴻的腳步也輕飄鬆快了許多，若非偶爾有宮女太監亦或者守衛擦身而過，說不得要蹦跳歡脫一番。

    當蔡鴻回到小院正要開門時，卻聽到身後的響動，轉過身一看，卻見莫可馨正推開門從對面的院門中走出。一怔下，蔡鴻露出了笑容：「原來莫掌事住在我對門呀，真巧。」

    莫可馨換了一身休閒的鵝黃色絲綢衣裙，好像是剛剛沐過浴，秀髮有些潮濕，此刻被白色的棉巾扎在腦後，在星光下露在衣裳外的肌膚反射着月芒，讓人尋不到一絲的瑕疵，俏立在那裏就如散發着幽香的嬌嫩小香菊，賞心悅目。

    剛一推開門便看見了蔡鴻，聽到他的話，莫可馨沒有給他好臉色，將下巴微微抬高些，便要離開。

    蔡鴻自討沒趣，也沒再理會，便打算回院，卻聽到身後莫可馨冷不防地問話：「讓你去找首領太監，結果如何？」

    萬萬沒想到莫可馨竟然會關心身為「太監」的自己，蔡鴻猛地轉身，忙答道：「武大人說我資質尚可，有修煉的資格呢。」蔡鴻說着，嘴角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挑，直到此刻他還有些欣慰自得。

    誰知莫可馨聽畢後撇了撇嘴，眼裏流露出些許失望：「沒想到你也能通過。」說完便邁腿離開。

    本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卻沒想到莫可馨卻是對自己能夠修煉而有些失望，再想到平日她對太監們冷漠的態度，蔡鴻心頭的火蹭的一下就被點燃了，對着莫可馨背影道：「怎麼說我現在也是掌事了，咱們兩個平級，你態度就不能好點？我跟你之間並沒有仇怨吧。」

    莫可馨的身形一滯，轉過了身，似乎被蔡鴻的話亦激起了怒意，美目里充滿着鄙夷，咬着銀牙道：「入宮當太監，連男人的尊嚴都可以拋棄，憑什麼指望我給你尊重？」

    說完冷笑的哼了一聲，離去，留下呆滯在原地的蔡鴻。

    莫可馨的話讓蔡鴻一時語塞，無法反駁，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推門入院，心情略有些複雜。

    世人大多數都帶着異樣的眼光看待太監這一行當，蔡鴻不是聖人，他亦如此，否則也不會在柳如海欲給他淨身時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怨懟憤恨。他沒有看不起太監，只是有些不太理解罷了。莫可馨的態度情有可原，不過確實是有些太過偏激了，畢竟別人的選擇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何必相見如殺親仇人一般苦大仇深。

    蔡鴻打算以後儘量少跟莫可馨打交道，否則平白無故受到冷眼，熱臉非要去貼冷屁股，也是吃飽了撐的。

    ……

    ……

    和莫可馨在門口不悅的摩擦很快便被蔡鴻撇到腦後，此時在一盞靈晶燈的照耀下，蔡鴻正翻看着昌武給他的《靈龜御》。

    「龜者，天地間至強的防禦生靈。靈龜御，便是提高修煉此法之人的防禦力，做到固若金湯，練到極深處能反彈攻擊者十之七八的威力，攻守兼備……」

    蔡鴻慢慢陷入了書中，直至深夜，終於將整本《靈龜御》大概通讀了一遍，總之便是提升自身防禦力的功法。先煉皮肉骨骼，再經脈，更進一步則是丹田、神識。

    不過書中的功法教導卻是需要等築基結束後可以調動靈元時，才能開始修煉《靈龜御》，這讓蔡鴻有些遺憾。

    夜極深的時候，蔡鴻才躺下休息，雖然已是很疲憊了，但卻無法立即入睡，今日得以接觸修煉因而亢奮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卻是離開了普通太監屋舍，睡在孫勝過去所躺的陌生床鋪上，雖比青磚搭砌的大通鋪舒適數倍，但蔡鴻卻不能立即適應，尤其是沒了俞德在耳邊的「聒噪」，他竟有些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