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敢鬧事！

    「仁心堂」

    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店，店中掌柜世代行醫，聽說還出過御醫，雖不知是真是假，但靠着精湛的醫術和低廉的藥價，「仁心堂」在百姓之中口碑尚佳。

    送走病人，掌柜李福給自己倒了碗水，咕咚咚幾口喝光，趁着沒人，從櫃枱里拿出祖傳醫書，靜心翻讀。

    「有人嗎？」剛看了幾頁，從門外走進幾個壯實大漢。

    「各位是看病還是抓藥？」生意上門，李掌柜連忙合上書本，他觀幾人面無病色，不像是來看病，眯眼細瞧，發現帶頭之人腰間似有兵器，心中暗道不妙。

    「我們兄弟幾個一不看病，二不抓藥。」幾人一擁而入，並把房門關上。

    帶頭之人走到櫃枱前，隨手拿起桌上小秤，「我們是來收錢的。」

    「收什麼錢？」李掌柜面不改色，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了，自從二十年前，自己從父親手中接過藥鋪，諸如此類的情況不知發生過多少。

    帶頭之人沒有回話，他身後一個手拿木棍，滿臉橫肉胖子探出頭來，先是一腳踢在櫃枱上，接着惡狠狠的說道：「老頭，別跟我們裝蒜，趕緊拿銀子！」

    「老夫這兒沒銀子，幾位還是到別處去吧。」李掌柜可不吃他這一套，打開醫書，垂下眼帘，不再理會對方。

    「呵，你這個老傢伙，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李掌柜的拒絕，讓胖子感覺自己面子受損，他運足力氣，舉棍敲向李掌柜，李掌柜不躲不閃，繼續百~萬\小!說。眼看木棍就要落在頭頂，木棍忽然被人抓住。

    「老大？」胖子疑惑的看向帶頭之人，正是他攔下了木棍。

    「李掌柜，聽說你醫術精湛，不知你能否猜猜，我這手上的傷疤是怎麼來的？」帶頭之人放開棍子，將右手放在李掌柜面前，手背上扭扭曲曲的滿是疤痕。

    「這？」李掌柜不知對方何意，不過眼前佈滿疤痕的手背，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我這人有個不好的習慣，每次殺人，都會在手上留下一道傷疤。」帶頭之人盯着李掌柜眼睛，陰沉沉地說道：「沒想到幾年過去，手就變成了這樣。」

    「李掌柜，你可不要成為我手上的傷痕哦。」

    對方身上散發的殺氣讓李掌柜心中一驚，他知道面前的帶頭人不是在嚇唬自己，穩了下心神，李掌柜強裝鎮定的說道：「你說這種話，就不怕官府抓你問罪嗎？」

    「哈哈哈哈哈哈……」聽完李掌柜的話，眾人哈哈大笑，那胖子更是笑彎了腰。

    「問罪？誰敢抓我們虎嘯幫的人，哪個敢抓我們大哥問罪！」胖子抹掉因大笑擠出的淚水，囂張的說道。

    「虎嘯幫？你們不知道林捕頭嗎？」

    李掌柜沒聽說過什麼虎嘯幫，這裏以前倒是一個名叫魚蛇幫的地盤，但自從三個月前，林捕頭來到和蒙城，和蒙城裏所有幫派在三天內被他一掃而空，這也是李掌柜有底氣拒絕勒索的原因。

    「林捕頭？什麼林捕頭，沒聽說過。」胖子不屑地說道，「我不管這裏的捕頭是姓林還是姓王，他只要敢惹我們虎嘯幫，我們就讓他變成死捕頭。」

    「掌柜的，大白天關什麼門啊。」

    藥鋪大門被人推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你是何人？」

    胖子上前，擋住這一對不速之客，他看男子身穿捕快服，暗中給同伴使了使眼色，幾個大漢將男女圍在中間，一人偷偷把房門關上。

    進來的正是韓子濤和柳菲兒兩人，一進門韓子濤就看出不對，這群痞里痞氣的傢伙明顯不是來看病的，再看老掌柜一臉看救星似的表情，韓子濤心中已經確定，這幫人十有八九是來鬧事的。

    見胖子攔住道路，韓子濤只是瞄了他一眼，目光繞過胖子，落在背對着他的帶頭人身上，「滾開！」

    胖子被罵，眼中凶光乍起，藏在身後的木棍猛然打向韓子濤腰間，鼓起的胳膊表明他沒有絲毫留情。

    「嗒！」房間裏迴響着清脆的擊打聲，胖子出手隱蔽又速度頗快，等木棍落在腰上，韓子濤才有所反應，他一把拉住正在回縮的木棍，單臂用力，拉的胖子一個踉蹌，趕忙鬆手。

    「襲擊捕快，按律杖責三十。」胖子剛穩住身形，一道黑影當面而來，他有心躲閃，奈何黑影來的太快。只聽一聲慘叫，胖子伴隨着斷裂的半根棍棒一起滾在地上，碩大的腦袋上血流如注，白眼上翻，已是昏了過去。

    虎嘯幫剩餘人馬在胖子動手時本欲幫忙，現在看到其慘樣，嚇得都不敢率先動手。他們不動手，不代表韓子濤不動手，半截棍棒帶起陣陣慘叫，沒一會兒功夫，房間裏站着的，只剩下他和柳菲兒兩人。（剩下兩個是坐着的。）

    「韓子濤，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柳菲兒一臉崇拜的說道。

    韓子濤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強，他只在警校學過一點拳腳功夫，還是半吊子身手。不過現在這身體好像特別結實，除了在林虎手裏吃虧外，胖子偷襲再加上打鬥中受到的拳腳攻擊，對他來說就如撓痒痒一般，而且身體力大驚人，且十分柔韌，各種側踢，彈腿，後空翻等高難度動作用起來易如反掌，撂倒這不懂武功的數名大漢簡直和玩兒一樣。

    「好身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小弟全被撂倒，帶頭大哥暗罵一聲廢物，他從凳子上站起，右手放於身側，偷偷握住腰間刀柄。

    「按江湖規矩，你應該先報上名號。」

    眼睛餘光瞄到帶頭大哥的小動作，韓子濤面色不變，向前小跨一步，看似逼近帶頭大哥，實則將柳菲兒護在身後。

    「哦，你們官府之人也講江湖規矩？」帶頭大哥言語間多有不屑，在絕大多數江湖人眼裏，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兩者如涇渭之水，界限分明。

    「無處不江湖。」韓子濤淡淡回道。

    「好，那咱就按江湖上規矩來。」帶頭大哥猝然拔出長刀，斜指韓子濤，「虎嘯幫，『追魂刀』劉義。」

    我去，報名就報名號，耍什麼帥啊！

    鄙視中帶着嫉妒，韓子濤看看對方手中鋥亮的長刀，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半截燒火棍，很理智的將其丟在一邊，左腳踏前，擺出太極中野馬分鬃的架勢，沉聲說道：「和蒙捕快，韓子濤。」

    李掌柜和柳菲兒看着裝模作樣的韓子濤，腦子裏同時冒出了一個詞：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