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啃手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了陽光，大叔所說的「他」，就可能會出現！

    我片可不敢停留，一口氣往前狂奔了十多分鐘，烏雲卻是漸漸散開，陽光照耀大地。我的心情輕鬆了很多。

    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我終於是走出了牛背山，回到了鵝欄村。

    我特意看了看時間，這時是中午一點多。也就是說，我剛和大叔分開時，是在十二點左右。

    這時我也有些狼狽，蓬頭垢臉的，衣服都被荊棘和樹枝給鈎破了，身上好幾道血痕。

    走在鵝欄村的路上，那些路人都用驚奇的眼神看着我，竊竊私語。

    我顧不了那麼多，第一時間就拉住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子，讓他帶我去找電話。

    老頭子倒是一副熱心腸，也沒多說什麼，他察言觀色，也知道我有要緊的事情，馬上就找出了輛破舊的自行車，一路把我載到了村子的雜貨店裏。

    謝過老頭子後，我馬上就沖向電話，先撥通了張艷的手機。

    「喂，你好，你是…;…;」

    電話里傳來張艷熟悉而有點慵懶的聲音。

    「張艷，我是劉楓，你在哪裏？」我欣喜萬分的大叫了起來。

    「劉楓？我剛剛才回到家了，正準備找人回去大堡寨找你呢！你…;…;你這傢伙跑到哪裏去啦？」張艷的聲音也充滿了驚喜。

    「先別說我，你和方傑，還有驢友團那幾個人，都從大堡寨出來了嗎？」我急切的問道。

    張艷嗯了一聲說：「除了張龍和郭城，我們都出來了。那兩個傢伙還有你，我們都找不到。加上我們手機都沒電了，唯有先回到了鵝欄村，打電話報警。誰知道那警察只是立了個案，問了幾句，就讓我們回去等消息了…;…;」

    然後她又有些氣憤的大嚷：「劉楓，你這個混蛋，我明明記得當時是和你一起走的，我醒過來後卻發現自己一個人，你怎麼自己跑了？怕我拖累你嗎？」

    我苦笑着說：「張艷，當初你發高燒啦，都燒得昏迷過去了，而且那時我渾身無力，背着你根本跑不起來，再加上下暴雨，所以我就打算自己先走出去搬救兵…;…;」

    張艷愣了一下才說：「好啦劉楓，算你啦！不過你把本小姐一個人晾在那裏，嚇壞本小姐啦，簡直罪大惡極！我要懲罰你！」

    她的聲音仍是氣沖沖的，不過我也聽得出她不是真怒，而是帶着一種嬌嗔和開玩笑的意味。

    這時就算她真的要懲罰我，我也只好認了，所以就呵呵一笑說：「知道啦張大小姐，等我回去了任由你懲罰。不過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給方傑和吳剛等人打個電話。」

    張艷就說：「不用啦，他們都在到處搬救兵，準備返回大堡寨去找你和郭城、張龍三個人呢。你在那裏等着，我們儘快趕到！」

    我遲疑了一下，剛要勸阻張艷，她已經掛了電話。

    我嘆了口氣，唯有先撥通了110，把張龍和陳平兩人失蹤的情況報給了民警，才掛了電話。

    我知道這次報警，可能十有八九都沒什麼用。不過為了心安，我還是報了警。

    這時我突然聽到周圍一陣竊竊私語，抬頭一看才發現我旁邊已經圍了大群村民，個個都在用驚異的眼神看着我。

    「小靚仔，你真的是從大堡寨出來的？」一個六十多歲的頭髮斑白的老頭子非常震驚的問我。

    我就點了點頭說是。

    「你是怎麼走出來的啊？據我所知，誤進大堡寨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走不出去來的，就算走出來了，也是沒有誰能活下來的。」老頭子繼續震驚的說。

    見到老頭子如此熱情主動的詢問我，而且似乎帶着一絲友善之意，我就把幾天前在大堡寨的所見所聞，大略的說了一遍。

    當圍觀的村民們聽我說到小巷有抽泣聲響起，引着我回到正門大廳時，他們都是嘖嘖稱奇，驚讚不已。

    「年輕人，這是『鬼引路』啊！看來你很走運，居然有鬼魂來指引你走出迷魂巷。」老頭子一拍大腿說。

    「小伙子，你報警沒用啊，警察們最多幫你立個案，不會進去大堡寨幫你找人的。」又有一位中年大媽對我說。

    我苦笑着點點頭，表示明白，也不跟他們去爭論，只是感謝了他們一番。

    這時店老闆還很好心的給我泡了一桶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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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20多分鐘，終於是來了一輛警用摩托車，一男一女兩個民警走了過來。果然像張艷說的那樣，他們讓我講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循例問了幾句，做了筆錄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讓我回去等消息。

    「年輕人，這十幾年來，凡是進入了大堡寨的人，能出得來的，十個當中都沒有一兩個。你能出得來已經是萬幸了，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家吧…;…;」

    「對啊，就算是出得來的人，不是重病，就是各種事故，都是不得善終的。你回去後儘快找個高人驅邪…;…;」

    …;…;

    那些村民們都是圍着我，出自一番好意，七嘴八舌的建議我。

    正在這時，那電話突然響了，店老闆接了，說了幾句，便沖我喊了一聲：「小伙子，找你的！」

    我驚奇的接了一聽，原來是張艷打回來的。

    她非常驚急的說：「劉楓，我們剛剛開車出發時，在路邊看到了那屠夫大叔，拿着殺豬刀，在路邊沖我們笑…;…;」

    她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在電話旁邊大叫了起來：「李平，你怎麼啃自己的手指？」

    接着好幾個人同時驚呼或者尖叫着：「李平，快停車！」

    「李平剛剛還在好好的開着車，突然就面露怪笑，自己把自己的大拇指給啃斷了…;…;」張艷再沖我說了句，但話還沒說完，電話好像就啪的摔到了一邊。

    電話里發出張艷的最後一聲驚悸的尖叫聲，便沒了聲息。大概是手機被摔壞了。

    「大叔居然在陽海市出現了？李平自己把自己的大拇指給啃斷了？」

    一股寒意從心頭湧起，浸透我的全身。他們雖然從大堡寨走了出來，回到了兩百公里外的陽海市。

    但也正如村民們所說，從大堡寨走出來的人，都不得善終。難道他們，甚至包括我的災難，從現在就開始發生了？

    …;…;

    臨近傍晚，我回到了陽海市，在市第二醫院找到了方傑、張艷、肖玲、吳剛四個人。

    他們都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滿臉憂慮的等待着。病房裏醫生們正在緊張的給李平做着大拇指接駁手術。

    李平當時開着他爸爸的金杯麵包車，載着方傑、張艷、肖玲、吳剛四人，還有他們請來的朋友、親戚等，一共十多人，準備再次來到大堡寨，尋找我和張龍、郭城的下落。

    當他們剛剛開出陽海市，來到郊區時，屠夫大叔就出現了，站在前面的路邊，舉着菜刀沖他們怪笑。

    緊接着李平就產生了幻覺，面露怪笑，活生生把自己的大拇指給咬斷了。

    幸好當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吳剛眼疾手快，踩了腳剎熄了油門，把車停在了路邊。

    再看看面前，屠夫大叔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心驚膽戰的按住李平，把他送到了醫院。

    這時李平還處在發狂的狀態，甚至還要咬掉自己的其他手指，被送到醫院打了麻醉針才昏睡了過去。

    那一截被他自己咬斷的大拇指還在，只是時間拖延得久了，部分組織已經壞死，就算接上去了也未必能復原。

    李平的家屬也來了七八位，包括他的爸媽、哥哥妹妹、舅舅等等。

    他的舅舅楊興是陽海市海城區公安局某部門的小隊長，很有點權勢，脾氣也相當火爆。他不由分說就將李平這次出事，歸咎到我們頭上，強詞奪理的大罵方傑、吳剛等四人，甚至還擼起了袖子要打人。還好他被李平的爸爸、哥哥等攔住了。

    李平的爸媽、哥妹雖然不像楊興一樣脾氣火爆，但對我們也是相當的不滿意，黑着臉，時不時怒瞪我們一眼。

    看他們的樣子，如果李平的手指無法復原，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手術一連進行了大半天，醫生說手術還算成功，至於大拇指能不能復原，就得看李平的造化了。

    李平醒過來後的第一時間，就是把我們叫進來，要見我們。

    「你們一定要小心，我一看到那大叔的出現，突然就產生了幻覺，感到肚子很餓，而大拇指看上去又很美味，所以…;…;」

    李平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用非常微弱的語氣對我們說：「那屠夫大叔出現了一次，很有可能會出現第二次。他的目標，應該不僅僅是我…;…;」

    我們都是心頭驚懼，不過表面上還是做出淡定的樣子，微笑着安撫他，讓他好好養傷，不要多想。

    「我在牛背山跟大叔分開，是中午12點左右。而李平見到大叔後出事的時間，是在中午兩點左右。而牛背山距離陽海市兩百多公里！」

    我心頭的迷惑卻是一重重的。

    大叔能在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從牛背山趕到鵝欄村，再從鵝欄村趕到陽海市去害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