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柏還是有些不舒暢,沒法,他只好特意跑了趟醫館,厚着臉皮要了藥膏後,頂着大夫異樣的眼光,揣着藥往回跑。
晚上,蘇青柏呆在自己的屋子裏,脫了褲子,給自己上藥,突然,門吱呀一陣響,就開了。
嚇得蘇青柏手一抖。
只見,蘇夫人笑着進來了,「這麼早就睡了?」
蘇青柏縮進被子裏腦袋伸出來,>
蘇夫人溫柔一笑,然後坐在蘇青柏床邊,「娘來是想告訴你一聲,你父親和你哥哥們商量了一下,明早就動身回和寧縣。」
見兒子苦着臉,蘇夫人一笑,摸着他的臉,「娘知道,這段日子苦了你了,你也別怪你父親,官場的事啊,誰都說不準。」
蘇青柏使勁搖頭,他怎麼會怪父親呢?
想起平日裏,總是皺着臉,愛教訓人的父親,不過幾日,背彎下來了,頭上添了白髮,額上也有了皺紋,完全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蘇夫人點點頭,「我兒想的開就好,你要記住,你父親之所以被罷官,並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事情,實在是身在官場,身不由己。」
蘇青柏難得乖巧的點點頭。
蘇夫人忍不住摸着兒子的腦袋,憐惜道:「以後,你可就要同大伙兒一起過苦日子了。」
蘇青柏撲進母親的懷裏,「我不怕。」
蘇夫人寵溺的搖搖頭,不置可否,小兒子從小就在蜜罐子裏長大,哪會一下子就適應苦日子呢?現在青柏還不知道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就大言不慚的說不怕,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養尊處優多年,她可都不敢說一定能適應那樣的日子。
蘇夫人見兒子態度也沒那麼抗拒,就放下心來,拍拍他的腦袋,「好了,你睡吧,娘就先走了。」
蘇青柏從蘇夫人的懷裏出來,乖巧的點點頭。
蘇夫人順了下被蘇青柏撲亂的衣服,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突然,吧嗒一聲,什麼東西掉了。
蘇夫人循聲瞧去,蘇青柏也看到了,登時就紅了臉,這不是他塗抹的藥膏嗎?
蘇夫人先蘇青柏一步,將東西撿了起來,蘇青柏見狀一把搶了過去。
蘇夫人也不怪他,柔聲問道:「這什麼東西啊?」
蘇青柏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抹臉的。」
聞言,蘇夫人笑出了聲,然後伸手在自家兒子的小嫩臉上揪了一下,「怪不得這小臉白嫩的。」
蘇青柏故作害羞,>
擺擺手,蘇夫人止了笑,「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快睡吧。」
許是因為塵埃落定了,這一夜,大家都難得睡了個踏實覺。
蘇夫人睡前,將小兒子臭美,大晚上偷偷往臉上抹東西的事告訴了蘇父,蘇父笑着聽了,卻在心中記下了。
他尋思着,小兒子沒出息就罷了,何時還學了那些小女兒的作態?
一大早,蘇青柏還沒睡夠,就被他娘給叫醒了,原本,他還想再賴一會兒床的,可一見他爹往他門前一戳,他就不敢再賴床了,乖乖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切都收拾完畢,蘇青柏默默的瞅了一眼要帶的行李,真不知道就這麼點行李,父親他們竟然收拾了那麼久。
看了一眼父親他們往外面的馬車裏搬東西,蘇青柏不知道別人家罷官又抄家是什麼樣子的,可也知道一定不是自個兒家這樣的,他瞅着怎麼這麼像遊山玩水呢!
&對於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蘇青柏還是很傷感的,於是他忍不住長嘆。
啪!
蘇父呵道:「小小年紀,嘆什麼氣?沒看到大家都在忙嗎?還不快來幫忙。」
蘇青柏摸摸腦袋,乖乖幫忙去了。
然而,指望從小到大連茶都鮮少自己倒茶,而且此時身體還不大舒服的蘇青柏幫忙幹活?
……
果然,沒多久蘇青柏就被嫌棄了。
每每聽到那瓶瓶罐罐的哐當聲,蘇父心裏便是一抽,嘆了口氣,「算了,你站一旁看着就行了,不用幫忙了。」原本被抄了家,家裏的東西已經不多了。蘇父真的想要自己這個小兒子吃吃苦,可蘇青柏這麼一摔,他的心真的在滴血啊。
蘇青柏一臉無私,「可是我想幫大家做點事。」
想了想,蘇父道:「你去幫你二哥準備草料去。」
蘇青柏默……他不會啊。
&聽爹你的,我還是站着吧。」
擔憂的搖搖頭,蘇父一邊動手搬着東西,一邊心中打算着,日後一定要好好教教這個小兒子,改改那好逸惡勞的性子。
&吧!」
得了蘇父的回答,蘇青柏忙不迭顛顛的跑到不遠處大樹底下。
剛忙了半天,一不小心扯了已經見好的傷口。
忙完後,一家人只喝了杯茶水便開始趕路了。
出城時,竟有不少人都來送了,蘇青柏瞧了下,不少都是他父親的學生。
蘇青柏和他們不熟,本以為沒他什麼事,突然,有人高聲喊:「樓靜雨樓小姐來了。」
蘇青柏頓時臉色一黑,只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的。
樓靜雨是他的未婚妻,不過現在不是了。
他和樓靜雨其實沒見過幾面,有婚約也不過是父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