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過年好

    看着眼前一堆肉, 常寧再次覺得幾個月前自己在紅衛村旁的山上突然出現的一個大洞就是老天爺給他開的金手指，因為這一個大洞, 他的生活徹底改變, 要不是這個大洞, 他進不了城, 住不了新房, 也不會有這麼好的一份工作。

    看看現在這一堆肉，在單位里分到的六斤多肉, 就算有錢買, 現在這光景, 沒有點關係，有錢你也買不到, 這還沒完，這是單位分的，還有每個月的定額呢, 八個人，趕上過年, 定額比往常多了一點，還是佔着單位的職工內部福利, 副食店那邊送來的肉也好得很, 單位里分的, 國家定額給的, 一下子, 常寧家過年的肉就豐富起來了。

    後腿, 前腿，五花，里肉，脊肉，肥肉，還有更驚喜的，肥膘！多珍貴的肥膘，肥肉也可以煉油出來，但如果有豬肥膘煉出來的才能叫豬板油！

    豬板油和豬油完全是兩種味道！

    從穿到這裏直到現在，常寧這才是第一次見到豬肥膘，就算只有手巴掌大的一塊，他也滿足了。

    看了豬肉，再看看一地的蔬菜，有定額的，有村里大家送來的，這個季節里能有的蔬菜，他們家都有了，常寧捋袖，開工，幹活！

    大妞燒火，為了這次過年，常寧提前準備好了，休息的時候提前去城郊拉了不少柴回來，就是為了過年夠用，小二幫手，幫什麼，洗菜，剁肉，最關鍵的是剁肉，必須男孩子來，絕對力氣活，還得感謝剛上班的第一個月，大家把工業券都優先給了他用，這樣，他把家裏需要的比如菜刀，灶鍋，飯盒這些一次補齊，現在，小二也能雙手齊飛，為家裏過年好好出力。

    這邊的風俗，常寧懂得還不多，幾個孩子們都小，再加上以前過年家裏條件不夠，也沒有能力給他們完全置辦一桌完整的過年飯來，常寧決定就按自己想的來，有什麼弄什麼，豬肥膘，煉油，豬肥肉，煉油，嫩嫩的里肉，放着，過年的那天做糖醋里肉，脊肉薄薄切片，汆湯，搭蔬菜，午飯，晚飯的菜湯或是早點做湯都行，五花肉，有土豆，土豆燉肉，前腿，剁了，炸丸子，再切了，炸小酥肉，有肥有瘦，剛好合適，後腿，一大半拿來煮湯，剩下的一小半搭着油渣拿來炒，蔥炒，辣子炒，蕃茄炒，各種炒，總之怎麼搭都行。

    這次過年還分到了一點糯米，常寧想想，拿出糖，來一個簡易版的八寶飯。

    蔬菜這邊，家裏有土豆，南瓜，土豆餅，南瓜餅，一咸一甜，用肉湯下白菜粉絲，再來一個拍黃瓜，素炒青菜，再來一個蘿蔔排骨，等到三十晚上，菜好上桌，他們家的大餐桌，滿滿一桌，孩子們興奮地圍着餐桌蹦蹦跳跳，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最後，常寧再拿出桔子粉，滿滿衝上一大盆桔子水，孩子們的歡叫聲差點沒把屋頂掀翻。

    &年了，孩子們，過年好，爹希望你們來年健康成長，快樂幸福，學習，生活都能更上一層樓！」最後，是新年祝語，代表着常年對孩子們的期望。

    &我們也祝你心想事萬，萬事如意！」幾個孩子也在已經上學的老大，老二帶領下給常寧新年祝福，而且還煞有介事地抬着桔子水的杯子，給常寧敬酒。

    &我們大家都好！」常寧也抬着一樣的杯子，和孩子們一個個碰杯，過年好！

    過年好！

    這一刻的常家是溫馨，所有的煩惱與困苦都沒有的，新的一年來臨，常寧都不用想，就知道，煩惱，煩事，都將接踵而來，常寧甚至不知道，他要如何去應對，但這一刻，有什麼關係呢，他們一家，只要開心過年就好。

    年三十，要守歲，可是家裏除了老大，老二外，下面的都堅持不了，常寧也不堅持，乾乾淨淨美美地給孩子們洗了澡，放進被窩，睡好，常寧回到院子裏，抬頭看着深夜的天空，笑笑。

    &妞，小二，我們來玩遊戲怎麼樣，成語接龍，好不好？」然後折回堂屋裏，那裏還有嚷着要陪他守歲的兩個孩子。

    &爹，今天我們不談一天學習好不好？」小二嚎叫。

    &麼是學習呢，明明是遊戲才對。」常寧笑眯眯地反駁二兒子，然後再樂呵呵地看着小二上竄下跳的樣子，嗯，過年，就是該這樣熱鬧。

    大年初一，不掃地，不升火，頭晚上守了歲，過了十二點，一大兩小也睡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最先醒的還是常寧這個一家之主，也許是生物鐘準時過了頭，想睡懶覺也睡不了，到時到點，你就醒了。

    在床上打了個哈欠，常寧眯了會兒，實在睡不着，只能起床，不知不覺，他這弄成勞碌命了，歇不下來。

    穿好衣服出來，今天大年初一，習俗是要穿新衣，可現在有幾家能做到，穿身乾淨的就行了。

    看了看兩間孩子房，都睡着，常寧也沒叫，自己先洗漱了下，吃了早飯，就是三十晚上剩着的，飯菜也都還在灶上熱着，今天不能升火，昨晚，常寧就弄好了，灶眼裏改成了煤球，一直溫到今早都還紅着，一會兒，再換一個進去，就能到晚上了。

    吃好早飯出來，想想常寧又看了家裏家外一遍，今天大年初一，紅衛村那邊好像是家裏的孩子們會開始出來家家戶戶拜年，然後鄰里鄰間也開始陸陸續續走動，大年初二剛是媳婦們回娘家的日子。

    常寧問過姜姐她們，官華市也基本差不多，只是今天鄰居們，常寧不知道會不會有孩子過來，不過，瓜子糖果，他到是提前準備好了，這會兒，已經拿出來，放到了盤子裏，一會兒，有孩子上門也不怕。

    他也想好了，如果有孩子上門的話，他也讓老大，老二帶着下面的三，四，五，也給隔壁鄰居去拜年，裝瓜果的小挎包，他都提前準備好了，反過來，如果沒有孩子上門，家裏的孩子們也就不要去竄門了。

    準備好這些，常寧又在院子裏照看了下家裏種的各種盆栽蔬菜，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常寧叫孩子們起床。

    &妞，小二，差不多起床了。」吃個早飯加午飯，如果有孩子上門，也差不多了。

    咚咚——

    過年好，新年大吉！

    有準備總沒錯，果然，常寧剛把孩子們叫起來吃着飯，門外就有孩子在歡叫了。

    &年好，孩子們！」常寧趕緊把門外的孩子放進來，再抬着瓜果招待這些孩子，老實說，他一個都認不得，但習俗就是這樣，大年初一，小孩子們走家竄戶，送來祝福。

    &叔，你們還在吃飯嗎？」一人一大把瓜果，帶頭的一個大點的孩子看着常寧家的飯桌咽咽口水。

    好多肉，他們家昨天晚上也吃肉，可就一碗，還是分的，小小的一片，根本不夠，現在看到這位新搬來人家桌上的肉，小孩子哪有忍得住的。

    &啊，這是我們家的幾個孩子，讓他們一起和你們去拜年好不好？」常寧沒有招待這些孩子上桌，有了第一次，後面會不會有無數次，而孩子們的家長又視而不見，聽王嬸提過這片居民區間的各種嘴角不斷，常寧不敢試，只是又再給這些孩子們再抓了一把瓜子糖果。

    &肉好，盤子裏紅紅的糖果也一樣好，幾個孩子跳着爭相答應。

    &謝你們！」另一邊，大妞他們也吃好了，常寧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布包，一人一個給他們斜挎好，然後，再把這一堆小朋友送出門。

    &吧，玩開心吧，注意安全！」揮揮手，看着自家孩子和這堆孩子走近旁邊的院子，常寧這才準備回屋，剛要關門，想想，乾脆把門打開，抬了桌子，椅子，放一進的院子裏，果盤擺上，也不用再讓再來的孩子到二進了，他就在這裏招待來送福的小朋友，今天天氣不錯，暖暖的太陽曬着，邊曬太陽邊迎客，舒服。

    &小常，你這是在開門迎客呢？」小朋友們沒來，常寧到先把王嬸迎來了，今天開門是客，王嬸也正大光明地再進了常寧家。

    不過這次不同於上次的，是次只有王嬸抱着小孫子，這次，連着王嬸的丈夫還搭着一個小姑娘。

    &嬸，快請進，這是王叔吧，過年好！」常寧從旁邊孩子們的書房裏再搬出幾個椅子來，他今天就準備在這裏迎客了。

    &年好！」王成寧抬抬手，也給常寧拜年，然後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常家的一切，這是他第一次來，從媳婦嘴裏聽了這麼多，其實他早就想來看看了，只是一直沒機會，今天這才有了機會親自看一回，果然和媳婦說的一樣，這常寧也太好了。

    &常，這是我娘家侄女，陳芳芳，這次在我們家過年，一起過來聊聊天。」常寧還沒坐下，就見王嬸把跟着她來的姑娘拉到面前，一臉的熱情介紹。

    常寧心裏苦笑，這大年初一，煩惱來得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