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跟個傻子一樣待在原地的許若笙,白若楓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這抹嘲諷被許若笙收入了眼底。
他被白若楓算計了,明明是他在算計白若楓,卻反過來被後者算計了。
其實在一個小時前,詩莫琛準備回休息室拿東西發現門被反鎖的時候白若楓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門不是被鎖住,是被反鎖,就說明裏面有人。
白若楓很清楚的記得桌子上有瓶水,於是在詩莫琛比賽的時候他又悄悄的回了一趟休息室。
他不是空手回去的——他的手上拿着另一瓶水。
多虧了莫小鷗,這是從許若笙身邊偷來的一瓶水。
許若笙離開觀眾席之前開過一瓶礦泉水,上面自然有他的指紋。
然後他去到白晝會臨時辦公室的時候也沒有帶走,留在了他的座位上,莫小鷗輕而易與就能拿到。
農夫山泉的包裝本來就一模一樣的,許若笙難不成還會記得桌子上那瓶水剩下多少不成?
白若楓知道許若笙會陷害詩莫琛,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以許若笙的性格,動手腳不會只動一次,所以白若楓將計就計,給他來了個反咬一口。
沒錯,白若楓是只瘋狗,許若笙被他這隻瘋狗反咬了一口。
白若楓在許若笙那瓶水裏加入了興奮劑,然後再將原本被沈淵塵換過的水換成了許若笙的拿一瓶,這就造成了是許若笙陷害詩莫琛的現象。
許若笙自認為整個計劃自己策劃的天衣無縫,可是他算漏了一點。
白若楓就是那關鍵的一點。
按照許若笙原本的計劃,白若楓一定能看出是自己在陷害詩莫琛,然後自己再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出現,白若楓一定會忍不住要打自己。
哪怕白若楓忍住了,也會在憤怒下露出一些馬腳。
這是許若笙希望看到的,也是他沒有機會看到的。
白若楓很冷靜,無論什麼情況下他都很冷靜。越是面對強大的敵人就越要冷靜,這是老王跟蘇祁鶴都教給他的一個道理。
白若楓就像一條瘋狗,在許若笙踩到他的尾巴後會跳起來反咬一口。
一口狠狠的壓緊他的肌膚,不撕下一塊肉來決不罷休。
周圍傳來的哪些目光令許若笙無地自容,他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在白若楓的面前,他那點心機根本不算是什麼。
他還天真的認為在自己的脅迫下白若楓會放棄跟學生會的合作,可是他沒有,他不但沒有過來求自己,反而把自己打的一敗塗地。
他沒有用手打,他在心理上徹底擊垮了自己。
許若笙這才意識到白若楓的可怕,這才意識到白若楓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在得到確切的證據,能確定是許若笙陷害的詩莫琛後,許家立馬打來了電話。
不管怎麼說許家好歹也是明珠四大巨頭之一,榕軒也要看他們的面子。
許若笙可不是普通的學生,要是換個普通的學生直接就可以通報批評,可是他榕軒學生這層身份下還有一個許家少爺的地位。
白若楓靠在窗邊,看着坐在那一動不動的許若笙。
這就是權力的可怕,這就是地位的可怕。
教導主任推門走進來,把手機遞給許若笙。
「你父親的電話。」
許若笙看了一眼白若楓,起身接過電話走了出去。
······
許若笙接起電話,另一頭傳來許成林嚴厲而富有威嚴的聲音。
「了解到自己的弱點了嗎?」
許成林的電話是宮上軒親自打的,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許家的大公子,發生這種事情許成林有權利知道。
許成林知道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震驚,其次才是憤怒。
他在震驚,自己的兒子居然能被人算計。
他不是沒有聽過許若笙提過白若楓,但是他不覺得白若楓能對許若笙造成什麼威脅,更不覺得白若楓能把許若笙耍的團團轉。
許成林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知道許若笙有什麼樣的實力跟心機。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叫做白若楓的年輕人能夠將許若笙擊垮,無論是從哪個方面。
宮上軒跟他說過,許若笙原本是舉報者,後來卻變成了誹謗者。
許成林知道許若笙,即便舉報這件事情是許若笙有意為之,他也沒有想到會被人反咬一口。
而且,反咬的人還是這個叫做白若楓的少年。
許成林沒有去責備許若笙,他在問許若笙有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裏露出了馬腳。
「可是爸,我想不通······」
「想不通?我可不記得自己教過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回答。」許成林沉聲說道。
「——」許若笙沉默。
「你這次也算是有了個教訓,不過我很好奇,能把你逼到這個地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許成林淡淡說道。「這樣的人,你居然還幼稚的去得罪而不是拉攏他。」
「我曾經試過,可是他沒有接受我的拉攏。」
「這說明他心高氣傲,有點本事的人都會有自尊心。」許成林回到。「記住了,這次是一個教訓,你要吸取這次的教訓。」
「我不服氣,我不肯輸。」許若笙說道。
「不肯輸你又能怎麼樣?事已至此,你難道還想去爭辯什麼?」許成林笑道。「你這次載的也不算是毫無收穫,我說了,就當是給自己買個教訓吧。」
「可是爸······」
「好了,我說過了,到此為止。」
許成林掛下了電話,留下了聽着待機聲發愣的許若笙。
他不甘心,自己真的很不甘心。
論身份,論能力,論經濟他絕對在白若楓之上,也受過比白若楓更高的高等教育。
可是,他就這麼栽在了他的手上。
而且,自己是從一個陷害者反被陷害,這是許若笙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去接受的。
他不相信白若楓能強過自己,在他眼裏,白若楓不過就只是個妄想攀上蘇家的鄉下小子,怎麼可能勝過自己?
運氣,這次他一定是運氣。許若笙在心裏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剛有這個想法,白若楓的出現就立馬打斷了這個判斷。
許若笙剛放下電話,白若楓就從裁判組辦公室里走出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許若笙。
紅星體育館這麼大,許若笙開始擔憂白若楓是不是要對自己幹什麼。
當初在茗川被他扔到池塘里的經歷還歷歷在目,而且裁判組的辦公室還是在舊樓里。這棟樓比較偏僻,因為馬上要裝修所以也沒有監控。
四下無人,白若楓要是想要幹什麼許若笙還真沒法叫人。
打架,許若笙對白若楓沒有一點的勝算。
看着白若楓走來,許若笙只能一步一步後退。
剛退了兩步,他發現自己後面是圍欄。
許若笙停住了腳步。
他沒法再退,再退一步就會掉下去粉身碎骨。
「你想怎麼樣?」
扶着身後的圍欄,許若笙盯着白若楓。
白若楓笑了笑,笑的許若笙背後升涼。
「許少爺不要這麼見外嘛,其實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的。」
許若笙在心裏呸了一聲,白若楓還能坐下來好好談?
「不要繞彎子了,我知道你是來讓我付出代價的。」許若笙冷笑。「想怎麼樣就說,我可不是畏畏縮縮的人。」
嘴上這麼說,許若笙還是有些心虛。
白若楓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我是真的想要坐下來跟你好好談談,所以你還是坐下吧。」
白若楓冷笑了一聲:「坐?坐哪?」
白若楓指了指許若笙身後的圍欄:「就坐那吧。」
許若笙的嘴角抽了抽,讓自己坐在上面,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摔個稀巴爛。
「我還是站着吧。」許若笙說道。
白若楓緩緩搖了搖頭,笑着看着他。
「你覺得你現在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許若笙有些惱火:「白若楓你不要給我太過分了!」
白若楓沒有理會他,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緩緩朝着許若笙走去。
「過分嗎?我覺得我一點也不過分。」
手中的鐵棍指了指圍欄,白若楓淡淡說道:「坐上去。」
白若楓的性格許若笙知道,不折不扣的一個瘋子,一個實實在在的瘋子。
「我數三下,坐上去,我不想重複第二遍了。」白若楓揮了揮手中的鐵棍。
「三下之後你要是沒有坐上去,我就先打斷你一條腿。」
白若楓說會打斷他就一定會打斷,他不會去管許若笙背後是許家還是什麼的,他只要下手就對了。
「一。」白若楓數到。
許若笙沒動。
「二。」白若楓繼續數。
許若笙有些開始慌了,他想要跟白若楓談條件,可是白若楓笑着數數,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求饒。
「三。」數到最後一下,白若楓手持鐵棍朝着他走過去。
「別,別!我上去,我上去還不行嗎?」
許若笙顫顫巍巍的坐上了圍欄,只要他的屁股往後挪一點就可以摔下去。
許若笙的雙腳是抖得,他怕自己摔下去,要是摔下去自己可就真的沒命了。
看着許若笙跟只小白鼠一樣的坐在圍欄上,白若楓笑的很開心。
「好,那我們就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