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為親故情可拋（一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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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霓虹無奈的搖了搖頭：「則，你是六道法則，你的職責是維護這世間的正與善，不能有這樣的偏執。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況且」

    「我管什麼世間的正與善！」則突然激動地打斷她：「萬年前便是因為這正與善，我被重傷，再醒來時天地輪轉，你也消失了。這萬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懊悔！若當日我不管那些什麼世間事，好好履行承諾等你醒來，是不是就不會有這萬年來的孤寂！」

    「便是這正與善，便是這正與善！叫我這些年日日被悔恨所纏繞，片刻不得安寧，便是這正與善！」

    「我的消失，無關正善！」趙霓虹道：「你該知道，便是沒有萬年前的那場動亂，我的消失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況且萬年前的事，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足夠了！」

    則笑了：「對，沒錯！萬年前我便知道，你早晚會離開！可那時我分明已經快要找到救你的辦法了！若是沒有他們，你一定」

    「不管有沒有他們，我都會消失！」趙霓虹打斷她：「則，你一直與我在一起，應該明白，這世間的許多事，本就是這樣的身不由己！萬年前的事，於我是一道劫數，是我自己放不開，應了劫數，與他人無關！」

    「則，你必須停止這種偏執的想法！不然」趙霓虹面容一肅：「這世界會被你毀了的。」

    「毀了又如何！」則無所謂的笑着：「左右你我不屬於這世間人，便是毀了這世界，大不了重新建一個便是！」

    趙霓虹沒有接話，眸光沉沉的看着她：「你當真絲毫悔意都沒有，是嗎？」

    則歪了歪頭：「悔？我自然是悔的，我悔的是沒能早一步看透這世間的本質，讓你在世間的虛無之中，平白飄蕩了萬年。我，自然是悔的！」

    「如此，也罷！」趙霓虹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眸底已帶上了淡金的色澤：「數萬年前，我因孤寂在萬千道則中創造了你，數萬年來，我不求你時時兢兢業業，只願你永記正與善，一心執掌好這世間六道的秩序。我原以為你應期許而生，以原則為己任，未負我所託，卻不想浮沉萬年，你早已不是曾經被期許的存在了。今我應天地之感照，為世間之安寧，特上請天地，清除六道之妄孽，以正天地之清風！」

    這是天地禱詞，是光自出生便知道的一種儀式，是所有天地執法者，在處置那些霍亂天地的人，將其記入世界之史時，所行的一種儀式。這種儀式，自天地初開至今，還從未被使用過，曾經的光雖說平日淡泊世事，但對於這個她親手建立起的世界，總是處處充滿着情感的。

    便是連萬年前的六道之亂，也終究沒能狠下心來，將霍亂六道的天人，修羅二道處以禱詞。卻是沒想到，第一次使用這禱詞，卻是用在了自己一手養大六道法則身上。

    則大約也沒想到她會如此狠心，直接將禱詞都用上了，這會兒愣愣的看着她，顫抖的聲音更是彰顯出了她此時內心滿滿的的不平靜：「光？你要殺我？」

    趙霓虹眸底亦心有不忍，最後希翼地問：「若你願誠心悔改，自用不到這禱詞！則，你可願回頭？」

    誰知則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呢喃着自言自語：「你要殺我？你怎麼能殺我呢，我是則啊！我是你唯一的同類，你怎麼能殺我呢！」

    「不，不對！你不是光！光不會殺我的，她那麼喜歡我，怎麼可能殺我！」則看着趙霓虹，眸子裏漸漸染上了暴戾的神色：「你是誰！居然敢假扮光！」

    「我知道了，你是冀君派來的對不對！他還在試圖蒙蔽光，他還想害光是不是！」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不會給你機會的！」則的周身，空氣突然暴動起來。原本靜如止水的小世界，突然像是被砸碎了的冰面一般，從天空開始一點一點出現裂縫，眼看就要四分五裂的模樣。

    趙霓虹心下微驚，連忙出手穩住了分裂的空間。要知道這一方空間，可是聯通着天地間的許多支點的，若是這裏崩塌了，這世界可真的是離毀滅不遠了。

    想不到則如今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強的力量，這一處空間經過了數萬年的安寧，構建一方空間的混沌石，早已變成了一方新的小世界。能毀滅一個小世界的力量，則這些年的長進，卻是出乎人意料的。

    如此便真的是留不得她了。趙霓虹心下微鈍，到底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真的要下殺手着實是困難的。可則的心性已然入魔了，再叫她成長下去，怕是連自己也壓制不了她了。

    趙霓虹閉上眼睛，一手滑過心尖，一滴金色的血液自指尖冒了出來。方才的天地禱詞，就差最後一個授天，便要成約了。這授天的金印，正是她的一滴心頭血。

    可還不待她將心血印上授天印，周圍的暴動卻突然停了下來。趙霓虹手上動作一頓，睜眼疑惑地看向則的方向，卻見原本暴戾狂亂的則，此時卻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胸口，那裏此時，正插着一把通身血紅的匕首。

    趙霓虹錯愕的盯着握着匕首另一端的元紹，不明白此時原本應該昏睡着的人，怎得就突然跳了起來，還殺了原本已經狂魔了的則。

    是的，則死了！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元紹手中的血刀上，她艱難地抬頭，目光緊緊的鎖着趙霓虹的位置，顫抖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抬起，身子變化成了一縷霞光，徹底消散在了原地。

    「則」趙霓虹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元紹此時的狀況，叫她眉頭緊鎖。

    「元紹？」趙霓虹試探的叫了一聲，依舊握着匕首站在原地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元紹！「趙霓虹再叫，人也謹慎的往前走了幾步，見元紹依舊沒有反應，心裏生出幾分緊張來。下意識的靠近過去，手覆上他的肩膀：「元紹，你」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便被元紹牢牢的抱在了懷中：」好久不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