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無言給我找來

    聖雨宗的弟子自然為獲得全勝而感到高興，但是，她們也只是感到高興而已，並沒有達到興奮的程度，因為這也只是意料之中的事。

    花清兒讚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然後又掃了一圈安靜的演武台，轉而微笑着向了凡說道，「傳聞貴寺鑽研佛學，所藏佛家經典，包羅萬象，博大精深！我聖雨宗對佛家經典也略有研究，不知方丈可否願意切磋一下，以文會友？」

    花清兒沒有將此次的比試結果提起，實在是給了方丈，乃至羅漢寺的所有弟子，一個大大的台階下。

    了凡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在對方給出台階後，他立刻就放鬆緊皺的眉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回復對方道，「小寺確實藏有一些古佛經古籍，若是仙姑喜歡，可以隨意查閱，不知仙姑想查閱哪一卷，貧僧這就命人取來。」

    「方丈您又誤會了，貧尼的意思是，讓貴寺弟子與我聖雨宗弟子來一場文斗，比試佛家經典，以文會友！羅漢寺所藏經典豐富多彩，諸位弟子想必更是滿腹經綸，還望方丈不吝賜教。」

    花清兒又是淡淡的說道，在其嘴角邊，總是露着迷一樣的微笑。這不僅為她增添了幾分魅力，也為方丈平增了許多煩惱。

    「又要文斗，以文會友？聖雨宗究竟在玩什麼花樣？都十五場連勝了，還不放過我羅漢寺嗎？」

    了凡在心底暗自揣摩，對花清兒嘴角那一抹迷之微笑更加捉摸不透，不過他卻覺得……這是好事！

    對於佛家經典古籍的閱覽，是每一位羅漢寺弟子的必修課，從進寺的第一天起，就被強制閱覽佛經，這是羅漢寺的門規！而且每到一定的期限，還會有專門針對佛經古籍的考核。

    在羅漢寺內，下至雜役，上至方丈，對佛經古籍都有不同程度的涉獵，一般而言，地位越高，資歷越老，對佛經古籍的研究就越深刻。

    即使是外門弟子，因為有這項硬性規定，對佛經古籍的涉獵程度，肯定會遠超其他宗門的弟子。

    所以，了凡覺得這是好事，這件好事可以彌補剛才十五連敗的憋屈。

    所以，一場聖雨宗與羅漢寺的文斗，很快就拉開了帷幕。

    關於此次文斗的規則，雙方已進行了協商：雙方弟子輪流向對方說出一段經文，對方須在三個呼吸內，說出該段經文是出自哪部古籍，如果回答錯誤或者回答時間超出時限，都判定為失敗。

    第一場比試，聖雨宗派又出了柳月，羅漢寺則派出了一名斯斯文文的少年，二人根據比試規則，開始向對方提問，回復……

    對於這場文斗，羅漢寺的眾多弟子是充滿希望的。有人甚至認為，這是聖雨宗故意為羅漢寺鋪設的台階，好讓羅漢寺扳回幾局，從而有尊嚴的走下台來。

    然而，比試的結果，再次將羅漢寺的希望無情摧毀。

    「第一場比試：聖雨宗，勝！」

    主持長老再次宣佈結果，聲音較之前更加顫抖。

    了凡的眉頭又一次緊皺！

    「方丈，貴寺的佛學底蘊果然深厚，我家柳月已經很出色了，可還是花了這麼長時間才取得勝利。」花清兒再次轉身，在衝着了凡說話的過程中，那迷之微笑一直掛在她的嘴角，總是有意無意的刺痛了凡的心臟。

    「呵呵……」

    了凡無言以對，只能報之以無奈的微笑。

    接下來，第二場，第三場，第四場，羅漢寺繼續敗落。

    主持長老在宣佈結果的時候，不禁抬起頭，遠遠的望向方丈，其眼中的焦急已赤裸裸的展現出來。

    「呵呵……實在抱歉，貧僧前去方便一下，馬上就回來，失陪失陪。」

    了凡也是焦慮萬分，在感受到住持長老的眼神後，他強行擠出一絲微笑，沖花清兒打了招呼，然後就匆匆趕到位於演武台後方的一處廟堂內。

    「你們這幫廢物，平時叫你們專心打坐念經，你們卻……」

    儘管了凡已經儘量將嗓門壓低，可他的吼聲依然讓在場的長老都不由自主的震顫起來。

    像方丈這樣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一位老者，能爆發出這麼大的火氣，此事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的低下腦袋，保持沉默。

    「都說話呀，此事該怎麼辦？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趕緊找一個過來救場，再輸下去，咱們羅漢寺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看着沉默的大堂，了凡的火氣就更大了，此刻他的吼聲已不再壓制，震得整個大堂都嗡嗡作響。

    「住持方丈，說到合適的人選，弟子倒是有一個，不知方丈是否願意一試？」

    「誰？」

    人群中緩緩走出降龍長老的身影，向了凡微微一拜，繼續說道，「方丈可曾記得，這個月初的全寺早課，在羅漢大堂中出現的那個小和尚？」

    「你指的是……無言？」

    方丈猛然醒悟，可他的話語剛說出口，就遭到諸多長老的一致反對。

    「住持方丈，這個無言是萬萬用不得的，此人口無遮攔，萬一得罪了聖雨宗的人，咱們羅漢寺可當擔不起呀！」

    「看門長老說得對，那個臭小子，滿嘴胡說八道，無理也要嚼三分，實在不能用。」

    「當天在全寺早課上，他就指桑罵槐的將我等暗諷了一頓！」

    …………

    「他不能用，那你們說，還有誰能用？難道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羅漢寺繼續輸下去，再來個十五連敗嗎？

    再說了，當天老衲怎麼就沒聽出來，無言有暗諷的味道呢？人家將《妙法蓮華經》背得好好的，怎麼就暗諷你們了？依我看，你們就是修養還不夠渾厚，才會有這種錯覺。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以羅漢寺方丈的身份命令你們，在比試結束之前，不把無言給我找來，全部給我閉關思過！」

    了凡不再廢話，在話音落下後，直接甩手離去。只剩下諸多長老、弟子立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找？」降龍長老怒叱一聲，首先踏出大堂，向演武台方向撲去。其他人見狀，也迅速跟了過去。

    根據他們所掌握的信息，幾乎整個雜役的弟子都來觀看比試了，所以，無言應該就混在演武台周邊的人群中。

    「有人看見無言了嗎？」

    「你見過無言嗎？」

    …………

    諸位長老迅速在演武台周圍尋找起來，逢人就問無言都下落。

    雜役弟子對無言這個名字倒是熟悉，卻沒有人見過本尊。外門弟子也有不少人聽說過無言的大名，但是，他們也沒有見過此人。

    諸多長老的詢問，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正擠在人群中央的肉山和活骷髏的耳朵里。

    「你們找無言做什麼？」活骷髏抓住身旁一名弟子的手質問。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聽說是方丈在找他，為了這次的比試。」該名弟子指着演武台，弱弱的說道。

    活骷髏聽完，不再多問，急忙拽着肉山往回走，同時還低吼，「快，咱們快去找小師叔！」

    肉山也意識到情況危急，索性將活骷髏扔到自己的肩膀上，大力扭動着身軀，一路衝出人群，向後山方向移去。

    「第六場，聖雨宗，勝！」

    在台下紛紛嚷嚷尋找無言的時候，演武台上又決出了勝負。

    「呵呵……花仙姑閣下，這次拜山真是辛苦貴宗的諸位天驕了，貧僧已備下素酒齋飯，想必諸位天驕已經疲憊，不如讓仙女們先歇息片刻，待用完了齋飯再比不遲！」

    了凡的臉上堆滿了微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誠意，生怕對方一口氣將比試進行到底，等不到無言的回歸。

    花清兒瞅了方丈一眼，又看了看紛紛擾擾的台下，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這小老兒，從剛才回來就一直心神不寧，莫非羅漢寺還藏有後着？」

    出於好奇，她索性答應方丈，將比試暫停。率領弟子隨方丈前去用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