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高戰和美女都同時愣住了。
兇狠地瞪了高戰一眼,美女拖着手裏的鋤頭,徑直朝小院門口走去。
眼睜睜看着美女打開插着的木門,又看着一道人影飛速竄進來,飛快砰的一聲關上破敗不堪的木門,高戰徹底傻眼了。
那是一個魁梧的傢伙,穿得破破爛爛,頭髮也十分凌亂,一臉的大鬍子,完全像個落魄的流浪漢,邋裏邋遢,猥瑣至極。
「高十三,你這臭無賴,開門,還錢,開門。」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咒罵和踢門聲。
「踢爛了。」大鬍子憋了好久,衝着踢門的人嚷出一句。
「踢爛了也抵不過老娘的酒錢,開門,還錢。」門外的女人怒氣沖沖回應着。
嘆了口氣,大鬍子轉過身,一看院子裏的高戰,也一下子愣住了。
門外的女人還在踢門咒罵,而且數落着大鬍子的種種無賴行徑,視乎已經達到罄竹難書的程度。
大鬍子愣了好一會兒,才一個箭步衝過來。
高戰張開雙臂,準備來個父子相見的擁抱,卻沒想到大鬍子毫無徵兆的奔向那個軍綠色旅行包,抓起來就開始翻找。
一臉懵逼,高戰低頭問道:「找什麼?」
「有錢沒?」大鬍子着急的翻找着。
高戰:「……」
MD,老子是你親生的麼?6年不見了,一見面居然就要錢還賬,這大鬍子也太不是東西了。
「有錢。」大鬍子終於得逞了,拿起一個裝錢的信封,一扭身朝小院大門跑去,並且直接將一疊錢帶着信封從門縫裏塞了出去。
「錢給你了。」大鬍子開始給外面的女人交代。
「這……這也不夠啊。」外面的女人嚷道:「還有呢?」
「別踢了。」大鬍子囑咐了一句,又轉身朝着高戰望去。
緊盯着大鬍子,高戰苦澀的問道:「你不覺得應該給我解釋點什麼?」
「酸梅酒。」大鬍子提起腳邊的一個酒罈子。
「誰給你說什麼酸梅酒。」高戰氣極反笑:「大鬍子,我真羨慕你是我爹。」
大鬍子沒吭聲,聽着外面的女人丟下一句『這次饒了你』,他才耷拉着腦袋又來到高戰面前。
「好,追債這事兒咱先不提。」瞪着大鬍子,高戰壓制住心裏的火氣,沉聲問道:「這女人怎麼回事?」
大鬍子呆萌的抬起頭,憋了半天才問道:「什么女人?」
「就是她。」高戰終於怒了,咆哮着指向門口的二丫:「你別告訴我,你混得這麼慘,都是為了這個漂亮女人……」
「你媳婦。」大鬍子打斷了高戰的咆哮。
「什麼?」高戰錯愕的瞪圓了眼睛:「我媳婦?」
大鬍子嗯了一聲,轉身看向門口的美女:「二丫,做飯。」
高戰錯愕的轉過身,眼看着兇殘的二丫拖着鋤頭從身邊走了,還回頭惡毒地瞪了他一眼,當即一呆。
「進屋。」大鬍子說道。
「你等等。」高戰急忙抓住大鬍子的胳膊,撇了一眼消失在屋子裏的二丫,壓低聲音問道:「你從哪兒拐來的?」
「山上撿的。」大鬍子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確定不是從人販子手裏買來的?」高戰瞪着眼睛。
「嗯。」大鬍子點頭。
「你……」高戰徹底怒了,咬牙切齒的道:「大鬍子,你居然給老子找一個啞女做老婆,還是脾氣這麼大,這麼凶的啞媳婦,老子是不是你親生的?」
大鬍子:「是女人。」
「我知道******是女人。」高戰壓抑着怒氣道:「可她是一個啞女,而且脾氣那麼大,那麼暴力,她還差點拿鋤頭砸死我。」
「能生娃。」大鬍子說完,抱着酸梅酒自顧自的朝瓦房裏走去。
高戰懵圈的站在原地,看着大鬍子的背影,恨不得買塊豆腐撞死。
這大鬍子果然不是個東西,6年了,居然搞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他是害怕太窮,混的太慘,讓他的兒子打光棍,所以故意養了一個啞女做童養媳?
深吸了一口氣,高戰攤着手,苦澀的嘟囔道:「我這到底是什麼命啊,在帝都,剛被腹黑的林婉君逼婚,只能逃回山溝里,沒想到在山溝里也不消停,先是一個女妖精要睡老子,然後這大鬍子又預備了一個現成的,又來逼婚,難道老子命里犯桃花?」
就在這時,二丫繫着一條洗得發白的圍裙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下了剛才濕漉漉的碎花連衣裙,卻惡狠狠地瞪着高戰。
「你還想幹嘛?」高戰警惕的問道:「不就是看了你的裸/體嘛,又沒非禮你。」
二丫橫了高戰一眼,然後兇狠地踢了高戰一腳。
高戰:「潑婦。」
二丫憤怒地衝着高戰比劃着啞語,然後又呸了高戰一口,轉身走了。
看着二丫高冷的靚麗倩影,一臉懵逼的高戰抽搐着臉頰,因為懂得啞語的他,知道二丫剛才的意思——寧願跟大鬍子當尼姑,也不嫁給他。
輕嘆了一口氣,高戰又撿起被大鬍子翻得亂糟糟的東西,塞回迷彩旅行包里,匆匆進了屋。
大鬍子已經坐在了桌子上,正喝着他最愛的酸梅酒,就算飯還沒做好,沒有任何下酒菜,他依然喝得那麼津津有味,充分發揚了一個老酒鬼的優良作風。
「來。」大鬍子看這高戰過來坐下,將一杯酸梅酒遞過來。
嘆了口氣,高戰問道:「大鬍子,你欠人家多少酒錢?」
「喝酒。」大鬍子不願意老實交代這個問題。
高戰:「不喝。」
大鬍子噢了一聲,一邊倒酒,一邊眼冒金光,完全一副嗜酒如命的嘴臉。
高戰就這麼看着,看着自己這嗜酒如命的老爹,他心裏除了無奈,更多的是內疚。
這6年來,自己在外面雖然腥風血雨,但是各國珍饈美味,頂級美酒也算嘗遍了,怎麼就沒想到給大鬍子寄點回來,要不他也不會混得這麼丟人了。
這是一種罪過,一個做兒子不孝的真實表現。
高戰在心裏默默發誓,接下來要陪在大鬍子身邊,撐起這個破敗不堪的家,至少能讓大鬍子每頓喝上一口酸梅酒。
可是,他現在是個窮光蛋,銀行賬戶的所有資金,被林婉君以夫妻共同財產的名義凍結,帶回來唯一的一萬塊現金,被大鬍子剛才收走還賬,想要撐起一個一窮二白的家,談何容易?更何況還不知道大鬍子到底欠下了多少債。
想到這裏,高戰看向大鬍子說道:「我打算回來開個診所,就陪着你了,給人治病,你覺得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