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公元2236年1月18日深夜,古華國西部邊境群山之中的一所小木屋裏,一名鬚髮皆白的素衣老者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蒼老枯槁的雙手,長長地嘆了口氣。
老者從床上走了下來,隨意地扭了扭身子,只聽見他全身的骨頭猶如放鞭炮般,發出了一陣噼里啪啦的炸響,恍惚間,在這一扭之下,他原本岣嶁的脊樑都仿佛挺拔了幾分。
推開房門走進房前的院子,一縷皎潔的月光溫柔的灑落,整個院子好似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銀紗。
老者在院子中央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地拉開架勢,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大約過了一分鐘,老者身形一變,又擺了一個新的姿勢。
老者每分鐘換一個姿勢,如此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當第三十六個動作做完的時候,他又開始返回第一個動作。
這套動作的姿勢看着極其彆扭,但隨着老者的施展,它卻猶如蘊含着一種神奇的韻律,隱約間,竟然能夠看到他渾身的肌膚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芒。
「哎,沒想到一沉睡就是七十三年,這具殘軀也只能湊合着用了。」將一整套三十六個動作反覆打了三遍,老者終於停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血肉充盈,如同變魔術般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的雙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像是對這彷如神跡的一幕仍然極度的不滿意。
「該走了。」老者微閉着雙目,仰頭向天,似是做了一番感應,而後抬起右腳,朝着東南方向輕輕地邁了一步。
這一邁步看似輕巧,但是當步子落地的時候,老者的整個人已經去到了百米開外。隨着老者一步步邁出,他的身子仿佛瞬移一般,轉眼便消失在了大山里。
「喂,老頭,你這樣對我,我爸媽知道嗎?」
大雪紛飛,古華國南部沿海S市郊外的一片松樹林中,一名面容清秀的十五六歲少年身着一襲白衣,匍匐在雪地里,一動不動地擺着一個奇怪的姿勢。
不遠處,一名同樣身着白衣的老者歪着身子斜靠在樹幹上,翹着二郎腿,正悠閒地舉起手裏的酒葫蘆往最嘴裏灌去。
「哎呦——」話音剛落,清秀少年陡然發出一聲痛呼,整個人突然失去平衡,「噗」的一聲砸進雪地里。
「死老頭,打我幹嘛?」清秀少年一躍從雪地里蹦了起來,使勁地揉着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怒目瞪着不遠處仿佛從來沒有移動過的白衣老者,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我打你?你看到了嗎?」白衣老者不屑地哧了一聲,翻了翻白眼,依然自顧自地喝着酒。
「哦,那我剛才應該是腦袋被驢給踢了。」清秀少年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邊揉着後腦勺,一邊自顧自地坐到了雪地里。
「混賬小子,你敢罵老子是驢。」白衣老者一個鯉魚打挺,怒氣沖沖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又沒打我!」這次輪到少年翻白眼了。
……
「老頭子,說真的,你到底是什麼人。」是夜,一老一少相對着坐在雪地里,兩人的面前點着一堆篝火,少年手裏拿着一根樹枝,樹枝上插着一隻不知從哪裏抓來的「野兔」,此時「野兔」已經滋滋地往火堆里滴着油,散發出一陣陣誘人的肉香。
「小子,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說了你也不信啊。」白衣老者也不怕燙,從樹枝上扯下一隻兔腿,自顧自地啃了起來。
「你說,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相信呢。」少年不依不撓,繼續追問。
「哎,也罷,確實是時候告訴你了。」白衣老者正了正身子,一臉認真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我是你祖宗。」
「噗!」正拿着酒葫蘆往嘴裏倒酒的少年仿佛被嗆到,一口酒噴了出來:「喂,老頭,你怎麼罵人,以後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白衣少年眉毛一挑,就要發作。
「嘿,小子,你別不知足了,有多少人想叫爺爺一聲祖宗爺爺還不認呢。老祖宗我是什麼身份,如果你不是我的後代,你以為我閒着蛋疼,能把這絕世武學傳授給你?」白衣老者依然是一臉認真的表情。
「什麼狗屁的絕世武學,你騙小孩呢?你怎麼不說我骨骼清奇,是個武學奇才?」少年不耐,要不是親眼看見過老者隔空攝物,凌空斷木的手段,他真想用手裏的兔子砸這個老騙子一臉。
也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想的,竟然讓自己跟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老騙子學藝,而且一學就是十年。少年不打算繼續跟白衣老者扯下去,而是從身旁的小布包里拿出一小袋作料,均勻地灑在烤熟的「野兔」上。
白衣老者正是當年華國西部大山裏的那個老人,時間一晃,十年已經過去了。
「你這空手寶山而不知的敗家小子,我問你,這十年裏,你可曾生過病?」白衣老者也不惱,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證明自己的身份。
「好像沒有吧。」少年拖着腮幫子:「那是小爺天生體質好。」
「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寒暑不侵,尤其是練習那些姿勢的時候,能夠感覺到一道熱流在身體裏穿行,感覺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白衣老者繼續問道。
「好像是吧。」少年點了點頭,正是因為練習的時候有這種渾身是勁的感覺,他才耐着性子把那三十六個彆扭到極點的動作練了下來。
「那不就結了。」白衣老者一拍手掌,做了一個本該如此的表情。
「怎麼就結了?」少年瞪大了眼珠子:「凌空斷木,隔空碎石呢?」
「行了,小子,別不知足了,老子時間不多,還好你不算太笨,終於在最後關頭把這《紫極破天訣》的三十六個基礎動作給練成了,總算沒有白費老子一片苦心。」白衣老者面容一肅,一股磅礴的氣勢陡然升起。
坐在老者對面的少年只覺得對面的老頭好像突然間換了個人似的,原本慵懶的氣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洪荒猛獸的迫人氣勢。攝人的氣息排山倒海地壓了過來,壓得少年心中一凜,不敢再放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