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真帶走金巧之後,擂台之上所發生的事情,也終於傳到了門派高層的耳中。
「掌門,兩人分明沒有簽訂生死契,但是卻下死手,這種事情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想二長老應該不會徇私枉法,包庇弟子吧?」
大長老正襟危坐,神情嚴肅無比。
她是第一個趕到的,畢竟是她寶貝徒弟相求,加上又是牽累與她同二長老長年積怨,此時她當仁不讓。
不過剛一來,就聽說金巧瀕死,被劍真帶走,也是勃然大怒,不過為時已晚,誰也不知道劍真又貓到哪裏去了,總之,救人來不及了,那就只有嚴懲兇手了。
天鬼峰,斷罪院。
這裏是審理處罰一切門派事宜的場所,不過只有這種門派相殘的惡性事件,才能在此處審判。
山頂,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鬼哭崖,也是違反門規的門派弟子,閉門思過的地方。
斷罪院之中,掌門與門中長老齊聚,公開審判此次事件。
說實話,掌門現在頭疼無比。
對於發生的這種事,所有高層其實都是心照不宣的,大長老同二長老的糾葛,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她們為了門派安定,壓根沒法去管,因為,無論偏向哪一方,都有可能引起另外一方的極度不滿,進而鋌而走險,作出對門派大局不利的事情來。
「大長老這話說的是不是太冠冕堂皇了點,你的弟子學藝不精,實力不行還非要越級挑戰,不巧,我的弟子境界剛剛突破不久,一時失手,力道大了點,誤傷了你的弟子,刀劍無眼,這種事情,大長老身經百戰,不會不曉得吧?」
二長老冷笑道,說完,又向着掌門行了一禮。
「掌門,先不說這名叫金巧的弟子已經離世,哪怕已經離世,這種事情也是因為她不自量力,魯莽所致,自然,我的弟子也有錯,不應該同境界太低的師妹切磋,依我看,罰她看管山門三月,以儆效尤,乃是最佳。」
大長老都被她的不要臉給氣樂了,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
「佩服啊佩服!二長老的臉皮還是這般堅如鋼鐵啊,看山門三月?這也算處罰?」
儘管如今四仙門摩擦不斷,但是還都沒有上升到攻山的層次,所以所謂的看管山門,只是一個閒差,而那名女弟子無權無勢,看管山門,卻是可以管理所有在山門修煉的體境弟子,這哪裏是懲罰,這壓根就是天大的獎賞。
玉清靈皇也是有些不滿,輕聲說道:「的確,看管山門算不得懲罰,既然二長老你也覺得應該讓這名女弟子得到教訓,那麼鬼哭崖面壁一星期,我想二長老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大長老聞言也是坐了下去,不過嘴裏卻是不依不饒的嘟囔道:「才一個星期,起碼也得一個月......」
二長老還沒說話,她的那名女弟子卻是面色一白,癱坐在地上。
「掌門,鬼哭崖向來都是面相那些危及宗門,罪大惡極的弟子,馮潔她罪不至此,還請掌門三思啊!」
二長老不忍,出聲求情道。
不管怎麼說,這名叫馮潔的女弟子,也是為了自己,鬼哭崖那哪裏是人呆的地方,一個星期,不瘋也得崩潰啊。
「罪不至此?弟子斗膽,未簽生死契,一劍穿心,算是同門相殘;行兇過後不知上前營救,沒有悔過之心;而事情的根源,便是她仗着人多勢眾,欺壓同門,破壞宗門和諧,金巧師妹為爭一口氣,面對境界高於她的師姐,仍然不屈相爭,作為師姐,卻不懂愛護師妹,偏下死手,要說失手,弟子愚鈍,不知堂堂靈境八重天的師姐,怎麼會掌握不好出劍的準頭,是學藝不精,還是喪心病狂?」
一旁沒有說話的殷素問,卻是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反駁起了二長老的求情,言辭犀利,字字誅心,即使是玉清靈皇,也不由讚賞的點了點頭。
至於大長老,就差鼻孔朝天了。
二長老被反駁的啞口無言,嘴唇蠕動半晌,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索性長袖一揮,起身離去。
「二長老,不要拋下弟子啊!」
看到二長老被堵走,馮潔也是仿佛被雷劈了一樣,一臉瘋狂的站起身來,想要追過去。
「碰!」
玉清靈皇掌風一帶,剛跑到門口的馮潔,又老老實實的飛了回來,重重的摔在地上,暈頭轉向間,倒是安靜了很多。
「既然二長老沒有意見,那麼就依照先前的判罰吧。」
立刻,整個浣劍派,很快都聽到了馮潔被關入鬼哭崖面壁思過七天的消息,一時間一片譁然。
衝擊最大的,便是二長老一派,不得不說,馮潔的遭遇,讓忠於二長老的這些弟子,都有些心寒,不少人,都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殷素問的聲望自是冠絕外門,不過此時的她,卻一點喜悅的心情也沒有。
金巧師妹被劍真帶走,已經好幾個時辰了,音信全無,連帶的劍真也失蹤了,整個門派都在尋找他們,卻一無所獲,她相信劍真不是淫邪之輩,她如今只求金巧師妹能夠活下來。
翌日。
教庭行者之路前。
「大長老,你說那小子都失蹤一天了,不會是逃出門派了吧?」
今天所有長老都是齊聚於此,她們儘是尋了劍真一天,就差把浣劍派地界翻個底朝天,仍然一無所獲,要不是掌門親言,那個劍真仍然在門派之中,她們都要發追捕令了。
「既然掌門有這個信心,那小子今天肯定來,那等幾個時辰,有何不可,兩位妹妹稍安勿躁。」
大長老近來心情極好,讓二長老吃了個大鱉,連帶的她與劍真的矛盾,也變得不甚重要了起來。
當初劍真離去,玉清靈皇曾告訴過他,行者之路的開啟時限,還有兩個時辰便要關閉。
在場的,除了幾位長老,還有聽到消息,趕來看熱鬧的弟子。
「師姐,那個叫劍真的,是不是就是上回救了你的白馬王子啊?!」
遠處,幾名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正打打鬧鬧的往這邊趕,其中,便有劍真有些印象的圓臉女孩素素姑娘。
被打趣的素素姑娘面紅欲滴,不依地追打着調笑她的師妹們,宛若翩翩蝶舞,青春飛揚。
她們聽殷素問說今天劍真要穿過行者之路,自然是要來看看熱鬧。
而玉清靈皇,也在限定時間只差一個時辰的時候,飄然落下。
「掌門。」
眾人紛紛行禮。
玉清靈皇笑容可掬的說:「今天來看熱鬧的弟子,還真是不少啊,怎麼,劍真還沒有來麼?」
「還差一個時辰了,我猜他多半是知難而退,說不定早就夾着尾巴逃走了!」
大長老幸災樂禍的說道,還差一個時辰,即便是劍真來了,即便是他真的驚才絕艷,也絕無可能在一個時辰內走完行者之路。
「呵呵,夾着尾巴逃走可不是我的風格,不過我相信大長老對此應該頗有心得。」
遠處,兩道身影由遠至近,來到眾人眼前,先前出聲諷刺回應大長老的,正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劍真。
「金巧師妹!」
「真的是啊,她還活着!」
「真是太好了。」
站在劍身身側,形影不離,宛若一朵含苞冰梅般矗立的,正是先前瀕死的金巧小師妹。
看到金巧死而復生,所有與她交好的師姐妹都是喜極而涕,紛紛擁了上來,即便是站在大長老身旁的殷素問,也偷偷的抹了下眼角。
看到安然無恙的金巧,玉清靈皇她們的眼中,都是一絲詫異,長劍透心而過,這是當時在場所有人親眼目睹,玉清靈皇沒有讓眾長老尋找劍真,也是因為心知金巧回天乏術,結果應該已經死透了的人,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她們眼前,驚喜之餘,不免對劍真此人,產生了無盡的遐想。
「劍真,你來的有些遲了,可要現在進入行者之路?」玉清靈皇見時間緊迫,便將心中的疑問放置一旁,好言詢問道。
劍真笑着說:「因為有些事情,耽擱片刻,讓諸位久等了!」
說完,還向着在場的一群姑娘們抱了抱拳,引得鶯鶯燕燕嬉笑聲四起。
走到入口處,劍真隨意的掃了眼跟門神一樣,隨時打算找茬的大長老,呵呵一樂,轉頭問向玉清靈皇說:「不知我的要求,那位可是答應了?」
眼神淡然,語氣自信無比,似乎答案他早已知曉,多餘一問不過是走個過場一般,讓玉清靈皇頗為無奈。
「既然我都來了,那答案自然會讓你滿意。」
劍真點了點頭,也沒等掌門發話,一個健步便沖了進去。
「哼,無知的傢伙,你以為靠着身體的慣性,就能多走幾步麼?痴心妄想!」
大長老看着他的動作,不屑的笑道。
玉清靈皇也是吃了一驚,注意事項她還沒說,誰能想到劍真如此心急,要知道,第一次進入其中,必須手持特製的令牌,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可以瞬間傳送出來,但是現在劍真沖入的距離,即便是她有心救援,怕也是為時已晚。
然而劍真的表現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驚立當場。
尋常弟子入內,三步合格,五步上佳;而傑出弟子,五步合格,八步拔萃,十步冠絕;就是這些長老,能走個一二十步,便足以自豪個幾年,他們都知道,行者之路之中的每一步,都相當於突破自身的一層思維枷鎖,看似簡單,難與登天。
但是劍真卻仿佛飯後遛食一般,閒庭信步的一步一步,輕鬆前行,其他人走個一步至少需要半柱香的時間,而劍真一個呼吸便是一步,轉眼間,行者之路五十米的路,已經被他走了大半。
「我的天,是我眼花了麼?」
「你眼沒花,可能是我們還沒睡醒吧,都在夢裏呢!」
「行者之路是不是壞掉了,咋跟我們進去的感覺不是一個地方。」
圍觀的弟子下巴掉了一地,不少人三觀盡毀,開始懷疑人生的不在少數。
就是玉清靈皇她們這些高層,也是瞠目結舌,要不是她們剛剛做過檢查,確定行者之路完好無損,恐怕都要認為,矗立在此數百年的「煉魂聖路」,已經被人掉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