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人的劍

    莊周是諸子百家之一的道家一脈集大成者，而道家的源頭是天界人仙一脈。

    人仙和天仙不同，天仙者，出生成長在天界的仙人後代，自詡身份高貴，未成仙者自稱天人，成仙者是為天仙。人仙者，出生在人間，修煉仙家法門，飛升天界的仙人。天仙和人仙因為出身，互相看不起，互相爭鬥，畢竟天庭的職位就這麼多，不爭鬥的除了超然物外的絕強者，就是實力不濟的普通仙人。

    莊周當年依靠蝶夢之道成仙，轟動天下，所謂莊周夢蝶，一念三千。當年莊周成仙，越過天門而折返，引得天門鎮守神靈和天仙震怒，上奏天帝，天帝欽賜曰。

    「可不入天庭，統領人間仙人和謫仙，是為地仙。」

    雖然如此莊周也惡了天界天仙和神靈，被幾番打壓，當年天帝所賜的其實除了地仙位格，如今也只剩下了位格，無論是下凡的仙人還是謫仙都不聽莊周號令，而莊周也樂得清閒。

    在那之後，莊周就隱居於稷下學宮的道宮中，教授弟子，不理俗事。

    莊周夢蝶，一念三千的神話，也漸漸被世人所淡忘，就只存在於神話傳說當中。

    「莊周的劍，是世間最鈍的劍，因為那個老頭子從來不用劍殺人。而夢蝶劍法也是世間最無用的劍法，因為依靠這個劍法殺人，其實是本末倒置。」

    飄絮城中很多隱藏起來的大人物都被這場爭鬥驚動，飄絮城之所以宵禁，當然不是因為匈奴入侵，而是因為一個人，一個楚國的劍客。

    「哦，夢蝶劍法乃是天下間最強的劍法之一，莊周大弟子子伯便是靠夢蝶劍法，一舉在當年南越劍湖山莊的論劍台上，得天下劍客排名第四，怎麼可能是最鈍的劍法。」

    在戰局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一男一女兩人正注視着爭鬥中的黑衣女子和鐵浮屠殺手，看到黑衣女子的夢蝶劍法，男子表示不屑的侃侃而談起來。

    而那女子則是立刻反駁，但是觀其神態，則是已經信了男子的話。

    這兩人，男的叫林華，女的叫林霜，乃是一對兄妹，他們和其他大人物一樣，來飄絮城就是為了劍一個人，一個天下第一的劍客。

    看到林霜的反駁，林華笑了笑，他和妹妹一樣，都喜穿黃衣，加上俊朗的面龐，這一笑要是在尋常大街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可惜這裏是他的妹妹，根本不買帳，看到哥哥不光不回答，反而笑起來了，像是在取笑自己無知，更氣了，一腳就對着哥哥踹了過去。

    「幹嘛打我，我說還不行。」

    看到妹妹的嬌憨樣子，林華劍鞘連點，擋住了妹妹的突襲，嘴上連連討擾。

    突然，北門被轟然打開。

    林家兄妹也停止了嬉鬧，神情嚴肅的看着一道白衣身影從北門走入。

    北門口，雖然莊周的夢蝶劍法可稱舉世聞名的絕學，可惜黑衣女子終究還是身體虛弱，又是血戰連連，最後一招蝶夢莊周只幻化出了蝴蝶，而這招的精髓其實是莊周，所謂外物皆虛，唯自己真。

    長刀入肉，血流不止，女子抱着嬰兒半跪在地，胸口被長刀貫穿。

    「姑娘，走好。」

    武桓統領用沙啞的嗓音說出了這句話後，準備抽走插在黑衣女子胸口的長刀，還刀入鞘，卻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了。緊接着，一連串的碎裂聲從他的體內傳出，接着在趙國凶威赫赫，聞名七國的一代凶人在城北大門口化為了一地碎肉。

    而遠處的白衣人已經走到了黑衣女子的身邊，看着黑衣女子，白衣人眼中充滿的哀傷，而四周隱藏在黑影中的大人物和各派的後起之秀看到白衣人的出現，一片刀劍出鞘聲。

    「你不應該來，我的死已經是個定局，其實就算我逃到了燕國，還是難逃一死，畢竟那個東西，關係重大。」'

    看着眼前的白衣人，黑衣女子喘着氣說道，雖然虛弱，但是道家心法最重氣息，對於傷勢恢復有着巨大作用，但是也救不了穿胸一刀。黑衣女子右手將孩子舉起，向着白衣人送去，白衣人將手中的劍放下，左臂接過那個孩子，看了看孩子，有轉而看向黑衣女子。

    「你將他託付給我？不怕我把他教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有違你道家的處事準則？」

    白衣人的聲音有點顫抖，而直到這時林家兄妹才發現一件事情。

    「哥，他，他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劍，西楚御前執劍的趙拂衣，沒想到這個天下第一劍客居然是個獨臂帥哥，還是個情種誒！」

    看着性子跳脫的妹妹林霜，哥哥林華摸了摸劍柄，一陣頭大，伸手拍了下妹妹，讓他聲音輕點，然後看向四周投來的不少隱藏的惡意目光，眼中一抹凶戾閃過，轉而消失。林華抱拳向着四周一拜，笑道。

    「在下自在門弟子林華，江湖上給個玉面公子的稱呼，舍妹林霜，第一次出門，不懂江湖規矩，在下先行賠罪。在下來此一不為那個女子的寶物，二不為尋仇，只是陪舍妹來見識下天下第一的劍客罷了，等會刀劍無眼，規矩先說好，傷了在下沒事，誰傷了舍妹，家師自在王一定一家家登門拜訪。」

    這麼一長串的狂妄之言說出後，雖然不時傳來冷笑聲，但是自在王三字一出，全場一片寂靜，無人再敢露出兇狠目光。

    而場中，黑衣女子看着白衣人趙拂衣接過了孩子，笑着搖了搖頭，笑容溫柔道：「你不是他，你不會這麼無情，你知道我的心愿。這孩子叫周宗，小名平安，我希望他這一生平平安安。」

    話音剛落，女子的手自然垂落了下來，而天地間突然色變，趙拂衣抱着孩子站了起來，右手空蕩蕩的衣袖突然被靈氣充盈，震碎插在黑衣女子胸口的長刀，捲起她的身體，放到了背上，趙拂衣左手抱着孩子，背上背着女人，一步一蹣跚，走的極其緩慢，但是卻十分堅定。而他剛入城時提在手上的長劍就被他丟在了地上，像是忘掉拿了一樣。

    遠處，黑影里，無數道貪婪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長劍，都在等待着有人第一個衝出去，但是卻無人敢出去，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就這麼看着趙拂衣遠去，想着城外走去，終於當趙拂衣快離開時，終於有個絡腮鬍的粗狂大漢忍耐不住了，大喊一聲：「天下第一劍客的天下第一劍黃泉就在地上躺着，你們這幫傻子不願意去拿，老子我去拿。」還沒喊完，人已經到了躺在地上的寶劍邊上，而身後不遠處，七八個或矮或高，或胖或瘦，或老或少的人影緊緊跟着，就在那絡腮鬍大漢的手剛剛碰到長劍黃泉時。

    已經出城的趙拂衣，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跺腳，城內，一道光芒閃過，一把長劍出現在了趙拂衣的面前，劍長兩尺，劍身片雨不沾，宛若游魚，在趙拂衣身邊畫着圓，看到這幕，趙拂衣笑了笑，說道：「別鬧，我心情不好，走吧。」

    而飄絮城中，看着遍地屍體的林霜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哥哥那好似早已預料到的樣子，剛想開口，哥哥林華倒是搶先開了口：「這就是殺人的劍，殺人的從來不是那個少了只手的趙拂衣，而是那把劍，或者說是趙拂衣的劍道，這是就是劍客的第三境劍寄天地，天下劍客夢寐以求的劍道極境。這才是殺人的劍，乾脆利落，所謂的夢蝶劍法只是幻術罷了，根本算不上劍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