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檀圭

    「這話不是我講的，是三哥說的，大姐，不是我說的！」

    「哼，（樂蘭冷哼一聲，瞟了眼宦羚身前的三哥一眼，接着說）這下你倒撇清壞事了！都說你是人精，我看你是欺人！小小年紀不學好，陷害倒是讓你給學精了。」

    宦羚夠着腦袋對她吐了吐舌頭，駁道：「是你自己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我年紀小，哪裏知道鍋里裝的幾斗米呀！」

    母親隨後跟來，聽到宦羚的話，笑得合不攏嘴的幫宦羚說起好話來。

    「小蘭，你是長姐，就讓讓小羚，小孩子說話那都是無心之過，你又何必跟她計較，自家姊妹應該相互友愛，這才像一家人。」

    樂蘭聞言，有些不樂意的回頭看着婦人，跺了跺腳對宦羚不依不饒，用拇指在她額頭戳了兩下，警告道：「樂宦羚，你自己沒規矩，別整天跟個街頭瘋狗一樣，出去給爹娘丟人！」

    樂夫人聽長女一席話，皺了皺眉，臉色一下暗沉下來，走近樂蘭，用手扶住她的肩膀說：

    「小蘭，娘是怎麼教你的，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要是讓外頭的人聽到了，你讓為娘以後怎麼面對街坊四居，還怎麼跟王公夫人們一起相邀閒遊，這樣的話，為娘不想再聽見！知不知道？」

    樂蘭咬了咬牙，把懸在半空的手放下，低着頭不再多言，宦羚見樂蘭一副委屈到要哭的樣子，便站出來認錯。

    「母親…母親，不是大姐的錯，是羚兒自己說的，我不該說大姐嫁不出去，母親不要責怪大姐，羚兒錯了！」

    看宦羚態度誠懇，樂夫人原本嚴肅的臉上，一下多了一抹笑意，她輕拍着樂蘭和宦羚的肩膀，安慰道：「都別站着了，進去用飯吧！」

    宦羚睜大眼睛仰頭看着母親，不知為何，每每宦羚犯了錯誤，她都細心對宦羚教導，不會像對樂蘭那般嚴肅待自己，估計這就是寵小吧，作為家中最小的妹妹，或許這也是她的幸運。

    樂夫人拉着宦羚和樂蘭的手進到前廳。二哥樂肇手裏拿着一串糖葫蘆，宦羚走近他時，頭是低垂着的，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引起隨父親一同走進前廳的大哥樂弘緒的注意，他在離宦羚不遠的地方就把自己用檀木刮製成的木圭遞到我眼前晃了晃，見宦羚沒什麼反應，就疑惑的把手放下，對宦羚小聲叫喚兩聲「小羚」。

    宦羚沒理會他，一旁的樂蘭看不過眼，剛要對她大發脾氣時，樂夫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硬生生給拉到桌前坐下，樂蘭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身邊這個端莊識大體的母親，摸不着頭腦的注視宦羚接下來的舉動。

    「小羚，坐下吧！都坐下來好好吃飯。」

    聽樂夫人發話，桌前的四個孩子都沉默不語，三位兄長應了聲「是」，就都安靜拉開桌前的木椅，規矩坐好。一餐極為安靜，而又略顯威儀的飯局在尷尬的氣氛下圓滿告一段落。飯後，大姐回了自己的房間，跟樂夫人學習刺繡，而宦羚自己在園子裏的上亭下，發起呆來。大哥、二哥難得回府一次，還是在這樣的沒有生氣的氣氛下食過晚膳，難免心中有些納悶、遺憾。

    「我家的五姑娘今天是怎麼了？哥哥回來，怎麼也都不理，難道是不想哥哥嗎？唉，早知如此不受待見，哥哥就不回來這趟了…此次大哥在回凃口的路上，救下一個少年，此人是個啞巴，他感激我救下他性命，故而追隨於我，大哥原本想着帶在自己身邊多有不便，就讓他跟着回了洛陽，給你做玩伴！可惜了妹妹不想理大哥，大哥只好把人給送走。」

    語畢，宦羚如過電一般瞬間清醒，抬頭看着大哥，順手從二哥手上奪過那吃了只剩兩顆的糖葫蘆，立即用手扒下一顆塞到嘴裏，對二哥責怪着：

    「二哥，你真小氣，我只是賭氣，你怎麼好意思自己在一邊吃獨食，只留了兩顆給我，信不信我告訴爹，你欺負我！」

    二哥聞言，輕搖了搖頭，癟着嘴巴揚起一抹無語的笑意，回道：「小丫頭，給你帶好吃的，你還跟二哥撒氣，是吃錯藥了？整天瘋瘋癲癲的，一點沒大家閨秀的樣子！」

    大哥聞言，低聲輕咳了一聲，示意二哥不要說些沒營養的話。見宦羚楞在原地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葫蘆，大哥對亭外只是吹了個口哨，便有一個黑影形如魅影一般飄到我面前，宦羚嚇得手裏的食物掉在地上，那一顆糖葫蘆趕巧滾到黑衣少年的跟前，她彎下身子剛要去撿，卻讓二哥一下拉住胳膊，宦羚回頭一臉茫然的看着二哥，二哥臉上一片祥和，暖的能把人融化。大哥卻嚴肅的將檀木圭遞到她手上，攬住她的肩膀，小聲對她說：

    「這個人，是龍城遺留下來的奴隸。這塊圭木，就是他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的東西，現在大哥把東西交到你手上，你就是他的主人，大哥二哥會經常不在爹娘身邊，也時難見到兄弟姊妹。這下好了，你的身邊多個暗衛對你形影不離的保護，大哥在外邊作戰，才會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