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單騎破雄關

    這一日午後，雪花紛舞，朔風獵獵，大風吹日雲奔合，巨浪排空雪怒浮。眼看夫婦二人即將行到一處關隘前。

    兩人策騎緩緩而行，那大漢伸手遙指那關隘，側頭說道：「娘子你且看，這便是天下聞名的山河關了。」那女子極目遠眺，雪花飄舞間，隱隱約約可見關隘正門上確有三個大字：『山河關』。這幾個字雄健灑脫、酣暢渾厚，又因筆畫簡單，所以隔得如此之遠，亦可看得分明不差。

    大漢繼續說道：「想當年，魔族分兩路入侵，其中一路侵我滿州，一度殺到山河關前，形勢極其危難。為夫即是率人族大軍從山河關內殺出，驅除韃虜，平定滿州，復我山河。此事想起來，已過去了近十年了，現在回想，不勝唏噓啊！」

    女子回道：「如此雄關，如果關上軍士刻意阻攔，是否要繞道而行？」

    大漢道：「此地一夫擋關，萬夫莫開，是這一連片山脈間唯一的通路。當年魔族入侵，也是在此地受阻，無計可施。我們倆個若要通過此地，須得好生思量。還是先靠到近前，嘗試按普通百姓之法通關！」

    說話間，二人已緩緩近至關前，只見那雄關大鐵門閘早已放下。

    。

    早在二人伸手遙指關隘並且在說着些什麼之時，關上軍士已有人看到，早早跑出去向上官稟報。

    兩人來到關前，關上有軍士從隘口探出身來，向下喊話。夫婦二人抬首向上，風雪間，那軍士的喊話聽得不甚分明，倒是襯得『山河關』三個字越發雄健，原來這三個字競然有一人多高，喊話那人伸出隘口的頭顱只有『關』字一點那麼大小。

    大漢聽不清楚關上那人喊話，雙手攏在口前，仰頭對關上喊道：「聽不清楚，你再說一遍！」關上卻未有人答話。

    過了良久，忽然一陣梆子響從上方傳來，大漢臉色大變，說道：「娘子小心！」立即取出兩柄八棱通天錘持在手中，一邊說着，豎耳聆聽。那女子見狀，也急忙抬起右腿，取下那杆暴雪梅花槍，雙手握持，蓄勢待發。

    須臾，又一陣梆子聲響起，緊接着一陣陣『嗖嗖嗖』的聲響傳來，卻是從關上射下一陣亂箭。原來守關軍制規定：第一通梆子聲響，弓箭手搭箭上弓；第二通梆子聲響起，弓箭手即可瞄準射出。

    那大漢熟知軍制，風雪聲聽到第一陣梆子聲響起，即知關上將有亂箭射下，已和娘子將兵器持在手中；聽到第二通梆子響時，立即將手中大錘雙雙舉起，在頭頂上下、渾身左右揮舞，只聽『呯呯呯』之聲連綿不絕，卻是箭簇碰到大錘之聲紛紛落地。

    大漢一邊舞動大錘，抽眼看向那女子時，卻見她使出一招梅花擺頭，那杆暴雪梅花槍左右攔挐、畫圈擺動，在風雪中猶如一株臘梅樹立在她的頭頂。風雪雖大，那棵臘梅樹上的梅花卻傲然開放，天地間無數雪片如鵝毛般飛舞，梅樹內卻無一片雪花，只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丈紅。眼見她頭頂上雪花與亂箭共舞飄揚，卻無一枝或一片能靠進身前。

    ……

    不知過了多久，城上不再有亂箭射下，大漢停下手來，看到那女子身前，面向關隘的雪地間，黑乎乎一片箭枝落在地面，形成一個半扇圓形，女子卻毫髮無傷；急忙說道：「娘子且退下，小心傷了孩兒，且由我來問話！」話音未落，關樓上又傳來一陣梆子聲響。

    大漢大怒，當即縱獅揚錘，躍突前沖，那女子同時也急急提虎而退，直退出一箭之地外方才停步。

    又一通梆子聲響起，關樓上一陣箭雨落下，大漢一邊舞動大錘上下翻飛護住全身，一邊前突，眨眼間已沖入城樓下甬道內，直至關上箭枝再也傷不到。

    及至衝到甬道內的大鐵閘門前，大漢右手大錘高高揚起，一聲暴喝：「開！」隨即將右手大錘砸向那個鐵閘門。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那鐵閘門晃了一晃，甬道內『簌~簌~簌~』的聲音連綿不絕，卻是甬道頂部及側面的磚縫隙內的牆皮灰塵接連落下，發出聲響；

    大漢提獅後退至甬道口，揚起左手大錘，雙退一夾，縱獅前沖，又一聲暴喝：「開！」隨即將左手大錘砸向那個鐵閘門。只聽又是『咚~』的一聲巨響，那鐵閘門再次晃了一晃，甬道內『簌~簌~簌~』的聲音中又夾雜着一陣馬嘶聲，想是關內的馬匹被驚動以致嘶喊。

    大漢再次提獅後退至甬道口，揚起雙手大錘，縱獅前沖，一聲暴喝：「給我開！」隨即將雙手大錘同時砸向那個鐵閘門。只聽先是『咚~』的一聲巨響，接着是『嗡~嗡~嗡~』的聲音傳來，最後是『撲通』一聲。

    原來是山河關下那鐵閘門被砸斷，發出『咚』的聲響；鐵閘門立在原地倒下前，先是發出『嗡~嗡~嗡~』的聲音，直至倒地方才發出『撲通』一聲。

    『撲通』聲剛落，無數馬嘶聲傳來，這次清晰了許多，似是從城內遠處傳來。

    馬嘶聲尚未消失，又從遠方傳來一陣陣『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卻是八棱通天錘砸鐵閘的聲波傳到遠處的雪山間，引起了雪崩。聲波到處，一座座雪山上的常年積雪逐次崩塌，猶如多米諾骨牌倒塌一般，以山河關為圓心，形成一陣陣聲勢浩大、綿延不絕的環形雪崩潮。

    。

    外間雪崩如潮，而甬道內，灰塵紛紛落下，一人一獅，仍立在那裏。

    大漢低下頭，雙手持錘，兩臂伸直，以肩膀為圓心，雙臂大迴轉的同時抬起頭，完成了一組伸展運動。

    接着，大漢雙手握錘，錘頭向上，雙臂由內向外橫展開來，做了一組擴胸運動。

    跟着，大漢左手持錘駐在腰間，右臂持着大錘向右側平伸，腰部向左側彎曲，帶動右臂向上抬起，放下；又換右手持錘駐在腰間，左臂持着大錘向左側平伸，腰部向右側彎曲，帶動左臂向上抬起，然後放下，完成了一組體側運動。

    隨後，大漢雙手持錘，雙臂平伸，腰部向左轉動，帶動雙臂轉動；結束之後又反方向轉動腰部，完成了一組體轉運動。

    直到此時，甬道內外揚起的灰塵大部分方才落盡，一人一獅，渾身是塵。待視線稍清，大漢方才停止動作。

    大漢在做這些活動時，胯下的赤睛雪鬣獅打着響鼻，焦燥不安，始終在原地踏步走；當大漢停止活動之後，轉為踢腿運動；待大漢雙腿一夾之後，雄獅立即轉為整理運動，擺尾搖頭，小步邁出；及至行到甬道口，那雄獅踩着『一二三四』的鼓點，迎向甬道外無數軍士目瞪口呆的目光，轉為跳躍運動，昂首躍出，俾睨四顧，灰頭土臉，神色傲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