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靈堂內氣氛有些尷尬，那女人揮手道:「你先出去吧。」

    那小子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了，老頭子背着手看着棺材裏王異老爺子嗔笑道:「老東西，還想長生不老，怪不得連那畜生都看不下去了。」

    愈煥兮在眾人之後，眼裏泛着紅光，待把室內眾人看了個遍後，那光澤褪去，還是一雙醉人的眼睛。

    懷裏的黑貓睜開藍色的眼睛，從他懷裏跳出去，盯着棺材裏的王異突然張口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那並不是貓的叫聲，更像是某種凶獸。

    這叫聲過後，棺材裏王異竟然自己動了起來，眾人皺眉，小女孩怒道:「你瘋了吧！」

    愈煥兮看着王異道:「想找真相這樣不是更快。」

    老頭子臉色沉的比那死鬼都難看，他背着手裟摩手上那枚與他身份十分不符的翡翠扳指。

    莫步瀾瞟了他一眼，手裏突然躥出銀色的絲線將門死死拴住，那老頭見此臉色才好了些。

    只見王異如同被什麼操控一般拖着浮腫的身體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走着，他突然轉向眾人向他們走去。

    這死鬼臉色鐵青，臉色浮腫眼睛翻出白眼，嘴微微張口，隨着一走一顛裏面的粗大的舌頭露出半截，從里流出一些不明液體。

    直叫人噁心，可這幾位卻沒有一位避開，直到王異老爺子從那女孩和老頭子中間倒下。

    那幾人臉色都不怎麼好，愈煥兮幸災樂禍道:「看來兩位都跟這老爺子交情不淺啊。」

    老頭子笑而不語，女孩眯起眼睛盯着地上的屍體道:「我可跟這老爺子不熟！前幾天來這邊抓妖，打了個照面而已。」

    愈煥兮抱着貓調節氣氛道:「別急，我這御屍又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只是想問問這位見這老爺子都幹了什麼？」

    老頭子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還能做什麼，我家姑娘非是看上他家那徒弟了，今日看來，那小子竟是窩囊廢，還好這老鬼死了，不然就糟踐我姑娘了。」

    「好了！這傷口，怎麼說都是那畜生所為，先抓到它再說。」那女人道。

    莫步瀾收回銀絲道:「我先走了。」

    老頭子背着手不急不緩的走了出去道:「老頭子也走了，等誰抓到那畜生在聚吧。」

    靈堂的門開了，不歡而散，愈煥兮看着那一桌子飯菜對着黑貓抱怨道:「哎....說好了的來蹭飯的，結果這飯都涼了...」

    外面徒弟見那幾位走了，進來收桌，卻看見王異老爺子的身體躺在地上，當即臉色不好，攥緊了拳頭。

    見愈煥兮還在，他低下頭尊道:「七塔主。」

    「客氣客氣，先把老爺子收斂了吧，人雖死屍體為大。」

    說着進來兩人將王異老爺子的屍身抬了回去，愈煥兮雙手持香對着棺材鞠了三弓，那徒弟看再眼裏，心裏就少些對他的芥蒂。

    這王異老爺子是鎖妖塔主之一，鎖妖塔主一共七位，就像陰間有無常抓鬼，天上也有塔主捉妖。

    這七位塔主平時互不干擾，應該說互相嫌棄，也不分高低，要不是這次王異老爺子是被妖所殺，不然他們管誰你死不死。

    更別說能站在死者面前恭恭敬敬的上柱香了。

    王異老爺子這徒弟早知道這鎖妖塔主性格古怪甚至冷血無情，但沒想到他們竟然連着老爺子的屍體都不放過。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懷裏抱着哪只黑貓，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警告正偷看他。

    那男人長的漂亮，連他是男人都要讚美幾聲，差不多178的個子，身材高挑，勻稱，雙腿修長，一身黑色西裝被他穿出韓國歐巴的感覺。

    再加上他懷裏抱着那隻黑貓，眼神寵溺的溫笑，當真是站成了一道風景，待他抬眼對上那雙酒紅色的眼睛時。

    王異徒弟心裏一驚，閃躲了他的目光，愈煥兮對他笑道:「還沒問，怎麼稱呼？」

    他道:「七塔主客氣，我叫韓茗。」

    「韓茗對嗎？你也別和我客氣，咱們都差不多大吧，你叫我愈煥兮就行。」

    韓茗恭敬道:「好的愈先生。」

    愈煥兮笑了一下，在這靈堂里轉了轉道:「這宅子可還真是古色古香，都什麼年代，老爺子還住這種地方。」

    韓茗道:「這是師父他家的祖宅，住慣了，不想搬，不過也挺適合我師父閒時寫字作畫的。」

    「哦？剛就聽說老爺子是書法家，能不能帶我去看看，老爺子的作品？」愈煥兮一臉新奇道。

    韓茗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請跟我來愈先生。」

    剛出了門，懷裏的黑貓就像被什麼驚動了一樣，從愈煥兮懷裏跳出來，往裏跑去。

    愈煥兮在後面叫道:「老貓！你別亂跑！」

    韓茗愣了一下道:「這...愈先生我就去差人找。」

    愈煥兮一臉憂愁嘆息道:「這貓識人，別人它不認，我去找它，你這宅子裏沒有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吧？」

    韓茗背後一涼，尬笑道:「愈先生請，稍後我在書房等您。」

    「多謝！」愈煥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眨着兩隻冰藍色眼睛，正躲在草叢裏看着愈煥兮。

    韓茗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他自審行的正坐的直不怕愈煥兮查出什麼來，愈煥兮等他走後，掃了一眼草叢隨後若無其事的在這宅子裏閒逛。

    這宅子是國民時代的宅子，後花園，魚池走廊庭榭應有盡有，而且還是實木打造，估計都可以申請文化遺產了。

    愈煥兮摸着這木頭心疼自己，要是他有這麼有錢就好了，他也收一群徒弟替自己跑腿，他這個鎖妖塔主做的實在辛苦，今天他可是曠工來的。

    走過閣樓有一片樹林，這應該就是老爺子的後花園了，石子鋪路不說還種着些名貴的樹木，在外面總聞到一股土味，到這裏卻聞到一股香味。

    那是檀木的香氣，愈煥兮順着香氣找過去園子之中真的矗立着一顆如缸粗的紅檀樹。

    愈煥兮眼睛泛起紅光，眼前的一切仿佛靜止，他視覺透過樹木看到別的東西，果然那樹上藏了個人。

    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向着那檀樹走去，他拍了拍檀木道:「老貓，你是不是上樹了？下這麼大雨，快下來。」

    樹上的人沒有動靜，愈煥兮笑道:「你要不下來，那我上去找你了！」

    說着，從樹下躥下一個，這人穿着一身警察的制服身高似乎比愈煥兮要高一些，愈煥兮還沒看清。

    這人就抓着他一隻手腕，強行掰到背後，將他整個身體貼在樹上制服了。

    愈煥兮被那人這麼對待可心裏還要讚嘆一聲這人好身手，隨後叫道:「疼疼疼！」

    那人按着他聲音冷厲道:「說！你說什麼人！跟死者有什麼關係！」

    愈煥兮眨了眨委屈的眼睛叫道:「沒關係！我來找貓的！」

    「這是第一案發現場！你到這來找貓？還說你沒關係？」他說着騰出一隻手從身後拿出對講機道:「檀樹抓到嫌疑人速來。」

    趁着這會功夫愈煥兮掙扎了一下，手上扣下檀樹的樹皮，往那人身後丟去，那人突然腳下打滑直接摔倒在地。

    愈煥兮趁機抓住他兩手把他一壓，那人的腿像被什麼抓住一般怎麼都動不了，手也被愈煥兮抓住，這姿勢略有些古怪...應該說是曖昧，那人簡直像是被強暴的小媳婦。

    他雖然有氣，但也只能看着愈煥兮的臉，當對上那雙眼睛時，本來還想掙扎的他，突然安靜下來，好像是被那雙眼睛吸引了。

    愈煥兮也得以看清他的臉，這警察哥哥長的精緻，臉長的乾淨，墨眉緊皺，眼神寒氣逼人，薄唇緊閉似乎是在氣的咬牙。

    雖然不知道他在樹上待了多久，但他的衣服卻乾淨整潔，一絲不苟，愈煥兮斷定

    此人絕對是有強迫症或者是潔癖。

    兩人僵持許久，愈煥兮突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一緊張就抓住了，多謝你給我當人肉墊子。」

    那人冷着臉用極有磁性的聲音吐出兩字:「起來。」

    愈煥兮對他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道:「我真這事沒關係，我起來了你不會還要來抓我吧？」

    那人眉頭皺的更深，攥緊拳頭髮力，愈煥兮見他腳邊按着他的地靈竟然被他生生掙開了，隨後措手不及互換位置把他壓到身下。

    倒下時頭磕在樹根上疼的他一皺眉，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擔心道:「你....」

    「我擦！」就在兩人以這個曖昧的姿勢爭執時，從林子裏又鑽出來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那人看着兩人瞠目結舌道:「劉琦！不是...你幹什麼呢？」

    愈煥兮聽着着聲音有點耳熟，他故作呻吟道:「啊...疼疼疼...」

    劉琦見此放開他，見他手腕上被他抓過的位置竟然有點發青，他心裏猛跳一下，然後他從他身上起來，來的那人過去將他拽起來愣了一下道:「愈老師！」

    愈煥兮揉着腦袋皺着眉道:「李警官，這是怎麼回事啊？」

    面前這個滿臉胡茬大叔是個警察，和站在他身邊的劉琦形成了鮮明對比，這大叔雖然看起來散漫無用，但也不失為是個好警察李封程。

    這個「好警察」在愈煥兮理解就是那麼多兇案，他都找不出兇手，被人唾棄，但還堅持不懈的想破案。

    愈煥兮真心想給他贊，李封程一副狗臉道:「愈老師，你這消息可真靈啊！哪有奇案你去哪？」

    「哎，李警官瞧你說的，這王異老爺子我認識，我學畫那幾年，聽過他的課。」

    愈煥兮解釋道。

    劉琦被他們晾在一旁，李封程看他蒙在鼓裏的樣子於心不忍，他搭在愈煥兮肩膀上介紹道:「劉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那個特別火的遊戲叫『妖神錄』的特邀畫師，那個火蛇，就是他的提案，靈感就是那次游泳館縱火案....」

    「瞧您說的，我就是一個遊戲插畫師。」愈煥兮謙虛道。

    他說這話時劉琦的眼睛往他手腕上瞟，愈煥兮注意到下意識的揉了揉手腕，那淤青被他遮蓋上了，隨後對他一笑道:「劉警官有機會也可以玩一下那個遊戲，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