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徑依賴

    第二日清晨，楊慶親自駕着馬車，按照昨日所寫的地址，將一壇壇酒水運到各處。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些酒水，可是楊辰是做了整整一個月才完成的，就是怕供應不足，如今楊家分工明確，楊辰製作出蒸餾酒的原理並不難，若是被人偷學了去，那對於楊家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災難。所以楊辰也很重視保密。

    現在知道楊辰做蒸餾酒的也就只有四個人。楊辰楊震周銅，還有楊慶，這四個人要麼和楊家有着血脈關係，要麼對楊家忠心耿耿，楊辰有絕對的理由信任他們。

    所以現在楊辰和周銅負責製作蒸餾酒，而楊慶則負責把蒸餾酒往外送，或者去外面推銷蒸餾酒。至於說那家酒鋪，則由劉掌柜一指經營着。

    「嘿嘿，這位大哥，這是你昨日要的一壇酒，因為你是昨日的第一位顧客，所以只需付錢四十文便可！」

    昨日大漢可是第一個品嘗真有酒的，知道這蒸餾酒的味道非常好，特別適合他這種干苦工的漢子，四十文錢也不算貴，可謂是物美價廉，大漢也是歡天喜地的結果了蒸餾酒。

    看着大漢如此興高采烈，一旁的鄰居忍不住問道。

    「大牛，我說一壇酒，你至於樂呵成這樣嗎，我看那次你們那個遠方親戚來這裏，特意送你兩壇好酒，也沒見着你這樣啊！」

    「這你就不懂了，雖說那也稱得上是好酒，據說要九十文錢才買得到一壇，不過說到底，也就比一般的酒好喝一點而已，而這種酒不同只需要四十文，並且我敢說這絕對是我嘗過最美的美酒！」大漢雖然在和鄰居說話，但眼睛時刻不離，手中抱着的那壇酒。

    鄰居頓時來了興趣：「不就是楊家所製造的酒嗎，看你都把他吹上天了，我今日倒要去你家品嘗品嘗，看看這酒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

    大漢也不是吝嗇的人，直接爽快的揮了揮手：「走，去我家，今日我做東，讓你好好嘗嘗我的美酒。」

    這就是一壇酒所引發的效應，所有人都看見楊家的楊慶，今日是拖着一馬車酒，到處往別人那裏送酒收錢，其中無論是書生還是張老爺子，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蒸餾酒，並且看一個個還喝的歡天喜地的，這更引起了人們的興趣。

    短短三天的時間，蒸餾酒就在整個武縣縣城中傳瘋了，無論是工地上做苦工的農民，還是做着小經營的商販，或者是讀書的書生，教書的先生，甚至是那些在武縣，有名有望的達官貴人，都趨之若鶩的來買蒸餾酒。

    許多人甚至嫌楊慶每天送的太慢，直接跑到楊家的酒館去喝酒，這一回本來一向冷清的楊家酒館，可以說是人滿為患，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劉掌柜和兩個小二每天都是忙上忙下的，但依然忙不過來，無奈之下，劉掌柜只好向楊老爺子申請一筆資金，在請了兩個小二來店裏幫忙。

    又過了幾天的時間，武縣城中逐漸出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許多酒館空無一人，因為他們出售的只是一般的普通米酒，根本引不起別人的興趣。

    而楊家的蒸餾酒只比他們的價格貴十文錢左右，味道卻又在它們之上，相比之下，所以很多人都放棄了米酒，而選擇起了蒸餾酒，只要這種現象一旦形成，那就變成了一股潮流，並且這股潮流還久久不能消散，以至於半個月後，很多沒有背景的小酒館都開始被迫關門，但是也有一些精明的老闆，親自來到楊家，見到楊老爺子，請求楊老爺子將他們的酒館收購，這樣至少那家酒館的老闆和店小二就不至於沒有飯吃了。

    這就是路徑依賴，一旦形成了某種習慣，大多數人都是不想改的，因為蒸餾酒的烈性，符合很多人的需求，所以越是到後面，蒸餾酒的市場會越好。

    蒸餾酒火爆銷售，楊辰和周管家兩個人是忙不過來的，所以必須開始擴大產業。招收人手。

    蒸餾酒的製作方法比較簡單，若是被招進來的人，他們學懂了蒸餾酒的製作方法，從而將方法學去自己經營或外泄，這絕不是楊辰所願意看到的。

    所以楊辰和周管家一合計，決定第一次所招募的人手不能太多，並且身世一定要乾淨。

    於是楊家發佈出了招募令，不過這招募令卻是有限制的，說應聘的人手年齡必須在十八到三十歲之間，老實肯幹事，最好是外地來武縣打零工的，在這裏沒有需要牽掛的人，楊家可以包吃包住，每個月管二兩的工錢。

    這個消息看似輕描淡寫，不過在整個武縣縣城中，卻是炸開了鍋。

    隋文帝雖然一統全國，並且整個隋朝的經濟都在不斷向上發展，只是這只是就總體而言的，在武縣這種窮鄉僻壤里，還是有許多吃不飽飯的農民，連飯都吃不飽，哪裏有錢娶媳婦兒，家中可能就只有老父老母，三人居住在破舊的屋子裏。

    楊家不僅管吃管住，每月還有工錢，這是他們求都求不來的事情，所以一時間楊家門口又是人滿為患。許多十八歲到三十歲的青年都積極來報名，希望自己可以成為楊家的一員。

    只是楊辰也考慮到，蒸餾酒的事業才剛剛起步，不能一來就招收這麼多人手，否則會形成大而不精的局面，很多人肯定會從中渾水摸魚，所以楊辰再三考慮一下，也就只擴招了五個名額，招收了十五名家不住在本地，老實本分的小伙子進了楊家。

    楊家的宅院還是挺大的，於是楊辰將這十五個人分成了三批，五個人負責釀酒，五個人負責燒酒，最後一部也是五個人負責釀酒，最後一步可謂是蒸餾酒的命脈，所以這五個人都是在周管家的監督下來完成的。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每日蒸餾酒的銷售量還是只漲不跌，這一天，楊辰楊慶楊震，初步的算了一下，這個月的營業額，蒸餾酒一壇是五十文錢，除去原材料還有人工費，一壇酒的純利潤是四十文錢，而現在每天平均可以賣出八百壇左右，再加上酒館的生意，一個月也就可以掙上百兩銀子。

    扣除十五名工人的工錢，差不多也就是一百兩左右，而楊家現在的總資產少得可憐，除了這間大院子，也就只有之前周銅所說的五百兩左右，而短短的一個月，楊辰就掙了總資產的五分之一，這的確是一個可喜可賀的數目。楊家有了資金的收入來源，就不愁會被其他家族所吞併了。

    那一晚，楊震楊辰楊慶周銅四人喝得是酩酊大醉，一同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楊辰也是笑着才入夢。

    不過世間的事，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楊辰這麼高興，可不代表別人也這麼高興。

    在城西一間大宅子的屋裏，余際滿臉通紅，正在不停的咆哮。

    「爹，你看看，那楊辰現在都得意成什麼樣子了，本來以為他們楊家現在沒有了任何收入來源，土地也被我們家所吞併，現在就只有靠着，家中剩餘的錢財度日等死了，卻沒料到楊辰也不知從哪裏學來的這種酒，幾乎把整個武縣要喝酒的男丁，全部吸引了過去，現在倒好，他們一家全部起死回生了！我們還要怎麼做，才能把他楊家的那間大宅院也拿過來！」

    坐在余際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相平平，但眼中時不時閃過一絲陰毒之色，他便是余際的父親余旬。

    相較於余際的憤怒咆哮，余旬則要冷靜得多，他們父子倆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一定要把楊家搞垮，把楊家的財產全部吞併，這樣他們便成了武縣的第一大家族，到時候他們家族才能做到，在整個武縣中說一不二。

    余旬摸着下巴上的鬍子，瞟了余際一眼，淡淡的說道：「那楊家小子不過就是一個廢物而已，我才不信他能做出那種酒，我相信又是楊震那個老傢伙，憑藉他以前的關係，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這種秘方，才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就算這東西真的是楊震出來的，那又如何，他楊震還不是楊家的人，並且是楊家的家主，是我們重點要打擊的對象，他能讓楊家起死回生，一樣的對我們不利啊！」余際的聲音依然大聲無比，像是憤怒還沒有完全消失。

    余旬卻是陰惻惻的笑了笑：「說到底楊震就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我之前都說了，這只能解決他們的燃眉之急，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他們楊家的問題！既然楊家現在全靠這個酒吃飯，那我也有的是手段，把他這個酒徹底的搞的沒有。」

    余際聽了眼睛一亮：「爹，難道說你有辦法再次讓楊家陷入絕境！」

    「哼哼，楊震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他跟我斗還嫩了點，我一心想讓他死，沒人能救得了他！你且附耳過來，我來說給你聽！」

    余旬在余際耳邊，小聲的附耳幾句，余際的神色馬上轉怒為喜：「爹，你這招實在是太高明了，我看不是要把楊家陷入絕境，而是要把楊家陷入死境！我想也要不了多久，他們楊家的那間大宅院也即將變成我們家的了，從此楊家將在武縣中消失，到時候相信上面也即將對我們刮目相看！甚至我們可以離開這窮鄉僻壤！」

    兩父子相視一眼，皆是發出陰惻惻的奸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