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向北走

    第六基礎學校的操場是周圍最大的一片空地，起碼早上九點後可以看到太陽，而不是像兩條街外那樣哪怕中午都未必能見到陽光。

    校園門口來來往往的都是穿着漂亮衣服的少年少女，不少都是穿着寬袍大袖的漢服，或者其他精緻衣服，努力給八年的基礎學校生活劃上一個最美麗的句號。

    反倒是路君，仍然是白襯衫深色褲子組成的校服，加上那張臉，在校園門前反倒格外顯眼。

    不少穿着漢服的少女在校門口磨磨蹭蹭的就是為了再看一眼路君。

    「來了來了。」

    「男神還是那麼帥！」

    「今天就畢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了。」

    「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個小婊砸。」

    路君學着前身一臉冷漠的從人群中穿過，前身不是性格高冷，內心戲其實不少，不過從兩年前從接到第一百封情書開始他就一直保持着這樣的表情了。

    每天盯着他的人太多，這讓他能少許多麻煩。

    不過路君此時覺得自己的臉繃着挺累的，難為前身一直這樣過了一年半。

    「mmp，長得帥了不起啊？」不遠處的男孩兒看着路君路過，忍不住想要罵句髒口。

    「事實證明，就是了不起啊！」另外一個少年幽幽道。

    「……」

    周圍幾人一臉晦暗。

    「現在的女生真膚淺，長得帥有什麼用？天賦和實力才是根本。」另外一個少年咧咧嘴，一臉的不服氣。

    「路君是甲等上品的木系仙術天賦。」之前的少年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

    「……」

    幾人一臉晦暗。

    「就因為他，咱們六校的情侶是最少的！」

    「咦，咱們校竟然有情侶？」

    「還是有那麼兩對的……」

    「畢竟吃慣鮑魚了，誰也不願意吃土豆不是麼？」

    「明明是看慣鮑魚了……她們又吃不到。」

    「今天最後一天了，收拾他一下？」有少年面色不忿。

    「算了……反正是最後一天了。」幾個少年猶豫下最後仍然打了退堂鼓。

    不是怕路君，實際上這兩年打路君主意的少年不少，畢竟是荷爾蒙的味道飛揚的慘綠少年。哪怕是甲等上品的仙術天賦，可畢竟沒入仙術學院，一個一星煉體士就能讓他知道厲害。

    不過這麼想的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還沒摸到路君的邊，就被那些尾隨的少女拉到胡同胖揍再嚴厲警告，最後還要落個少女公敵的下場。

    心裏的苦對誰說？

    「路君！」

    「路君！」

    對着打着招呼的少女們，路君微微點頭，引起一片歡呼雀躍。

    這是一次點頭就讓幾十人都覺得是對自己打招呼的本事，堪稱神技。

    在門廳打開鞋櫃，「嘩啦『一下流出了一堆信箋。

    「不知道是手寫的還是機打的情書！」路君目光中帶着一絲古怪，這幫用慣了光腦的少女們，每個字她們都認識，然而讓她們親自寫十個字，全對的幾率不超過50%。

    彎腰將塞到鞋櫃裏的情書全都歸納整齊塞回柜子裏。

    回到教室，看到的又是一課桌的情書，大概是最後一天的關係，原本已經減少的情書又重新塞滿了鞋櫃和課桌，看這數量，整個年級大半女生都包括在內了。

    要是算上男生，比例似乎沒那麼誇張。

    不過這個念頭讓路君心中有點膩歪。

    路君貌似神遊天外，實際上留意着每個進入教室內的學生，聽着班主任在講台前絮絮叨叨的講話。

    一個青春年華的美麗少女背着瑤琴來到前方。

    「今日離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我給大家唱首歌吧！」少女聲音如同黃鸝，臉上帶着一絲絲羞意。

    少女叫趙紫衫，在第六基礎學校也是出了名的，相貌秀美，精通六藝，家境也極好。

    少女在講桌上調整瑤琴，沒有琴桌就用講桌，不能坐着就站着，但這不影響她的美麗。

    銀白色漢服，腰間是紅色大帶，肩頭帶着鳳鸞花的圖案，十四歲的豆蔻年華，唱着這個年紀少女的心中情愁。

    「小女子不才

    未得公子青睞

    擾公子良久

    公子勿怪

    公子向北走

    小女子向南瞧

    此生就此別過了

    難以忘懷

    願你三冬暖

    願你春不寒

    願你天黑有燈

    下雨有傘

    願你善其身

    願你遇良人

    暖色浮餘生

    有好人相伴……」

    說好是為大家唱首歌，可這歌詞一聽就知道是對誰唱的。

    台下慘澹少年們心中酸楚，目光投到路君的後背上，這兩年一直都不喜歡他，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仔細想想——還是不喜歡他。

    不知道唱中了誰的心思，台下淚目一片，趙子杉眼眶也有些發紅，雙目如水一般流轉，總是定定的放在路君身上。

    一曲唱罷，趙紫衫差點哭出來。唱着願你遇良人，有好人相伴，心中恨不得所有的小婊砸都離男神遠遠的。

    「是她麼？不像！似乎她會去城南的科技學院，而仙術學院是在城北，從位置上來說，這歌沒問題……」在這樣的溫情時刻，路?福爾摩斯?君仍然一臉神遊天外的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在前身的記憶中有一點關於趙紫衫的內容。

    而且他心中有着一個強烈的念頭「這個世界的學校真應該抓抓關於校園早戀的風紀了！自己就有很多想法有助於改善校園紀律，比如找家長，再比如找家長，最後還可以找家長……不找家長等他們下崽麼？」

    ……

    「路君，照張相吧！班級里的一起照張留念！」下午，趙紫衫跑到路君面前道。

    不是剛照過了？路君心中轉了下念頭，看着對方期盼的目光，最後點了點頭。

    然後路君站中間，全班三十二個女生綠葉似的將他圍上，攝影師在前方按個不停。

    至於班裏另外二十七個男生，一臉的慘綠……

    不是班級合照麼？要不要這麼過分？

    片刻後又是路君和全年級二百三十四個女生合照。

    全年級另外二百二十六個男生一臉的慘綠……

    「晚上還有散夥飯，接着去唱歌，你們去麼？aa制。」班長劉明月對班裏男生剛說完，扭頭就看到路君，立刻喊道。

    「路君，晚上一起唱歌吧，全班都去，咱們還有剩的班費。」

    班裏男生：(；д；)

    mmp，mmp，mmp……

    別的學校那是這個校草那個校草，六校只有一個校草，其他的都把那個校字去掉，就是草！

    如果想要還可以加個「雜」字。

    ……

    吃了散夥飯，路君有些頭暈的從餐廳出來。

    一個女生一杯酒，哪怕他只是淺嘗輒止，也喝了有十杯下肚，對於一個很少喝酒的十四歲少年身體來說已經有些醉了。

    「路君我送你！」趙紫衫從後面出現，輕聲軟語道。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路君說着話，一輛無人駕駛的出租車從空中落下。

    回到住處，先是沖了個澡，隨後從柜子裏拿出一支長三十四公分的煙杆，小心翼翼的捻出一抹寧心草填進去，再碾平壓實，拿出火機微微側着點燃。

    一股沁人心扉又讓心平氣和的香氣散發出來。

    煙氣沿着煙杆進入口腔轉了一圈又吐了出去。

    輕煙渺渺。

    那剩下的一點眩暈與醉意都消散無蹤。

    「好抽！」路君口中讚嘆一句，目光中閃着喜悅，他喜歡這種能夠提升生活質量的好東西。

    溫潤的煙氣與這沁人心扉的香氣，可不是香煙能比的。

    不過價錢也不是煙能比的。

    這是他前身最奢侈的一項娛樂了，一小袋50克寧心草，就夠普通人一家三口吃上一個月還不止。

    在他前身的記憶中，似乎不怎麼缺錢。

    這讓他有些奇怪。

    一個孤兒，十二歲孤身來到南明，哪來的錢？

    記憶中沒有關於這方面的東西，只有一個關於打工的記憶，自己似乎還有一份零工。

    然而看着個人賬戶上那高達二十萬的數字，這與前身的身份不符。

    琢磨琢磨，路君莫名想到了富婆鋼絲球，心中突然有點慌。

    「應該不會吧？前身是個有點驕傲的少年……」路君安慰自己道，不過這話一點底氣都沒有，實在是前身留下的記憶中可沒有關於這一筆巨額錢財的來歷。

    而且前身的記憶碎片中有一點兩年前剛來到南明時的事情，那時候可沒什麼錢。

    坐了半響，想不出頭緒的路君穿着短褲來到八根鐵柱之間揮灑汗水，拳、肘、膝蓋、腿、甚至是肩頭撞在鐵柱上，讓鐵柱高高揚起，又重重砸在身上。

    「臥槽，疼！」路君呲牙咧嘴，不過想要在這個有趣的世界好好生活下去，肯定不能懈怠。

    尤其這種錘鍛身體，是和識海中那棵樹結成果實有關。

    「自愈術！」路君咬牙切齒的錘鍛半天，然後按照記憶中給了自己一個自愈術，這是前身唯一掌握的仙術。

    一道帶着生機的清涼氣息刷遍自己全身，身上腫痛的地方都被清涼的舒爽所取代。

    「舒服！」路君呻吟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路君心中猛的一跳。

    不過今天的腳步聲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多了一些小心翼翼與躊躇。

    天知道路君是怎麼從腳步聲中聽出來的，不過他確實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時間也早了點。

    當腳步聲越來越近，即將來到門前的時候，路君猛的拉開房門，看到走廊中的那個身影，路君心中一喜：抓到你了。

    不過這喜悅馬上變成了錯愕，路君驚訝道：「怎麼是你？」

    趙紫衫慌亂的看着路君，血色從脖頸一直向上，佈滿了整個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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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歌曲是謝春花的《公子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