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司徒允禮需閉關修煉數月,張嫣代為掌管魔界,則變得更為忙碌。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可惜有人不服,硬是要到她面前來挑刺。
「魔尊讓你放了張霧之那小子,張座使竟敢公然違抗魔尊命令,將他帶在身邊,現在陽奉陰違該如何服眾?」
魔殿內,紅袖當着眾魔族首領的面質問張嫣,絲毫不給她留一丁點餘地。
眾魔族首領面面相覷,始終沒有人敢站出來附和紅袖的說辭。
張嫣坐在魔尊左副獅頭椅子上,撫摸着精雕細琢的墨玉琉璃扶手,一臉氣定神閒。
她面對紅袖的質問,只微勾起唇角冷笑,端起茶盞飲下一杯茶水,對於紅袖的挑釁根本不屑一顧。
等紅袖質問完之後,她才微挑眉看向眾魔族首領,聲音冷靜沉着對他們說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眾魔族首領紛紛從魔殿內退了出去,留下的兩人硝煙四起。
兩扇厚重的魔殿大門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紅袖再沒了顧忌,輕蔑道「怎麼,你還知道禮義廉恥?遣散了眾人又怎樣,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她的話音剛落,張嫣便閃身走到她面前,輕而易舉掐住了她的脖子,冷淡輕啟紅唇說道「本座是個怎樣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質問。」
「哼,難道不是?堂堂的魔界護使竟然心甘情願為一個男子洗手作羹湯,這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紅袖斷定張嫣不會親自動手殺她,因而說話越發肆無忌憚。
「如果你非要和我作對的話,本座不介意送你去後山接受刑罰。」
張嫣毫無感情的語調陳述,令紅袖頓時收斂了幾分神色。
她眼眸銳利地盯着張嫣,沉聲說道「你儘管下令懲罰我,可是你的做法堵不住外面的閒言碎語,你可以選擇無視,但你別忘了,魔族和仙界勢不兩立。」
紅袖承認,她敢挑釁張嫣,純粹是出於女子的嫉妒之心在作怪。
明明她的實力在魔界排行榜上,卻得不到魔尊的重用,而眼前的這個人,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
喔,忘了,張嫣還有一樣東西永遠得不到,那就是凡人張霧之的一顆心。
想到此,紅袖不免幸災樂禍,儘管被張嫣掐住了柔弱嬌嫩的白皙脖頸,她仍是冷笑不止。
許久,張嫣鬆開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眼神冷漠地看着紅袖身子猶如斷線風箏一樣跌倒在地。
夜涼如水,輕舟小築的湖畔,悠悠的笛聲絲絲縷縷傳入耳畔。
張嫣足尖輕點掠過湖畔,手裏提着食盒來到小築樓閣。
閣樓之上,張霧之一身翠竹葉白衣束袖玉冠,修長白淨的手裏拿着支細緻雕刻的竹笛吹奏,狹長丹鳳眼望着平靜清幽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公子。」
張嫣放下手中的食盒在桌上,走到他身旁,視線落在幽靜澄澈的湖面上,兩人間的氣氛似乎隨之變得寧靜祥和。
張霧之停止了竹笛吹奏,對她置之不理,步履悠然走到茶桌邊坐下,拿起桌上翻到一半的書卷繼續閱讀品鑑。
「霧之哥哥,你要不要嘗嘗我新做的糕點?」
張嫣若無其事地親昵喚道,知道他不喜歡這個稱呼,她也只能偶爾提起。
「什麼時候放我走?」
張霧之冷淡的話語吐出,眼神未曾離開過書卷。
張嫣盯着他細長又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一時間怔愣保持沉默。
張霧之無奈地放下手中書卷,抿唇說道「你還是不肯放我走?」
「吃完這盤糕點,我就放你走。」
張嫣底氣不足說道,聲音細小柔弱。
張霧之挑眉看了她一眼,很想問她又在耍什麼花樣。
最後,他還是拿起一塊蜂蜜糖糕慢條斯理咬了小口。
表面毫無情緒起伏地咽下一塊糖糕之後,張霧之淡漠抬眸望着張嫣說道「我只能吃一塊,不喜甜食。」
「嗯,我知道。」
張嫣明艷動人的水潤眸子裏掩藏着一絲欣喜。
下一秒,張霧之身子變得不能動彈。
他眉眼冷冽地掃向張嫣,說道「你對我下藥?」
張嫣攬腰頭靠在他肩上,耳根通紅嬌羞地抬眼望着他下巴,乖巧說道「既然霧之哥哥沒有喜歡的人,那為什麼不能選擇嫣兒?」
「你喜歡的強迫方式,我不能接受。」
「是嗎?如果你能熬過這一夜,我會放你走。」
「隨你。」
雨夜枝頭舒展,露水迷霧的清晨,張嫣僅着細帶裏衣迷茫坐在軟榻上。
張霧之衣衫整齊,束髮完好,手掌心握着一支玉笛,站在窗邊許久。
見張嫣醒來,他沒有側頭轉身,僅是蹙眉望着窗外雨霧,冷淡疏離道「你醒了?」
「嗯。」
耳朵聽着他低沉清朗的嗓音,張嫣的思緒不由自主想到昨夜。
只是想起這些畫面,她的臉色不由變得陰晴不定,青白交加甚至有些惱怒羞憤。
張嫣心裏有氣,便忍不住質問他「昨夜為何推開我?明明只差最後一步。」
說完,她便有些後悔,盡說些輕浮的話,他該嫌棄了。
「我知你們狐族生性放浪,又擅長魅術,對情事恣意妄為,我是凡人,難免抵不過世俗。」
「那你為何不接受我?」
張嫣疑惑地蹙眉盯着他,眼眸里難得出現一絲天真無邪的純淨潤色。
「你對我真心實意,我便不想輕慢了你。」
張霧之看着她茫然無措的樣子,便覺得她或許只是一時迷戀,未必懂得人世間的七情六慾。
這次,張霧之要走,張嫣沒有阻攔,他順利離開了魔界。
地府屋檐仍是烏雲蔽日,黯淡無光,孤魂們依靠夜明珠指路,排隊神情麻木地喝下孟婆湯。
走過黃泉,踏過奈何橋上,從此前塵往事不復存在。
張霧之沒有選擇忘記過去,所以他成為了地府的衙差,每天枯燥無味地頻繁來往於地府和凡間。
只偶爾想起有人曾為他做的糖糕,甜膩入口即化。
地府換了閻王掌管,聽聞是顏殿下的師傅。
張霧之想起,這次從魔界回來,除了見到他師傅千影,還未曾去閻王殿下辰謹那裏報備行蹤。
閻王殿內,辰謹坐於上首案前,清羽仍是站在身後替他搖着羽扇。
他手漫不經心地翻閱着辦案卷宗,對跪地的張霧之說道「起來吧。」
「是。」
張霧之低眉垂首,仍是恭敬地站立着。
「聽聞我徒弟很看重你,想必是要培養你成為閻王候補。」
辰謹目光挑剔地打量着他,俊美如玉的面容氣質清冷,態度不卑不亢,暫時還看不出他有幾分接管閻王殿的能力。
「嗯,顏殿下抬愛,我才能站在這裏。」
張霧之眼裏多了一絲謹慎,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你能夠從魔界回來,說明還沒有迷失本心,下凡多歷練些時日,你的修煉才會進階。」
「是。」
臨走時,辰謹給了張霧之三個錦囊,讓他凡間歷劫時可打開瞧一瞧。
張霧之轉瞬就下了凡間,殿內只剩下辰謹和清羽二人。
白蠟燭的光影映襯在殿內牆上,搖曳生姿,為肅冷的閻王殿添加一抹暖色。
辰謹手支着下巴,揚眉打量着站立昏沉欲睡的清羽,他默默注視了一會兒,幽幽喚道「清羽?」
「額?」
清羽微睜眼,面前便是辰謹放大的一張陰柔俊美的臉,這讓她表情有幾分迷糊錯愕。
「你不該在此犯困,罰抄佛經五百遍。」
辰謹雖是眼眸含笑望着她,嘴上卻是不曾客氣。
「是,殿下。」
清羽羞愧地垂下頭,嗓音軟糯無力。
辰謹看在眼裏,更想欺負她,手敲擊了幾下桌案,說道「嗯,罰抄一千遍好了,晚膳的時候我會檢查。」
「殿下,我還是罰抄五百遍吧,剩下的我做晚飯抵消,如何?」
清羽用希冀的可憐兮兮目光看着他,希望能夠手下留情。
然而她得到的只是辰謹手指在額頭上輕彈,也就是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乖乖抄佛經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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