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和灌木發出沙沙的聲音,隨着韋寶用手的故意撥打,吸引着那隻黑紋山貓的注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只見十餘米外,那隻山貓的身影正緩緩的逼進着,它的眼睛裏透着兇殘的光芒,瘦消的身體在扭動間散發出強悍的氣息。
如果不是摸不清閃着金光的韋寶是不是厲害,它早就撲上去了。
「能拖就拖,要是我的金光照一擊不中,我就完了。」
「我要是完了,身後的玄嘴玄舌也就完了。」
「不能退,一定要穩住,要讓它怕我。」
韋寶心裏想着。
「唔唔。。。唔唔。。。吼。。。」
山貓一步一步的向着他這裏逼近着,用低吼聲試探着韋寶的反應。
韋寶向前跨了一步,壓低着身體,拳頭上凝聚着金光,故意讓山貓看到。
「吼。。。」
只是那輕輕顫抖着的拳頭,讓那隻山貓似乎看清了韋寶的怯意,它的腰背弓起,帶着風聲就往韋寶的身上撲去。
「該死。。。」
韋寶聞着山貓嘴裏噴出的腥風,條件反射的抬起了一隻胳膊擋着腦袋,同時把他的腦袋往回縮了一下。
山貓用它尖利的爪子往韋寶胳膊上一扒,張着大嘴馬上就咬向韋寶的腦袋。
韋寶只覺得手臂一片血色,飛濺出的血噴到了他和山貓的臉上。
那是他的血。
吃了痛胳膊只是短暫的無力之後,露出了那隻山貓的眼睛,正在兇狠的盯着他。
山貓的目標,是韋寶的腦袋,對它嘴邊的韋寶的胳膊,似乎並不感興趣。
韋寶的另一隻手由拳變掌,急忙扒着山貓的一隻爪子往身邊猛的一扯,這種急出來的力氣硬是甩開了那隻山貓,把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嗷。。。嗚。。。嗚。。。」
山貓慘叫了一聲,翻起了身體,雙眼暴起血絲,怒吼着衝着韋寶又撲了過來。
韋寶哪能來得及去看胳膊上的傷勢,下意識的側身一腳就對着山貓的肚腹上踢去。
那山貓身體已經躍起,在半空中不能躲避韋寶的這一腳,卻猛的將身體轉了半圈,把肚腹收了一收,歪着頭,用嘴上的獠牙向韋寶的腳上咬了上去。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韋寶的反應也算是快,嘴裏念着金光訣,把金光運到了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上。
韋寶把那隻手撐在地上,微微收了一收踢出去的腳,接着將另一隻腳也踢了出去,撐在地上的手受了他金光的勁道,竟然支撐起了韋寶的整個身體,讓他如離弦的箭矢一般,向着山貓彈射了過去。
韋寶身上的金光,如一條激射的水流一般,全部集中到了雙腳的腳面上,熾着灼眼的光芒,閃的山貓急忙甩頭躲避着。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韋寶知道,僅僅是把金光覆蓋到了全身,不會是這隻山貓的對手,乾脆將身上的金光聚集於一處,發揮出集中在一處的力道,才有一線勝機,至於結果如何,他也沒有時間去考慮了。
那隻山貓哪能想到韋寶會來這麼一出,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疑惑,它的腦袋就被韋寶結結實實的踢了個正着。
「啵。。。咯。。。噗。。。」
幾聲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在爆響之後,韋寶只覺得臉上一熱,又酸又辣的,眼睛也睜不開了。
在韋寶這拼死的雙腳齊踢之後,餘威仍未褪去,接着他的身體在半空中甩出了一條拋線,落在了十幾米外的草地上,硬生生的把那塊草地砸出了一個近半米的土坑。
「我不能死,不能死。。。」
「畜生,我和你拼了。。。」
「受持萬遍,身有光明。」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畜生,要吃就吃,別在一邊看着。」
韋寶眼睛被糊的什麼也看不見,一時睜不開,急忙胡亂念着金光訣,在原處亂打亂踢了起來。
幾分鐘後,他才被涼透的山風吹的清醒了,靜靜的站在原處,聽着細微的聲音。
這時,他才感覺到他的臉上,濃郁的血腥氣,還有類似肉沫的東西糊在整張臉上。
「我瞎了麼?」
「臉上怎麼不痛。。。難道是面目全非了,疼得沒有知覺了?」
「玄眼,看來。。。你有伴了。。。」
「不好,那隻山貓不對付我,就是去追玄嘴和玄舌了,我不能放過它。」
韋寶有這心,卻動彈不得,他受傷的一隻手,開始痛的讓他抽搐了起來。
「玄嘴,玄舌,我盡力了。。。」
「你們要是。。。跑不掉,也。。。別反抗,撿些石頭。。。吃下去,被。。。吃的。。。時候。。。噎也要。。。噎死這隻山。。。貓。」
「要是它。。。追不上你們,就。。。要回來吃。。。我了。。。」
「也好,這。。。回提前去找。。。天蠶爺爺作伴了。」
「一百年的約定,提前。。。了。」
韋寶嘴裏因為疼痛,斷斷續續的說個不停。
「韋大王,我坐在你身邊半天了,你叨叨叨的,是不是有心事。」
玄鼻的聲音,在韋寶的身邊響了起來。
「玄鼻,是你麼?」
「你怎麼在這裏?」
韋寶聽着玄鼻的聲音,手摸了一陣,摸到了玄鼻送上來的一隻手。
「好熱的手。。。」
「還好你在。。。」
「看到那隻山貓了麼,這裏不能呆,快扶我走。。。」
韋寶說道。
「哦。。。看到了,就在我旁邊。」
玄鼻說道,它似乎一點也不慌張。
「你旁邊?」
「你也是被它抓來的麼?」
韋寶說道。
「噗。。。噗。。。」
韋寶只聽到幾聲噴酒的聲音,把酒噴到了他的臉上,洗淨了他臉上的東西。
「韋大王,睜開眼睛吧。」
「唉,可惜了這幾口不思君了。」
玄鼻說道。
韋寶的眼睛讓酒辣的有些發紅髮酸,但還是勉強睜開了。
眼前,在他身邊的是玄鼻,正拿着半罈子不思君,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遠一些,那隻山貓的身體橫在地上,一動不動。
再遠一些,玄嘴在安慰着玄舌,手裏磨着草根磨成的糊糊,幫玄舌抹着。
「誰把這山貓打敗的?」
韋寶問道。
「是你啊,韋大王。」
「嗝。。。」
玄鼻說話,還打着酒嗝。
「我?」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打敗這麼大的一隻山貓。」
「玄鼻,是不是玄耳來了。」
「這隻山貓,是它打的吧。」
韋寶說道。
「它還在自象冢睡覺呢。」
玄鼻說道。
「你怎麼來的?」
「你不是睡着了麼?」
韋寶說道。
「自打你拉走了我的乾坤袋,我就醒了。」
「遠遠躲在後面跟着你們幾個,想看看你們去哪。」
「哈哈,還真讓我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玄鼻笑道。
「還你。」
「我看看那隻山貓去。」
韋寶扯出了乾坤袋塞到了玄鼻的手裏。
「韋大王,我要是你,我就不看。。。」
玄鼻說道。
「怎麼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去看看。」
韋寶遠走了幾步,走到了那隻山貓的身前。
「哎。。。這。。。這能是我打的。。。」
韋寶被那隻山貓的慘狀給嚇壞了。
那隻山貓的半個頭碎成了渣,長長的舌頭伸到了嘴外,污血染亂了皮毛,似乎是瞬間斃命。
地上一灘污血流的到處都是,這副黑紅白花交織的慘狀,看的韋寶直犯噁心。
「韋大王,後悔了吧。」
「嗝。。。」
「我讓你別看的。」
「來,喝上幾口,壓壓驚。。。」
玄鼻走到了韋寶的身邊,塞給他不知君的酒罈子。
「咕咕咕。。。」
韋寶大口喝了幾口,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過那隻山貓的屍體。
「我不想殺它的。」
「哎。。。」
韋寶嘆道。
「你不殺它,它就殺你。」
「看你的手,流了這麼多血,快包上吧。」
玄鼻說道。
「這會不疼了,過會再說,先去看看玄舌,它傷的比我重。」
韋寶快步走到了玄舌的身邊。
「玄舌,沒事吧。。。」
韋寶蹲了下來,問道。
「啊。。。巴巴。。。」
玄舌手裏比劃着,對着韋寶伸着拇指。
「?」
「玄鼻,它說什麼?」
韋寶說道。
「它說啊,謝謝你。」
玄鼻說道。
「哈,沒死就不錯了,你們下次別這麼作。。。」
韋寶說道。
「唔。。。啊。。。巴。。。」
玄嘴也學着玄舌的樣子,對着韋寶伸着拇指。
「啪。。。」
「你們帶我到這裏,也不事先讓我有個準備。」
「差點讓你們給害死。」
韋寶伸手照着玄嘴的頭上就是一下。
玄嘴抱着頭,躲到了玄舌的身後。
「玄鼻,你來問問它們,為什麼要打這隻山貓。」
「這麼危險的東西,躲着走就是了。」
韋寶說完,喝着酒,又去看那隻山貓了。
玄鼻湊近了玄嘴了玄舌,比劃了一陣後,才笑嘻嘻的來到韋寶的身邊。
「是玄舌要打的,說是昨天在這裏,把它們嚇回去了,事情都沒有辦完。」
「早上呢一想,心裏有氣,覺得韋大王能對付它,就把你帶到這裏了。」
玄鼻說道。
「呃。。。是什麼事情沒有辦完?」
韋寶說道。
「吱吱唔唔的,也沒表示清楚。」
「反正是把它們倆嚇的不輕。」
玄鼻笑道。
「山果沒採到,打死了一隻山貓。」
「你看看,它的肉能不能吃。」
「拉回去,給大夥打打牙祭。」
韋寶說道。
「真酸。。。」
「應該吃不了,血和肉都是酸的。」
玄鼻用手指沾着山貓的污血,舔了舔,說道。
「我說剛才我臉上一股子酸辣的感覺,原來是它的血啊。」
「我還以為是我被抓傷了。」
韋寶說道。
「韋大王,你這金光照進步不小啊,你看看地上被你砸出來的坑,有這麼大。」
玄鼻笑道。
「哎,我是沒有辦法,不拼命,我也沒有退路了。」
「只是沒想到,竟然能把它打成這樣。」
「希望它沒有什麼痛苦就死了。」
「我心裏還能好受些。」
韋寶說道。
「好不好受,也是你殺了它。」
「韋大王,你不是說不殺活物麼,這隻山貓,你怎麼解釋。」
玄鼻說道。
「呵呵。。。」
「它現在要是活物,我就不是活物了。」
「它有害我的心,我肯定要和它拼命啊。」
「算不上是違了我說過的話。」
「對吧。。。」
韋寶喝着酒,笑道。
「它的血肉是酸的,不過皮毛不錯,一會我剝了它的皮,做個氈毯,用來以後禦寒。」
玄鼻說道。
「算了,咱們把它埋了吧,它雖然該死,我心裏過不去。」
韋寶說道。
「不用韋大王操心,這事我來做。」
「它只是獸,生死不入格局,韋大王別難過了。」
「這身皮,放爛了也是可惜,我就收了。」
「以後就給玄嘴玄舌拿着,這東西,鋪在地上,也好辦事。」
玄鼻說道。
玄嘴和玄舌聽到玄鼻的話,湊到了山貓的身邊打量了一會,一起對着玄鼻伸出了拇指。
「玄舌,你說的山果在哪?」
韋寶說道。
玄舌指了指山下,到了這裏,韋寶能看清了山下的動靜了,那底下,幾十株叫不上名子的果樹,正垂着黃黃紅紅的果實。
「哈,這回夠了。」
「我們去吧。」
韋寶笑道。
「韋大王,你們去吧,我在這剝皮,等你們上來。」
玄鼻說道。
「好。」
「剝完皮後,其它的還是埋了吧。」
「這些肉,別再招來其它的野獸了。」
韋寶說道。
「行,就在你剛才踩出來的坑裏,我再擴一擴,埋了它。」
玄鼻說道。
「嗯。」
「謝了。」
韋寶看着自己受了傷的胳膊,活動了一下,感覺並無大礙。
他穿着的這身衣服,在被那隻山貓狠狠抓過之後,竟然連個破口都沒有,完好如初。
「奇怪了,剛才明明都疼的不能動,這會怎麼也不疼了。」
「好涼啊。」
韋寶用手摸着傷口處,只覺得從身體裏傳來了冷冰冰的寒意。
他的傷口,受傷輕一些的地方只剩下一道道白線,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
「練了金光照,連傷口都癒合的快了。」
「哈哈。。。」
韋寶笑道。
「這山貓皮,要不趕緊鞣製的話,就會變硬變脆。」
「我先剝皮了,拿回去還要放到水裏泡上,再用煙薰鞣製,就是一張好的氈毯。」
「你們去摘山果吧。」
「韋大王,不思君留下,我要用它噴在貓皮上,去去腥味。」
玄鼻笑道。
「我自己去就行,玄嘴玄舌,你們受了傷,別下去了。」
「玄鼻,你的乾坤袋,我用完還你。」
韋寶手裏的乾坤袋,不知是什麼時候,從玄鼻的身上扯下來的。
韋寶喝了一口酒,放下了酒罈,向着山下的果樹林,走了過去。
可他走了沒有幾步,韋寶似乎想到了什麼,楞在了原處,半天都沒有動靜。
「韋大王,你還有什麼話要交待麼?」
玄鼻笑道。
「剛才,我要是用乾坤袋把這隻山貓裝進去,帶回自象冢那邊,可以麼?」
韋寶沒有回頭,問道。
「可以啊,要在一天之內,這袋子裝活物是沒有問題的。」
玄鼻笑道。
「呃。。。」
「沒事。。。」
「我走了,你們忙吧。」
韋寶說完,一個人走下山去。
「啪。。。」
不一會,原本就靜寂的山下面,突然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迴響到了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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