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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喝完一壺酒的時辰,晏衡便做了決定了。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不管其他,此時快馬加鞭趕去,應該在夷光的送親儀仗抵到寧州的時候趕到。
晏衡只簡單回屋拿了一些銀錢,想了想又把鼓鼓的錢袋子取下,只拿了些金葉子與銀票放在靴子裏。行禮包袱自然都是不帶的,只是可惜為了不引人注意,她的黑馬便不能帶着。
她大搖大擺的閒逛走着,似一時興起的往宮門處走。
「喲,世女是回府去啊?」因晏衡近些時日總是進出宮,守宮門的侍衛都已經識得她。
「是啊,方才與兄弟們玩了幾把,把錢都輸光了,回去取些再來。」
晏衡說話也不停腳步,便這般理直氣壯走出宮。去了馬市買了匹馬,思索片刻,先去了樊樓,陳哲元果然在此處。
見到晏衡,陳哲元意外且驚喜「世女是來找我?」
「是,有事要你幫忙。」
「有何時我能做的,定然萬死不辭!」
晏衡左右看了,拿了只筆來寫了一封信。
「把這信明日午後再拿去候府交與我祖父手中,不許叫旁人知曉,也千萬不能打開偷看了。」遞給陳哲元,又不放心的囑咐道「最要緊的,不能與你母親說此事也不能給她看!」
陳哲元看着晏衡,點了點頭,將信小心放入懷中,萬分鄭重的保證「定然不會辜負世女的信任,一定不會讓人知曉,我也不會告訴我娘的,明日午後定交與侯爺。」
「多謝了。」晏衡抱拳謝過。便出了城一路往西南寧州去,一路要避開火銃軍的哨崗,跑了五日,才到了江城。
這日夜裏,晏衡過於疲憊,便不再趕路,就地找了顆粗壯的大樹靠着小憩。
睡正酣,忽然聽得嘈雜的喧鬧哭喊聲,晏衡立刻警惕起身,見不遠處火光沖天,解下腰間的鞭子過去看了,原來是一群盜匪正打殺搶劫着。
江城多漁民,且都隨宿在漁船上,此處便是一處江河,正是有許多漁民舶在此處休息,約莫有七八個拿着砍刀的盜匪正挾持着一艘漁船。
晏衡摸黑悄悄過去看,就一眼看到一絡腮鬍的大漢在船上拖拉着一姑娘要上岸,船上一對老夫婦已經被打的動彈不了了只能□□哭喊,不遠處的的漁民們都被威嚇的躲在船中,主動遞上了錢財求得饒命。
晏衡最受不了這種持強凌弱的行為,忍不住上前當先把那正要欺凌女子的絡腮鬍一腳踹入江中。
那些正搜刮漁民們的寇匪反應過來,將小舟劃來把晏衡圍住,火把照出了晏衡的模樣後,□□道「喲,還是個烈性的小娘子,哥幾個把他綁了帶上山好好玩」
不待他們說完,晏衡便是一甩鞭子,卷了那口出狂言之人的脖子將他摔到一旁,她的鞭子可是嵌了鋼勾的,那人脖頸被割了好大一個口子,疼得用手捂了脖子,卻攔不住脖頸的動脈噴湧出血。
「敢惹你姑奶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家祖父做寇匪的時候,你們幾個還沒投胎呢。」
瞧見晏衡的雷霆手段,又瞧她不好惹的模樣,那些人有些怵了,拿着刀對着晏衡猶豫着是否要上。
伴着一個孩童的哭聲,剛剛被晏衡踹下水的絡腮鬍扼住那小孩的喉嚨兇狠道「你快將手中的鞭子扔下,束手就擒,否則,我便一把掐死這小孩。」
「水生!」那縮在角落的夫婦見孩子被抓,急的要爬過去「求求老爺,別傷我兒。」
原來是那大鬍子見打不過晏衡,鳧水去了船尾把夫婦的小兒劫持了要威脅她。
「哼,當我是菩薩麼?我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還不至於為了這不相干的人不要命了。」晏衡才不在意他的恐嚇之語,說話的語氣輕鬆閒適,一步步走向那個攀着漁船半個身子泡在水中的大鬍子,其餘持刀對着晏衡的寇匪也在晏衡的步步逼近下不斷後腿着。
「你若再過來,我便當真殺了他!」大鬍子見威脅不了她,有些慌了,說罷,掐着孩子的手用了勁,那小孩臉脹的通紅,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姑娘,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孩子,求求你。」趁晏衡不注意,居然來奪晏衡的鞭子!
晏衡將那漁民一掌推開「真是不知好歹,要殺你孩子的是那個大鬍子,方才那般被欺辱不敢還手,見我是個好心的便好糊弄?我不可能為了救人送了自己的命,大不了你孩子若是被害死了,我便殺了他們七個,給你孩子陪葬!」
那群盜匪見晏衡這般強硬,也都一時間不知怎麼辦,相互交換着眼神,晏衡趁此時候,袖箭對準那大鬍子,一箭射中他眉心,將他殺死。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下水將那孩子搶了過來。
只是晏衡雖會水卻不如那些常年在水中過活的江州寇匪,她又抱着個孩子,施展不開。卻在此時她力不從心時候,這些寇匪,被不知何處來的箭通通射殺了。
晏衡將孩子托到船上,自己潛藏到漁船底下的隱蔽處。不知是何處的人,居然能夠在她沒有發覺的時候殺人!
她為了趕路,如今換的一身灰藍色的葛衣,很不顯眼。只微微在水中探出個頭,看見是一艘頗氣派的大船,揚着帆往她靠來。
大船靠近,扔下繩梯,抬頭看去,卻是穆修站在船首處。
許久不見,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今日雖只是一彎上弦月,廖廖幾顆星子,但他的船上卻點了通明的燭火,讓晏衡將他看的清清楚楚。
依舊穿了一襲青衫,卻是比晏衡在別院將他養着時候瘦了許久,原本便清瘦的臉上肉少了些,下頜更加稜角分明。
只一雙清泠泠的眼因為見到晏衡,有許多久別重逢的喜悅。
或者是早就謀劃好的,期盼已久的見面。是分別許久,日日的朝思暮想,是那日在雞鳴寺下,知曉她被替下不能來寧州後,用心謀劃,暴露了自己的實力使得徽帝不得不調動更多的火銃軍,再步步計算,讓晏衡奔赴此番他期待已久的會面。
晏衡見是穆修,便心中忽的起了怒意,氣呼呼的順着繩梯爬上去,此番好不容易見到他,她必要問個明白!雖心中早有預感,他怕是與先太子有干係的。不管他上洛京城他是有何目的,她要弄明白他接近她,那般耍弄她是做什麼?
待晏衡爬上,穆修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拉她上來。晏衡卻甩開他的手,不要他拉,自己利落的翻身跳入船上,站在穆修面前,瞪着他。
「你說話可算數?」
晏衡剛從水裏上來,渾身濕漉漉的,頭髮衣服都往下淌着水,雖是一副狼狽模樣,但她黑白分明的眼裏亮晶晶,似要冒出火來。
「當然算數的。」穆修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要給晏衡披上。
晏衡卻將他手中的衣服打落「你這算什麼?騙了我,迷暈了我,我怎麼知道你這次,又是有什麼目的?我晏衡雖不算個聰明的,但絕對不會在一處跌倒兩次!」
「你若是當真講話算數的,那便快快兌現你的話,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晏衡越說越氣,上前去一把抓穆修的衣襟,卻忘記穆修瘦弱的身子骨,沒有拿捏好分寸,使得他踉蹌了腳步差點摔倒。
晏衡總是不忍心,鬆了手「我瞧你唯一是真的,便是你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了。」
「讓阿衡見笑了,我這身子是自小落下的病。」
穆修扶了一旁的侍奉的圓臉小童,才站好。
「我約莫六七歲那年,父親自殺了。阿衡可能猜到了,我的父親便是先太子趙琚。那時候,父親被囚禁着,東宮也被圈禁了,未能及時收到未父親的喪訊,便被如今的陛下,當時的三皇子趙筌,帶人來查抄。當時父親的幕僚張先生,已經察覺的不對,便將我藏了起來,秘密送出宮。果然,未果多久,東宮上下,我的母親與兩位良娣,還有除了我之外的數位兄弟姐妹,通通都暴斃而亡。」
穆修說起那些往事不過寥寥幾句話,語氣平靜,眼中沒有絲毫波瀾,輕嘆口氣,繼續道「那時候是極冷的臘月,張先生讓我脫了襖子,鑽進了裝滿泔水的桶里藏起來,只口中銜着一根空心的麥稈換氣。一關關的宮門關卡,不知過了多久,等張先生將我找到的時候,我已經凍的渾身僵硬了。」
晏衡聽他這般雲淡風輕的說起往死,到底於心不忍,有些心疼了。
她是讀過前朝史記的。不是明面上的那些官家刻印的,是各個世家自己寫的那些記實,要傳給自家後人看的。那還是當時武虞候替徽帝去抄家的時候秘密得的,覺得稀罕便自己留下給晏衡看了,好教她知曉皇家險惡。
她記得讀的那段「先太子趙琚賢明和善,禮賢下士,為人激濁揚清,卻因民心過甚,為帝忌憚懼怕,縱容三皇子趙筌污構罪名,將其囚禁先太子自刎以證清白,後東宮上下皆被毒殺。」
「我當時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哪裏顧得上瞧病。只被人用了一桶熱水澆下,將我泡軟了,便繼續逃亡。」
穆修微微低垂着落寞的眉眼,清冷的模樣仿佛喧鬧世間只遺留了他一個人「我當時雖年紀小,卻還記得,那時候昏迷着,覺得自己要病死了。當時只覺得,一會冷的像是被凍僵在冰窖里一般,可一會兒又是熱的似乎被架在火堆里炙烤一般。忽冷忽熱的時候,馬車趕路只微微顛簸,便像是拿刀子一片片的削我的肉一般。」
晏衡更是內疚的緊,方才她是用了好大的力氣去揪他衣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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