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找錯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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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林雀那邊回來之後，顧南明感覺自己像是終於放下了某個不大不小的負擔，之後周六的時候，楚夕照也邀請他在寢室里做菜，顧南明一時間有些琢磨不透，我現在這麼受歡迎了？

    顧南明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被女生邀請，而是覺得......以他的廚藝，大概去當廚子也能在新西府生活下來，很好地養活自己，說不定都加入民以食為天公社了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旋即顧南明又有些浮想聯翩起來，心想我要是以後乾脆收錢替人燒菜，是不是還能賺一筆外快？

    當然也就是想想。其實他(挺挺)不差錢的。主要是在新西府也沒啥娛樂活動，不能在手遊之類的地方一擲千金，平時就買買菜什麼的，發下來的那些獎金到現在都沒能用掉。

    顧南明隱約有了種莫名的擔憂，他一下子想的很遠，思緒超脫了個人層面，跑到社會層面上去。錢用不掉，這其實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人的消費能力畢竟有限，新西府的生產能力也很有限，所以有錢到一定程度之後，錢就容易囤積在手裏用不出去，財富就開始出現了集聚化，社會扁平化等等問題隨之而來。

    所以新西府也是有銀行的。用不掉的錢就存到銀行里去，銀行再拿着這筆錢去投入到有需要的地方，比如投資建設等等，錢這東西就像是內力，大周天轉小周天，要流通起來才有價值，越流通就越厲害，囤積起來反而一無是處。

    政府雖然本(身shēn)是印錢的，但手裏畢竟也需要錢，比如說拿來給工人發工資，相比直接發物資要方便很多。如果能用市面上流通的貨幣解決，那就最好不要額外印錢，因為新西府的貨幣歸根到底其實是城市生產力的信用保障，超發的結果就是通貨膨脹，錢太多就等於沒錢。不過因為資源人口等等一系列問題，現在新西府的發展速度逐漸下降，聽說這兩年新開的工廠越來越少，城市翻新的頻率也逐漸降低，說好的第十四區新城區四五年了還沒動工......

    整座城市貌似正走入一個尷尬的境地當中。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新西府在調整發展戰略，打算對外擴張，要麼是殺入黑森林，要麼沖向海洋。

    一個工業化的社會，是非常、非常需要資源的。

    新西府就很缺資源。之前也說過，新西府就連建造房子的砂子都缺，不得不開發出高效的建築廢料回收機，將原有的建築拆解之後重新打碎，拆了東牆補西牆，突出一個艱難。不過新西府的其他人對城市當前遭遇的(情qing)況貌似也清楚，但心態還算樂觀，原因倒是很簡單，歷史上新西府不知道多少次遭遇危機，在毀滅的邊緣反覆橫跳，如今這點困難算啥啊。

    還能比三百年前更艱難嗎？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的有。因為要是再遭遇一次大災變，至少在新西府這地方，人類是沒有第二次進入工業社會的能力了，往後就只能在一片殘垣斷壁上死守着漸漸熄滅的文明之火，等待最終黑暗的降臨。想要殺死一個文明很簡單，甚至不需要兇殘的怪物，只要將人扔進一片毫無希望的荒漠裏就好了。

    為什麼新西府十分注重靈(性xing)方面的研究，注重生物科技，因為這很可能會給新西府帶來另一條可行的發展道路。

    而且顧南明翻了翻書發現其實新西府還面臨着另一個問題。差不多二十年前新西府有過那麼一段相對「自由」的發展期，當時的政府試圖培養出一些有活力的民間團體，來為有些死氣沉沉的新西府帶來新的活力，在短期之內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但後來發現其實就是拿未來去換取一個相對安慰的現在。

    工業社會的發展必然伴隨着矛盾，要是短期看上去什麼都好，那更需要警惕，因為矛盾必然會在未來爆發。

    於是三五年之後，整個政府的財政體系差點兒崩潰，銀行的壞賬率達到了三分之一以上......

    什麼叫壞賬？簡單來說就是銀行貸款，結果貸款人破產了，砸鍋賣鐵也還不了貸款的錢。三分之一以上的壞賬率，可以說實際上銀行也已經被連累的破產了，也沒有外界的干擾，就是因為自己走錯了路，新西府的經濟體系險些崩潰。聽上去簡直有些天方夜譚。

    好在新西府畢竟不是那種完全自由的資本主義市場，大政府應對危機的能力很強，政府出手，最後終於擺平了危機，但結果就是相當一批人破產、下崗、自殺，社會的壓力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但結果就是小部分人為此付出了代價。

    可能是因為這部分歷史並不光彩，因此書上說的語焉不詳，比如矛盾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被激化的，為什麼銀行會出現這麼高的壞賬率，都沒有詳細得說。這就像是一座隱藏在水面之下的冰山，稍微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散發出令人顫慄的寒意。

    顧南明忍不住抬頭看天。天光晴朗，人間一片明亮，但他卻感覺整座城市仿佛正陷入一個泥潭當中，咕嚕咕嚕地往下沉。

    整個世界不太友好，許多惡意總是隱藏在暗處。

    下午的時候他放下書本，又去裝備部跑了一趟，兩件事(情qing)。其一是他的殖裝已經護理完成，要他過去試試看，二來顧南明準備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他的武器。當初那把毒刃，雖然有一個「讓人忍不住想要((舔tiǎn)tiǎn)刀刃」的迷之副作用，但實際上用的還蠻順手的，可惜在和杜秋生化作的怪物對戰時徹底被破壞了。

    不過顧南明到了裝備部，還沒進去挑選武器，就在門口和楚夕照狹路相逢。楚夕照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顧南明，像是有些驚喜，抬起手來打了個招呼。顧南明沖她笑了笑，忽然腦子裏靈光一動，道：「你今天是來......安裝你的植入體？」

    「對！」楚夕照笑起來，驕傲地(挺挺)了(挺挺)(胸xiong)脯：「就是今天！」

    「那(挺挺)好啊。」顧南明點了點頭，向楚夕照走過去：「你的第一個植入體是什麼？」

    楚夕照忽然間，仿佛有了點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才道：「是......【觸鬚】。」

    顧南明愣了一下：「臥槽......」

    我還以為只有男人才想當觸手怪......他表(情qing)微微有些古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楚夕照，心想你這姑娘還(挺挺)生猛的。

    楚夕照忽然用力拍了他一下：「正好，一會兒裝好了植入體之後我想試試看，你看你要不和我過過招？」

    楚夕照像是有些躍躍(欲玉)試。【觸鬚】這個植入體在實戰當中是公認的一等一的強力，都說雙全難敵四手，那他娘的要是四十隻手呢？完全沒法打！尤其是遇到像是【裝甲】【暴力】這類，被戲稱為笨比植入體的對視，【觸鬚】完全能打出碾壓式的局面來，【暴力】能提供的力量再強，照樣讓你有力無處使。

    但是......這種物理系的遇到已經掌握了第二階段【暗影】的顧南明......

    那就是一物降一物。完全沒法打。

    這姑娘找錯了對手啊......

    顧南明猶豫了一下，略帶憐憫地看着楚夕照，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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