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夢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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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南明一口氣簡直沒能喘上來，玻璃鏡面中，女鬼的形象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從幻影一點點凝為實體，好像就懸掛在窗戶的外面一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她對着顧南明露出笑容，嘴裂延伸拉長，就像是要把整個顱骨都給打開一樣——

    咔嚓！

    敲擊的聲音已然變成了清晰的碎裂聲，觸手般的黑髮遊動着，從後方將那塊窗戶玻璃往前頂，窸窸窣窣的碎裂聲空洞地迴響在房間裏，那些髮絲便從裂縫中滲出來，如同流水一般。

    顧南明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了，什麼(情qing)況，林雀不是把這傢伙幹掉了嗎？！恐懼感像是蛇一樣從後背爬了上來，他驚恐地後退，摔在(床chuáng)上，然後大聲呼救，可是聲音在黑暗中根本傳播不出去，此刻仿佛整個醫院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稀疏的星光照進來，地面上是如蛇的(陰yin)影在遊動，女鬼在窗外看着他，發出笑聲。

    那聲音起初還若有若無，斷斷續續，但隨即卻越來越清晰，就好像是不詳的夜梟振翅飛起，越飛越高越飛越高，遮蔽了月光，終於連續不斷的高聲長嘯，啼聲悽厲刺耳！

    咔嚓！爆裂聲中，整塊窗玻璃都碎裂開來，無窮盡的黑髮狂涌而入，像是洶湧的洪水，一下子將顧南明衝到在地，那髮絲居然是濕漉漉的，帶着種滲入靈魂的(陰yin)冷，將他一團團纏繞起來，女鬼用蜘蛛似的姿態從窗中爬行過來，((逼bi)bi)近了他，嘴巴張大到極致——

    .......

    「啊！！」

    他從(床chuáng)上坐了起來，渾(身shēn)都是冷汗。

    天色剛剛破曉，一縷晨光穿過窗簾落進房中。顧南明眼神發直，茫然地看向窗戶，一時間還沒能從恐怖的夢境中回過神來。護士被他嚇了一跳，在旁邊小心翼翼道：「顧先生？」

    是夢嗎......

    顧南明有些虛脫，心臟殘留着劇烈的絞痛，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呆坐了片刻，精神逐漸平復，整個人又重新沿着枕頭滑落回被窩裏，護士在一旁道：「發生什麼了？需要幫助嗎？」

    「沒，沒事，做了個夢......」顧南明疲憊地搖了搖頭，又道：「......不對！你幫我找一下林雀！能聯繫到林雀嗎？」

    真的只是一個夢嗎？他有些懷疑。林雀在這方面是專業人士，懂得肯定比他多，那麼最後證明真的只是虛驚一場，那他好歹也能安心，不然以後每天晚上都要擔驚受怕，多半是睡不好覺了。當然，一有事(情qing)就麻煩人家或許不太好，可顧南明思來想去，覺得也只能如此了，他認識的人實在不多。

    小護士遲疑了一下：「林雀女士送你過來的時候的確留下了聯繫方式......」

    顧南明催促道：「趕快！」

    護士於是蹬蹬蹬跑出去。過了莫約兩個小時林雀就趕到，大步流星地從病房門口進來：「還好我今天比較空，不然真不一定能聯繫到我。突然找我有什麼事？萬一沒什麼事的話我可是要生氣的。」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顧南明原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看到她，心中驟然便安定了下來。他抿了抿嘴唇，道：「昨天晚上......」原原本本地將自己那個噩夢講了一遍，林雀一開始還笑着，聽着聽着表(情qing)便凝重起來。

    顧南明講完之後，林雀仍是面色凝重，眉頭緊鎖，顧某人一顆心頓時又開始七上八下，像是一個等待醫生宣判的重症病人。片刻，林雀道：「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你只是單純地做了個噩夢，那個怪物給你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yin)影，這樣的話我會找人來給你做一個心理的康復治療。第二種......就比較討厭了。你遇到的那個怪物擁有很強的精神能力，模因知道嗎？就像是一種精神層面的病毒，你或許就遭到了它的污染。」

    「污染......」聽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事。顧南明眼皮一陣亂跳：「那萬一是後者，我會怎麼樣？」

    「不好說，瘋掉，死掉什麼的，都有可能，這還算比較好的結果。」

    林雀顯得有些頭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xué)：「你來找我是對的，因為你之前表現得很正常，所以我們之前一直注重你(身shēn)體上的康復，卻忽略了精神層面，可萬一真的有什麼要命的殘留影響，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問題。」

    顧南明緊張道：「那該怎麼辦？」

    林雀想了想：「本來打算等你(身shēn)體康復之後再給你做精神檢測的，你知道，(身shēn)體狀況同樣也會影響精神狀態。不過既然出了這件事......那這樣吧，我去聯繫一下，今天下午就給你安排。」

    顧南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不，不麻煩。」林雀笑着搖了搖頭：「正好看看你的天賦怎麼樣，說不定真的很適合當執行者呢。」

    又說到這個話題。顧南明有些猶豫，也許當執行者真的是種很不錯的選擇......不過林雀這種求賢若渴的態度讓他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大概是覺得自己可能擔不起林雀的期望。顧南明想了想，問道：「執行者難道很缺人嗎？」

    「很缺！」林雀道：「你可能不清楚我們那邊到底怎麼一回事，我們是分外很多個部門的，裝備部、後勤部、工程部、醫療部、心理健康部等等，最精銳的才能進入我們執行部門，寧缺毋濫，每年加入的人數又少，陣亡率還高......目前總共才兩百多人，太缺了，人數翻一倍都不夠用。」

    最精銳的......顧南明心想完了，他從小到大都不是尖子。現在看來不是他願不願意成為執行者的問題，而是就算願意，人家還不一定要他！

    林雀對他笑了笑：「我有種預感，你一定會成為很優秀的執行者。我看人向來很準的！算了，不說這個，我先去幫你安排精神測試的事(情qing)，這個在一般醫院裏根本沒法做，要交給我們心理健康部的專業人員才行。」

    顧南明好奇道：「那我要去哪兒嗎？」他想像着自己坐着輪椅去心理健康部做測試的樣子，但林雀搖頭道：「沒那麼麻煩，我叫他們過來就行。等着，我打個電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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