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須歡唱的這首歌就是崔健的《一無所有》,該作品誕生之初,影響極大,一度被認為是國內搖滾樂的開山之作。筆硯閣 www.biyange.com
直到這首歌問世,搖滾樂才逐漸被社會主流所認可,在大家齊聲高喊「牛逼」的同時,《人民曰報》以1500字的篇幅隆重介紹了崔健其人,這也是搖滾歌手首次被內地的主流媒體報道。
當然,葉須歡之所以選擇這首歌不全是因為它的歷史地位,甚至也不是因為歌詞內容多麼契合自己的處境,純粹是這首歌相對好唱,不需要特別高超的技巧,分清高低音,注意簡單的轉合,直抒胸臆即可。
畢竟在歌唱方面,葉須歡天賦不算太高。
「這歌是你自己寫的?」
看到葉須歡走過來,趙玄魚好奇問道。
「怎麼樣,好聽嗎?」葉須歡不答反問。
「很特別,」趙玄魚語氣認真,「很有感染力。」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聽到門鈴響起來。
「還有客人沒到嗎?」
「可能是物業。」
葉須歡和趙玄魚一起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個留着平頭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請問您找誰?」趙玄魚客氣問道。
「哦我不找人,我來是想請問下,剛才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嗯?」
「剛剛不是有人在唱歌嗎,我在外面散步,碰巧聽到了,覺得蠻有味道的,所以過來問問是什麼歌。」
趙玄魚看向葉須歡。
葉須歡忙道:「這歌是我自己唱着玩的,目前還沒公開發佈。」
「是這樣啊,那能不能問下,大概什麼時候發佈出來?」
葉須歡笑道:「這個還沒有計劃,因為我本人也不是專業歌手。」
中年男人一臉惋惜,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
葉須歡略作斟酌,道:「要不這樣,您留個聯繫方式,等以後這首歌決定推出的話,我跟您說一聲。」
「成啊。」中年男人立即和葉須歡交換了聯繫方式,隨口自我介紹道:「我叫朱一旦,也住這小區。」
「朱……一旦?」葉須歡聽到這名字眼睛明顯睜大一圈,趙玄魚卻是面露恍然。
「對,一二三的一,元旦的旦。」
「好的,」葉須歡控制住表情,道:「我叫葉須歡,葉子的葉,人生得意須盡歡的須歡。」
「好名字。」朱一旦贊道。
葉須歡心道:「你的名字更好。」
朱一旦走後,趙玄魚道:「一直聽人說本市首富也住在咱們小區,沒想到今晚竟見到本人了。」
葉須歡好奇道:「本市首富不是你嗎?」
趙玄魚瞪了葉須歡一眼,道:「人是不用加任何年齡限制的真首富。」
「好吧……」
到了9點半,派對進入尾聲,客人相繼離開。
屋子突然安靜下來,桌上杯盤狼藉,還有酒水濺到褐色的地板上。
趙玄魚披着lv毛毯,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葉須歡走過去,坐在另外一邊。
二人一坐一躺,都不說話。
過了幾分鐘,趙玄魚突然開口道:「葉須歡,你並不是一無所有。」
她說話時,眼睛依舊盯着天花板,好似在自言自語。
「啊?」
趙玄魚歪頭看向葉須歡,狡黠一笑,道:「你有個土豪老婆。」
「好吧……」葉須歡笑。
又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會,葉須歡主動提起劇本的事情:「前兩天閒着沒事,寫了一個劇本,你要不要看看。」
趙玄魚眼睛一亮,點點頭:「好啊。」
葉須歡去書房把電腦捧了出來,說道:「其實關於新劇本,我有兩個想法,不過只寫出了一個,你先看下,等看完,我再把另外一個想法跟你說說,你看看哪個更好。」
「嗯。」
趙玄魚坐起來,接過電腦,開始瀏覽葉須歡的劇本。
劇本名列了幾個,看起來還沒有最終決定,趙玄魚沒有在意,繼續看後面的故事大綱。
說是大綱,但看起來整個故事還是比較複雜,人物關係也很亂的樣子:
故事從四個小混混身上開始,四人的身份分別是繼承了一家酒吧的賭牌高手、沒事別來煩我的廚子、頗有生意頭腦的小販和偷搶爬拿的街頭地痞。
有一天,本地的黑幫開了一場賭局,四個混混想搏一把,就一起湊了10萬塊讓技術不錯的賭牌高手去參加賭局。
不料這場賭局是賭場老闆為圖謀賭牌高手的酒吧而做的局。
結果賭牌高手不僅輸光10萬塊,還倒欠了黑老大50萬,黑老大限他們一周內還錢,否則就剁了他們的手指。
四個小混混一番爭執後,開始想辦法湊錢,商量了各種辦法皆是不妥,機緣巧合下,賭牌高手意外聽到隔壁吸毒的鄰居準備搶劫膽小又富有的毒.品供應商。
賭牌高手找來三個同伴商議,他們決定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去鄰居家守株待兔,趁機打劫下他們的贓款,完成黑吃黑。
在實施計劃之前,頗有生意頭腦的小販花了700塊買了兩把真實價值在50萬的古董槍(賭場老闆一直在尋找這兩把槍,還特意讓手下找了兩個小偷去偷槍。)
接着,兩條故事線同時展開:
隔壁鄰居去打劫了毒.品供應商。
四個小混混又去隔壁鄰居家做好埋伏,等着打劫他們。
一通亂戰。
四個小混混成功把鄰居打劫到的現金和大.麻打劫走,然後還機智地把大.麻賣給了本地的毒.品供應商。
做完這一切,四個小混混開心地去酒吧慶祝。
結果那毒.品供應商發現那車大.麻就是自己之前被打劫走的那批貨物。
供應商大怒,決定帶人去找四個小混混麻煩。
與此同時,隔壁鄰居也發現是四個小混混打劫了他們。
於是,隔壁鄰居提前到賭徒家埋伏,準備給四個小混混來個一網打盡,結果卻埋伏到了前來找四個小混混麻煩的供應商一夥。
雙方人馬又一通亂戰,最終兩敗俱傷。
這時四個小混混已經慶祝完,從酒吧回來,發現家裏全是屍體。
他們又驚又怕,決定去找賭場老闆,接受懲戒。
……
趙玄魚看到這裏,腦子已經有些混亂,後面也就沒認真看,總之又是一陣無巧不成書的衝突,結果賭場老闆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兩把古董槍。
但,他讓手下找的那兩個傻瓜小偷並不知道他就是幕後僱主,居然要來搶他的古董槍。
誤會之下,雙方動手,再次同歸於盡。
前來找賭場老闆接受懲罰的四個小混混,再次看到滿地屍體,懵逼之下,帶着那兩把古董槍離開。
小販很喜歡那兩把槍,但他的三個夥伴怕那兩把槍會成為犯罪證據,就讓小販去把槍丟了。
這時,賭場老闆的手下發現自己老闆已死,誤以為是那四個小混混下的手,頓時慫了,把那兩把古董槍的資料送到了酒吧,當做求和籌碼。
留在酒吧的三個小混混因此發現那兩把槍原來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於是三個小混混趕緊給去丟槍的小販打電話。
此時,小販正在橋上嘗試着把古董槍丟到橋下水裏,他嘴裏叼着手機,彎着身子,一手扶着欄杆,一手去抓落在橋塝上的古董槍……
然後,電話響起來。
畫面就此定格,影片結束。
……
說實話,整個故事大綱看下來之後,趙玄魚腦袋裏一團漿糊,故事線太亂,人物太多,完全不知道主線是什麼。
這樣的電影拍出來,真的會有人看嗎?
果然自己這個老公的電影思維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莫名其妙。
果然自家老公才是最靠譜的幫手!
要想完成系統的虧錢任務,還得靠老公。
葉須歡道:「這個電影裏面會涉及到一些敏感元素,在報審的時候需要做特殊說明,不然到時候電影做出來,卻過不了審,進不了院線,那就虧大了。」
趙玄魚聞言,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了,道:「儘管如此,也不能因為怕審核不過就砍掉太多的元素,那樣會損害電影本身的藝術價值,到時即使過審了,也違背了你創作的初衷。」
「這倒是,所以到時候籌備的話,還要認真權衡一下。」
葉須歡對這個世界電影的審核標準做過研究,他判斷整體問題不大,畢竟這部電影也可以說是一部反對賭、反對毒,充滿黑色幽默和教育意義的作品。
「行,反正電影的事情我就全權交給你,至於投資的事情,你就儘管交給我。」趙玄魚大氣道。
葉須歡笑着點點頭,道:「然後還有一個故事,我還沒來及寫出來,可以簡單跟你講講。」
「你講。」趙玄魚調整坐姿,做認真傾聽狀,畢竟這都是以後虧錢的潛力股啊。
葉須歡道:「這是一個關於幾個大學教授的故事,故事場景很簡單,就發生在一間別墅內,也就是男主角的家。
那男主是位歷史學教授,他在那個大學裏工作了十年,突然要辭職離開,幾個好朋友同事前去給他搬家、送行,臨別時,他們坐在屋裏聊天。」
「男主的同事們很好奇他為什麼要辭職,不停催問,於是他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男主是個活了十四個世紀的穴居人,他已在地球上活了一萬四千年,但容貌總是停留在35歲。
他的同事,一群考古學、心理學、生理學等等的專家開始一輪輪拷問,他用一個個似是而非的事件,讓所有人開始相信他就是從洞穴中走出來,經歷了原始部落,還跟着佛陀學習,又跑到歐洲傳播佛教思想,卻被認作是耶穌而創始了基督教。
這一干高級知識分子的三觀在這個可怕的地球人面前徹底瓦解,乃至於信仰崩潰,他們試圖通過不同的角度來抨擊男主的言論,想在他的「故事中」找出破綻,卻無能為力。」
「眼見朋友們如此沮喪痛苦,男主話鋒一轉,說這其實是他在構思的一部科幻小說,他之所以說出來,是想讓大家幫他看看有沒有破綻。」
「聽到他這麼說,大家一邊很生氣,一邊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的世界觀和原有的知識體系得以保全,帶着如釋重負的心情離開了男主家……」
說到這裏,葉須歡停了下來,問趙玄魚:「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挺有想像力的,而且很有深度的樣子。」趙玄魚道,隨即問:「所以男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活了一萬四千年?」
「我覺得可以把這個留給觀眾,當然,也可以通過一個彩蛋,把真相說出來,比如把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教授設定成男主的兒子……」
趙玄魚點點頭,道:「所以這個電影從頭到尾就是一群人在聊天嗎?還是說會把男主說的故事也拍出來。」
「純聊天。」
趙玄魚心道:「果然是潛力股啊!試問誰要去電影院看幾個人圍在一起純聊天啊。」
趙玄魚壓抑住內心的喜悅,正要說話,突然意識到什麼,問:「那這部電影也不用多少投資啊。」
葉須歡點點頭,「除了演員片酬,十多萬就搞得定。」
趙玄魚脫口道:「那就全請大牌演員。」
「那也不用,不要特別知名的,找演技在線的就行。」
趙玄魚不置可否,轉而問:「這兩部電影分別叫什麼名字?」
葉須歡道:「第一部我準備叫《兩桿老煙槍》,第二部《來自地球的男人》。」
「嗯,挺好的。」
「所以,你更傾向哪個?」
趙玄魚心中答道:「當然是哪個預算多拍哪個。」假裝思考一陣,道:「我更喜歡第一個故事,感覺戲劇衝突很強烈,而且已經有了現成的劇本。」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第一個劇本投入可能要大點。」
趙玄魚真誠地看着葉須歡,道:「老公,我跟你說過,不要擔心錢,有我給你兜底,儘管放手去做,看到你能重新振作,我真的比什麼都開心!」
葉須歡笑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唯有努力。」
「嗯。」趙玄魚特認真點頭,道:「現在劇本有了,電影差不多也可以籌備起來了,這樣,我先給你一千萬,夠不夠?」
「夠了夠了,夠拍整部電影了……」
葉須歡說着,心中無比感嘆:真是有妻如此萬事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