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怨一群人尾隨在獨角獸後方全力追來,可是他們的坐騎又怎能趕上獨角獸風馳電掣的速度,不多時便已經被獨角獸遠遠甩在身後。
任傲天自身後抽出弓箭,剛一瞄準,強弓被任怨一把握住:「不可!」「妹妹在它身上!」獨角獸背負着兩人漸漸消失在遠方山丘之中,任怨低聲道:「獨角獸乃是靈獸,不可輕易傷它,況且此物異常機敏,若是射它不中,誤傷了夕顏豈不是更加壞事!」任傲天焦急道:「難道就任由它跑了不成?」
任怨道:「牧場四周設有圍欄,前方就是蒼耳山,它肯定逃不遠,夕顏和卓遠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你去把牧場的工人全部喊來,我們把這座山頭圍起來!」
卓遠的手掌在獨角獸粗糙長角的摩擦下,完全擦破,鮮血沿着傷口不住滲出,鑽心的疼痛讓他痛苦的咬住了下唇,他卻不敢有絲毫放鬆。獨角獸沿着崎嶇山路向蒼耳山上奔去,也許是有些累了的緣故,它的步伐比剛才平緩了許多。
夕顏手臂仍然被套索纏住,趁此時機騰出手來抽出腰間短劍,想削斷手上纏繞的套索。劍刃剛剛靠近套索,獨角獸忽然重新跳躍了起來,短劍登時失去了準頭,劍刃在卓遠腿上劃出一道寸許長的血口。
夕顏驚呼一聲,措手將短劍失落於地上。這一劍割得頗深,鮮血瞬間將卓遠褲腿染紅。卓遠顧不上處理傷口,雙臂夾住獨角獸長頸,試圖讓它停下前進腳步。山勢漸趨陡峭,那獨角獸行走卻未見有絲毫費力。
傷口鮮血仍舊不住湧出,夕顏縴手用力捂住卓遠腿上傷口。心中內疚不已,淚水簌簌流下。忽然獨角獸發出一聲長嘶,終於停下腳步。兩人定睛望去卻是已經到了封頂,趁着它停下腳步的時機,兩人迅速從它的脊背上躍下。卓遠此時方才感到傷口劇痛,雙膝一軟重重跌倒在地上。夕顏顧不上自己身上擦傷,慌忙用手去壓住卓遠傷口。
那獨角獸回首望了兩人一眼,抖抖如雪長鬢,悠閒自得的向前方山谷中行去。
夕顏撕下自己衣袖,將卓遠的傷口緊緊紮好,可是鮮血卻仍未見有止住的趨勢,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內疚,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卓遠笑道:「你哭甚麼,我沒事……」他雖然強忍疼痛,額頭汗水仍舊不住滲出。夕顏抽抽噎噎道:「都是我害……了……你……」這時她才注意到卓遠雙手也是流血不止,忍住眼淚去為卓遠包紮雙手。
卓遠忽然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那頭獨角獸竟然去而復返,嘴中叼着一束不知名的植物球莖。它緩緩行至卓遠身邊,金色長角輕輕碰了碰卓遠手臂,將那束植物放在卓遠腳下,屈起四蹄趴伏在卓遠身前。
夕顏詫異的看着獨角獸,拿起那地上的植物球莖,湊到鼻翼間,一股清香直透肺腑。她輕聲道:「你是來給我們送藥的?」那獨角獸居然輕輕嘶鳴了一聲。夕顏心中再無疑慮,解開卓遠傷處,從那球莖中擠出白色的液體滴在卓遠傷口之上,那汁液功效煞是神奇,卓遠傷口鮮血立時止住,疼痛也不像剛才那般難忍。
卓遠伸手撫mo獨角獸頸上長鬢微笑道:「謝謝你了!」獨角獸頭頸輕輕蹭在卓遠手臂之上,夕顏大感好奇,剛才的驚恐一掃而光,也湊過來撫mo它的長鬢,俏臉上重新露出笑意。
獨角獸雙耳忽然機警的豎起,它迅速站起身來向遠方山谷跑去。此時山下傳來陣陣馬嘶,原來是任怨率領牧場中的工人趕到。夕顏扶着卓遠站起身來:「爹爹!」「有沒有傷到?」任怨關切道。
「沒事,只是有些輕微擦傷!」任怨見到女兒沒有大礙方才放下心來。轉向卓遠道:「這次多虧了你!」卓遠淡然笑道:「就是沒有我幫忙,小姐一樣可以降服那隻獨角獸。」夕顏心中一暖,看到卓遠因為失血而變得有些乾燥的嘴唇,歉疚之感重新湧上心中。
任怨關切道:「傷得怎麼樣?」夕顏正要和盤托出剛才發生的事情,卻聽卓遠搶先答道:「沒想到那獨角獸的長角如此銳利,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他將夕顏誤傷自己之事隱瞞了過去。夕顏俏臉微微一紅,任怨將她神情細微的變化看在眼中,仿佛明白了些什麼,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們平平安安的就好。」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道:「時辰已經不早,我們去牧場吃午飯!」
這時任傲天也從山下趕來,從他失落的神情就知道,那匹獨角獸又從他們的包圍圈中逃了出去,卓遠心中感到一陣欣慰。
午飯在牧場的草地上進行,卓遠和任怨父子三人圍坐在火堆旁,一隻五十餘斤重的黃羊烤得香氣四溢,任怨笑道:「牧場中牛羊雖多,這種野生黃羊倒是少見,傲天從哪裏打來的?」任傲天道:「這是孩兒剛才圍捕獨角獸所得!」任怨哈哈大笑:「正可謂失之東牆得之西隅,若是沒有那匹獨角獸出來搗亂,我們也沒有這麼美味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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