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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捉蟲】AVG遊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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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徒然準時坐在電腦前,點開了新安裝好的遊戲。

    相比起之前,她今天做了更加充分的準備——她背上掛了一個雙肩包, 包裏面裝着所有的靈異道具,每件都被用雙層的銀色色紙完全包好;筆仙之筆被單獨裝在盒子裏,獨佔一格。

    她口袋裏裝着治療藥,手腕上戴着手錶, 此外帶了鋒利的小匕首和空杯子,了便鎮壓筆仙之筆,她特意揣了兩冊高數書。

    總的來說,萬事俱備。

    等着進域刷死值了。

    徐徒然充滿信心地坐直了身體,「張白雪」的大輸入了黑色的遊戲界面。

    下一秒, 「遊戲開始」的按鈕出現。徐徒然正要去點, 卻見下, 又有幾行紅色的文字浮現:

    警告:【過大的音量可能會對某些觀眾造成驚嚇。了您與他人的聽力健康,請儘可能使用正常音量說。】

    【事先聲明, 吵鬧並不能規避本次遊戲中的大部分危險。所以請不要進行無謂的嘗試。謝謝。】

    下面有一個勾選框, 框框邊上寫着:【我已並知悉。】不勾無法正式進入遊戲。

    徐徒然:……

    行吧。

    看來昨天的鬼吼鬼叫,確實是吵到某些「東西」了。不,今天對策跟上來了。

    徐徒然想了想,依舊先在自己周圍畫了一圈國土,後才點了下勾選框。

    遊戲正式開始。待機界面如同碎掉的玻璃, 一寸寸龜裂、掉落, 露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遊戲畫面。

    徐徒然瞬間屏住了呼吸。

    並不是因驚嚇——純粹是被丑到了。

    只見畫面的中央, 正是一個禿頂的老頭半身正面像——老皮膚暗沉,呈現一種誇張的鬆弛狀態,一雙眼睛眯起, 看不到眼珠。

    老頭的前,是一個佔據三分之一屏幕的文字框,框內一片空白,身後則像是某個山林的一角,可以看到大片綠油油的、摻雜着棕色的東西。

    ……徐徒然覺那些應該是樹。但她不太確定。因遊戲的畫風真的太醜了。線條都是歪曲着的,顏色也沒有深淺濃淡之分,大片大片的高飽和度色塊,看人眼睛疼。

    她甚至無法確定站在畫面中央的個老頭真的是人類。說應該是人嗎?她回要控制的,不會是個角色吧?

    徐徒然心中冒出了些許抗拒。她試着按了下鍵盤,老頭沒有移動,空着的文字框裏卻有黑色的文字逐個跳了出來:

    【導吳老:哎呀,你是要到山上露營的[張白雪]吧。我是你們引路的導,叫我吳老好。】

    【我:好的,吳老您好。請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導吳老:請再稍等一下,現在人沒到齊。等人齊了出發。】

    ……嗯。

    個「我」,指代的應該是玩家自己。是個一人稱視角的遊戲。不過個「人沒齊」,是什麼意思?

    徐徒然皺了皺眉,往畫面右上角看了眼。那裏有一個獨立的小框,框框內是他們同隊三人的id——然今天,框的明顯和昨天的略有不同。

    今天的小框內部被分割成了三列。他們小組成員的字只佔據了其中一列。另外兩列,目前是空着的。

    徐徒然略一思索,驀地想起白天時耐克所提過的一件事——除了他們以外,有其他人發佈了直播預告,在同一時間進行遊戲直播。

    心頭驀地騰起些不妙的預感,徐徒然眉頭擰更緊了些。顯然另外兩人也都有了同樣的猜測,飛越阿卡姆遲疑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

    「該不會,次的遊戲,我們要和其他人一起聯機吧?」

    「有可能。」徐徒然認同地點頭,「我邊的老頭說人沒到齊……應該是要等其他的玩家都到了後再推進。」

    「別是有對抗元素吧?」耐克成精感嘆。

    徐徒然嘆了口氣:「希望沒有。」

    她只是想進個域已。如果都要競爭上崗,那未免也太蒼涼了。

    「說遊戲的形式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樣?」她想了想,順口道。

    「嗯嗯,次應該是『avg』遊戲。」耐克成精解釋道,「是文字冒險,大姨你知道個嗎?」

    文字冒險遊戲,即已文字敘述主的遊戲,畫面上展現的東西即玩家一視角所見,玩家可以通過選擇來推進劇情,影響故事走,除此之外,能做的操。

    起碼目前來看,個界面是比較接近文字冒險遊戲的。在玩家說時,使用的人稱也是「我」。

    至之後會不會有其他元素,個不好說了。

    徐徒然似懂非懂地點頭,又試着操了下。畫面依然沒有變化。

    三人交流的工夫,小框中另外兩列,也陸續有新的字出現。每列正好也是三個人——中間一列是「王浩然」、「蜂蜜戚風」、「正月初八」,最後一列是「有一隻蛇」、「醬鹵」以及「餓餓飯飯」。

    ……看上去依舊是網居多。

    相比起來,「張白雪」個字何止格格不入。

    徐徒然自己的特立獨行嘆了口氣,想了想,又對着耳麥道:「有你們認識的id嗎?」

    「……沒有,全都是陌生人。」耐克成精辨認了一下,道,「在我們之前,曾有兩個能力在個任務上栽了跟頭。他倆是一起進行遊戲的,沒有傳播給其他員工。」

    換言之,目前論壇內部,涉及到個任務的應該只有他們三人。至其他人,多半是域主又從其他途徑坑來的。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點頭。另一邊,屏幕上的文字終改變了。

    【導吳老:人終到齊啦!請跟我來,我現在領你們上山。】

    段文字跳完,畫面突然一變。遠處的山林被崎嶇的山路取代,畫面中央的老頭則轉過了身,只露出一個佝僂的背影。

    畫面在一顛一顛的,仿佛他們真的在跟着個老往山路上走一般。

    走着走着,畫面忽然一變。老頭再次轉過身來,身後的泥濘山路,分成了四條羊腸小道,分別延伸不同的。

    【導吳老:里的四條路,都是通往山上小屋的。每條路上都有不同風景。不知你們想要走哪一條?】

    徐徒然微微蹙眉,敲了下鍵盤。文字框裏的對又變。

    【我:我們都必須走一條路嗎?】

    【導吳老:也不一定。四條路都[安全],你們按照自己的心意是。】

    【我:原來如此,看來有必要好好思考下了。】

    再下一秒,界面上跳出了新的文字內容,正是關「選擇」的規則。

    「每玩家,共擁有七次主動選擇機會。」徐徒然喃喃地念出屏幕上的,「確認選項,或在確認後改選,都消耗主動選擇機會。機會消耗完畢,玩家只能通過擲骰來確定選項……」

    此外,每次選擇都只有三十秒的時間。一旦超時未選,也會被塞進隨機選項。

    界面右下角新出現了一個公共聊天框,看來是給所有玩家們討論用的。

    「聽着像是生存遊戲啊。選錯了會死的那種。」耐克成精在耳麥中感嘆道,「大姨,你打算選哪條路?」

    界面的下是次的四個選項。徐徒然沒來及看。她想了想,只認真道:「你們注意別和我選一樣的行。」

    她是奔着進域去的,選的肯定都是死的選項。不能其他人也帶到溝里去。

    其他兩人都哭笑不地應了。徐徒然才認真起四個選項:

    【a.最右側的小路。可以遠遠看到前有一面漂亮的籬笆牆,籬笆牆後是棟漂亮的白色小屋,屋中正飄出陣陣炊煙。】

    【b.右數二條小路。抬頭往上看去,路盡頭正站着一個穿着紅衣服紅鞋子的小女孩,正在沖我甜甜地笑。】

    【c.左數二條小路。路口處立着一塊風化的石碑,看不清上面內容。前的路邊上似乎有不石頭雕像。】

    【d.最左側小路。站在個路口能感到陣陣涼風,導說,條路上有片清澈的湖泊。】

    徐徒然:「……」

    她深深吸了口氣,挪動鼠標,在每個選項上,都依次停了一會兒。

    ……然後,她傻了。

    沒有到任何提示。

    不管鼠標懸停在哪個選項上,她的腦子裏都沒有響起任何的提示音。死值系統也好,危機預感系統也好,都沒有任何反應。

    ……是卡機了嗎?是測不出來?

    徐徒然默了一下,索性直接對着耳麥道:「耐克同學,你的那個什麼感應能力現在能用嗎?能感覺出四個哪個比較危險嗎?」

    「啊?大姨,您稍等啊。我正看着呢!」耐克成精認真說着,同樣用鼠標在每個選項上懸停了一會兒,沒過多久給出答覆,「都一樣危險!」

    徐徒然:「……」

    所以啥我測不出來?我的危險預感是下線了是怎麼找?

    徐徒然內心犯起嘀咕,看看時間已所剩無幾,索性便隨意挑了一個——她記上輪遊戲裏,紅皮鞋是個不好的意象,便直接選了那個有紅鞋小女孩所在的道路。

    在她選好之後,她也看到了其他選項的選擇情況——目前一共九玩家,只有六人做好了選擇。選擇了紅鞋女孩所在小路的只有她一人,其餘選擇,基本都分佈在「最右側小路」和「左邊二條小路」。

    也是有小房子和石像的山路。至有池塘的那個,沒有任何一個人選。

    公共討論區內,也根本沒有人說。轉眼三十秒過去,剩下三人被隨機分配選項,其中兩人和徐徒然同路,另一人則被獨自分配到了有池塘的山徑。

    所有人都選擇完畢。皮膚松垮的導吳老再次出現,笑眯眯地示意眾人各自按照自己的選擇前行,通過後在上的小屋處匯合。

    是畫面再次顛簸起來。徐徒然看着視角不斷往前推動,山徑上,那個紅衣紅裙的女孩依舊在沖她詭異地微笑着,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應該,可以了!

    徐徒然心頭一動,順手摸了摸自己鼓囊的背包,內心的期待幾乎噴湧出。

    然,在她即「走」到那女孩跟前時,那女孩忽然消失了。

    取代之,是一大段文字內容:

    【[英子——]遠處的樹林中傳來呼喚,那可愛的紅裙女孩應了一聲,轉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來她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字。我微笑着看她遠去,鮮艷的衣裙仿佛一隻春日的紅蝴蝶。】

    徐徒然:「……」

    、完了?

    徐徒然愣了一下。然後呢?

    她茫然地又敲了幾下鍵盤。主角的「我」卻只是非常悠然地看着沿途風景,感慨一番後繼續往前走去。

    快來到了約定好的會合地點。

    全須全尾,非常健康,連一點驚嚇都沒有受到。

    徐徒然:「……」

    她抿了抿唇,拍了拍耳機:「你們那邊情況怎樣?」

    等了會兒,沒等到回應,默默又搬出那兩條「聲音必達」以及「音量加成」的規則,對着耳麥提高音量:「你們,活着嗎?!」

    耳機裏面傳來兩人各自的驚呼聲,旋即便聽耐克成精慶幸的聲音響起:「老天——大姨,幸好你在。剛才嚇死我了!」

    徐徒然:「?」

    「我條路剛才出事了!」耐克成精心有餘悸,「我不是選了有房子的那邊嗎。結果到了房子前面,裏面出來一個女人,邀請我們進去喝湯……」

    【……湯在鍋里燉着。散發出陣陣詭異的氣味。女人掀開鍋蓋,用長柄勺進去攪了兩下,舀出一根手指,骨酥肉爛……】

    「觸發了段劇情後,我們幾個進了屋的再做一次選擇。是要跑是要喝湯。我選擇了跑。出門後被籬笆牆給抓住了。整個人像被藤蔓纏住一樣,死命往某個拖……好大姨你叫了我一聲。」

    耐克成精嘖嘖出聲,顯是十分後怕。

    飛越阿卡姆那邊也是類似的情況。他選的是有石像的那條路。沿着山徑走到石像跟前,然後見石像露出詭異的微笑,四肢着地對他展開追殺……

    【恍惚中,我的眼前,似又出現了那塊立在路口處的石碑。被風化的碑文模糊不清。我死命地朝前跑去,腦海中不斷閃過那模糊的碑文,幾番拼湊後,終意識到,那上面寫的究竟是什麼。】

    【它寫的是,[快跑]。】

    「選了那條路的,包括我在內,共有三個人。我們跑路時擲骰,確認跑路順序。我抽到的二人,逃跑的時候已經明顯能感覺到幻覺了……」飛越阿卡姆頓了頓,道,「輪到三個跑的人,估計更慘。」


    像是呼應着他的一般,玩家單中,一個字悄然暗了下去。包括徐徒然在內的另外八個人,全部存活。

    公共討論區內,也有人發起了討論,詢起其他人經歷的事情。獨自走了池塘小路的那玩家表示,他遭遇了水鬼,因逃跑時擲出了不錯的點數才順利逃出;和徐徒然同路的兩玩家,看到的東西則和徐徒然一樣,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對比來看,他們一路可以說是最平和的了。別的路最多是有驚無險,他們連驚都沒有。

    和耐克成精一路的另一玩家也活了下來,不過耐克私底下提醒另外兩人,注意一下玩家。

    「當時女主人上了人肉湯,可以選擇喝或不喝。我選的是不喝,他選的是喝。」耐克成精謹慎道,「我懷疑他是可憎物派來的臥底。」

    「也不一定。說不定只是人家獵奇或點錯了呢。」徐徒然口頭安慰了一句,視線卻是在那個叫做「餓餓飯飯」的id上停留了一會兒。

    另一頭,他們的文字冒險遊戲在繼續——

    餘下的八人到達了約定好的「山中小屋」,里也是他們早計劃好的露營地點。

    導吳老囑咐了一番後離開,他們幾人留在里。跟着又是四個選項:

    要麼去旁邊的樹林中散步,要麼去喂喂屋後羊圈中的黑山羊,要麼去破舊的閣樓中看看,要麼在屋中的火塘邊休息。

    ……徐徒然斟酌了十幾秒,在其餘兩人的建議下,默默地選擇了去餵黑山羊。

    據說種東西似乎經常和某種邪物關聯上。

    結果,剛餵了沒兩下——

    【[英子——]遠處的樹林中傳來呼喚,那可愛的黑山羊咩了一聲,轉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來它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字。我微笑着看它遠去,黑色的皮毛仿佛一隻春日的黑蝴蝶。】

    徐徒然:「……」

    應該不是她的錯覺吧?段文字劇情前面分明已經出現過一次了吧?

    她歪着腦袋看面前的屏幕,一時竟搞不清是她出題了是遊戲本身出題了。

    至同隊的另外倆小伙——毫不意外,他倆又突然沒聲了。徐徒然開麥兩人喚回,一對情況,果然,自己邊的劇情又是安全特立獨行。

    耐克成精選的是去林中散步,結果在樹林中迷路,並走到了一棵大樹前,樹上密密麻麻地吊滿了人的屍體;飛越阿卡姆選擇的是在火塘旁邊休息。在休息的過程中,會聽見外面有陌生人敲門。

    「那個人會不停地叫你『別燒了別燒了』,玩家可以選擇熄滅或不熄滅火塘。」飛越阿卡姆嘆了口氣,「我選了熄滅。從灰燼里翻出來一截燒焦的衣物。然後被一具燒嬌嬌的骨架追殺了。」

    他也不知啥,自己總能拿到種被追殺的劇情。

    像徐徒然也不知道,啥自己的劇情弱智仿佛像個神經病一樣。

    快,其他玩家也都過完了劇情。在線玩家又默默地了兩人——其中一個是和飛越阿卡姆一起選擇坐火塘邊休息的,不同的是他在聽到敲門聲時,選擇了「不熄滅火塘」,飛越同學懷疑他是遭到了劇情殺;另一個,則是選擇上了閣樓的。

    據其他上閣樓的玩家說,閣樓上也有一段驚悚劇情,上去的玩家會遭遇躲在上面的殭屍。能不能逃掉,全憑擲骰決定。

    顯然,位的骰運相當不好。

    次選了餵黑山羊的,只有徐徒然一人。因此目前也只有她一人,見證了遊戲的傻逼——至能有多傻逼,她暫時不敢說。

    不過快,她見識到了。

    隨着劇情的推進,夜幕快降臨。又是四個選項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去院子裏取回一些麥秸生火。二,去屋後的雜物間尋找蠟燭照明。三,去廚房尋找食材做飯。四,去樹林中尋找一些蘑菇充飢。

    徐徒然瞪着四個選項,琢磨着上次耐克同學剛在樹林裏見過掛在屍體的大樹,那樹總不能也蹦蹦跳跳地走了吧。是默默選了四個選項。

    結果三十秒一到,大家的選擇結果公佈。她定睛一看,選了四個選項的有三個人。

    分別是她、耐克成精和飛越阿卡姆。

    徐徒然:「……?」

    ?!!!

    「你們幾個意思?」

    默了兩秒,徐徒然沉聲開口。

    耐克成精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不是,覺跟大姨您選比較有保障嗎……」

    「有安全感。」飛越阿卡姆認真補充。

    徐徒然:……

    所以有人記我是個要進域的人嗎?有人記嗎?

    不過畢竟選都選了,改選也浪費次數。徐徒然也由着他倆跟選,一起進入同一段劇情——

    隨着選擇結束,他們眼前的畫面快切入了樹林之中,在顛簸之中不斷深入。快,耐克成精所說的那棵「掛滿了屍體的大樹」出現在了畫面的中央。

    徐徒然屏住呼吸,身體不自覺地前傾,內心甚至有點小激動——四捨五入,算是她在輪遊戲裏觸發的一段靈異劇情了!

    雖然連一點死值都沒有……但不管怎樣,都是一個好的突破……

    她正琢磨着呢,眼前畫面忽然被一段熟悉的文字覆蓋。

    【[英子——]遠處的樹林中傳來呼喚,那掛在樹上的可愛屍體們接二連三應了一聲。高大的榕樹從泥土中拔出根須,轉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來它們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字。我微笑着看榕樹遠去,綠色的樹冠仿佛一隻春日的綠蝴蝶。】

    再下一瞬,文字框消失。畫面中那棵掛滿屍體的大榕樹,已然不知所蹤。

    徐徒然:……

    美好你大爺啊。

    她盯着面前屏幕,面無表情地想到,微笑你大爺啊。

    換你你笑一個我看看,看你笑不笑出來?

    事實上,真有人笑出來——有幸和徐徒然觸發了同一段劇情的耐克成精同學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徐徒然:「……餵。」

    耐克成精立刻收斂:「大姨對不起。」

    是大姨過去所見到的風景嗎。他也算是長見識了。

    「不過,說回來,個好像是有點離譜。」飛越阿卡姆同學相對要克制一些,態度也更認真——雖然他笑也挺明顯的。

    「你們有沒有感覺,段劇情感覺像是硬湊上去的?」他試着分析道。

    徐徒然:……

    用感覺嗎?你家大榕樹會掛着一樹英子滿地跑??

    「不過什麼呢……」飛越阿卡姆嘖了一聲,另一頭耐克成精似是想到什麼,小心翼翼開口:「那個可憎物,該不會知道姨你打算進去吧?」

    「……」徐徒然其實也已經想到了點,但她不太樂意承認。

    她頓了幾秒,摘下肩上的書包,放到了旁邊——想了想,又用腳踢遠了一些。

    「我之前身上帶了些道具。它可能是感應到些東西了。」她自我肯定地說着,「我們再試一試。我不信了。」

    憑什麼不讓她進去?她了破遊戲熬了兩晚上夜呢!

    雖然嚴格意上來說她有睡覺……但楊不棄說過,十一點之後睡覺都叫熬夜!

    徐徒然有些氣不過了。她端正坐姿,認真地看屏幕——在他們交流的麼會兒工夫,右上角的框裏又暗掉了一個字。

    徐徒然記他,是去院子裏找麥秸生火的。

    此時,除了他們三人外,只剩下了兩個玩家了。

    其中包括了被耐克懷疑的那個「餓餓飯飯」——他上一輪獨自選擇了去廚房尋找食材,也不知經歷了些什麼。

    他顯然並沒有在公共討論區分享個人經歷的打算。事實上,他從頭到尾沒有發過言。另一人,他倒是有提到自己那邊的劇情,不過言辭顛三倒四,顯然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相當不穩定了。

    徐徒然:「……」

    她頓了幾秒,抬手揉了揉眼窩,然後深深吐出口氣。

    【王浩然同學,你看到我發的嗎?】她往公共討論區里敲字,【聽着,如果你想活過一輪的。接下去的選項跟我選,好嗎?我會提前公佈我的選項。相信我,會沒事的。】

    那個叫「王浩然」的玩家不知聽沒聽進去,依然在神神叨叨。不斷往公共討論區里發着「救命」、「讓我走」。

    快,又一輪選項出來了——時間已經推進到半夜,住宿在小屋內的旅人們被門外嗶剝的聲音驚醒。緊跟着,四個選項再次出現——

    【a. 裝沒聽見,繼續去睡。】

    【b. 鼓起勇氣,開門往外看。】

    【c. 尿意襲來,決定去屋後的茅房解決。】

    【d. 獨自餓了,去廚房摸點吃的。】

    ……老實說,光看字面,每個選項都有吸引力。

    只可惜,在此刻的徐徒然眼裏,都是同樣的索然無味。

    保險起見,她是先做了一次測試——她先是選了看似最安全的d,然後讓耐克成精又挨個兒感應了一遍。

    結果不出所料——所有的選項都是危險的,除了她已經選定的d。

    徐徒然那一瞬間真是連把電腦砸了的心都有了。

    她克制地閉了閉眼,迅速選項發在了公共討論區里,鼓動「王浩然」和自己選同一個選項——所幸位王浩然同學沒有慌到連字都看不到,趕在時限的最後一秒,確定了選項。

    耐克成精和飛越阿卡姆自然也是跟着徐徒然選的。再加上本來選了d的「餓餓飯飯」,等所有人都選到了同一個選項。

    畫面從臥室切到了廚房。黑漆漆的灶台裏面,明顯有什么正在蠕動着。

    鏡頭越推越近。徐徒然終看清,那是一根觸手。

    一根巨大的、上面長着鋸齒和眼睛的觸手。

    王浩然當即往公共評論區里發了一串啊啊啊啊,整徐徒然有一點尷尬。

    要死,該不會真讓她說對了吧?

    之前一切觸發那神經病一樣的劇情,真是因她身上帶着的道具?那現在尷尬了,她特意鼓動普通人和她選一個選項……可耐克不是測沒事嗎?

    徐徒然心裏咕噥着。快她發現,自己真的想多了。

    因同樣的文字,轉瞬又浮了上來。

    【[英子——]遠處的樹林中傳來呼喚,那藏在灶台里的可愛怪物應了一聲,扛起灶台,轉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來它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字。我微笑着看它遠去,鮮艷的觸手仿佛一隻春日的花蝴蝶。】

    ……

    又過片刻,文字消失。

    畫面中何止觸手,連灶台都整個兒消失了。

    ……又過幾秒,公共討論區內緩緩彈出兩行字。

    餓餓飯飯:【?】

    王浩然:【我去,牛批啊。】

    空氣中出現了一絲微妙的靜默。

    徐徒然……徐徒然總算是遇到了一點好事。

    或許是因強行王浩然個外人撈起來的關係,她腦海中終響起了久違的死值上漲的聲音。

    【恭喜您,獲五百點死值!。】

    徐徒然:「……」

    「決定了,我是要進去。」默了幾秒,她堅定開口。

    正在研究劇情的耐克成精一愣:「啊?大姨你說啥?」

    「我說,個域,我一定要進去!」徐徒然用力吐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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