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閻埠貴、何雨柱

    閻埠貴並不認識小馬，這也可以理解。

    街道辦是一個鄉鎮級行政區街道下的管理機構，其下通常有d政辦（包括d支部、工會、婦聯、人大政協聯組等）、民政、財政、稅務、司法所、綜治科、環衛、聯防巡防、殘聯、紅十字會等諸多單位。

    地級市的街道辦，行政等級為鄉鎮級。直轄市或副省級城市的街道辦，管轄範圍和地級市的街道辦差不多，但行政等級會高一級，主任是正處/縣級。

    說通俗點，四九城的街道辦主任，行政等級和地方上縣w書紀平級。

    像那種四合院裏有點事，鬧到街道辦主任面前是很扯的事。閻埠貴這類管事大爺，也沒什麼機會接觸街道辦，他們的推選和任命是居委會負責的。

    閻埠貴最多知道街道辦主任長什麼樣，街道辦其它人他並不認識。

    因此，在閻埠貴眼裏，這就是兩個目的未知的陌生小年輕。

    閻老摳擺着一副文化人的自矜嘴臉，拿腔作調：「我就是這院的三大爺，閻埠貴。你們倆，是做什麼的？」

    小馬看他拿腔作調，不太高興。

    不過他雖然人稱小馬，年齡也只有二十三，但已經在街道辦混了三年多，妖魔鬼怪見得多了，也沒太往心裏去，自我介紹道：「我是街道辦綜治科的小馬，帶剛入職第三軋鋼廠的呂同志來認認臉。」

    說着小馬側身介紹呂俊鵬：「這位就是剛入職軋鋼廠採購科的呂同志。呂同志？呂同志！」

    呂俊鵬打了個激靈，回過神，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閻老師你好，我是第三軋鋼廠採購科的呂俊鵬，房子分到了這院--」

    說到這裏，呂俊鵬卡住了，他沒記住。

    幸好旁邊有靠譜的小馬作陪，小馬看呂俊鵬卡殼，急忙補充：「後罩房東偏房。」

    呂俊鵬尷尬一笑，續道：「房子分到了後罩房東偏房，請閻老師以後多多關照。」

    閻埠貴聽到小馬自稱來自街道辦綜治科時，嘴角一勾，擠出一幅笑臉，隨後再補上幾道諂媚，上演了一波四合院版川劇變臉。

    聽到呂俊鵬張口閉口閻老師，老摳心裏有點不爽。閻埠貴對三大爺這個稱呼很看重，視之為自己在院裏威信和顏面的標誌。

    但有街道辦幹事當面，不好計較這些細節，只能拍着枯瘦的胸脯，一邊表決心一邊暗示：「放心，你三大爺在這院裏，還是有點面兒的，有事只管招呼。」

    呂俊鵬微笑：「謝謝閻老師。」

    呂俊鵬沒有接閻老摳的話茬。這三個老梆子，不配讓他叫大爺。

    三人又寒暄了兩句，呂、馬二人告辭往中院走。閻埠貴臉上略顯諂媚的笑容迅速收起，三大媽楊瑞華手上沾着棒子麵，伸頭問道：「誰啊？」

    閻埠貴沒好氣道：「街道辦的馬乾事，陪那個剛搬進後院老付房子的年輕人來認臉。」

    三大媽奇道：「你生哪門子氣呢？」

    閻埠貴哼了一聲：「這小子張嘴閉嘴閻老師，一句三大爺都不喊！」

    「嗨！」三大媽有點好笑，又問道：「那小伙子是幹啥的？」

    閻埠貴歪頭作沉思狀：「說是軋鋼廠採購科的。」

    三大媽道：「幾級工？」

    閻埠貴嫌棄的瞪了她一眼：「採購科是行政崗。」

    三大媽大驚：「幹部？」

    閻埠貴枯瘦身板一頓，暗道：老伴雖愚，但千慮終有一得，倒是提醒了我。採購員也是幹部崗，回頭打聽打聽這小子行政幾級，要是前途光明，不喊三大爺倒也無所謂。

    閻老摳心裏這麼想，臉上卻毫不外露，歪頭橫了三大媽一眼：「行了行了，趕緊做飯，餓的快頂不住了。」

    三大媽轉身繼續揉棒子麵。

    ※※※※※※

    呂俊鵬一邊跟着小馬往中院走，一邊縫合破碎的三觀。

    事實上他對原劇的印象並不是很深，只能結合着記憶里的印象，和現實對照，再修正。

    閻老摳並沒有像許多觀眾猜測的那樣，成天蹲在大門口拔毛，連糞車走過都要舀一勺嘗嘗鹹淡。

    這是個艱難的年代，家家都沒有餘糧。如果閻老摳天天堵着門劃拉，恐怕早就引起公憤了。真那樣，別說當三大爺，閻家幾口人能不能繼續在院裏住都是問題。

    閻老摳都是在關餉（發工資）日、或重大節日這種，大家開心且寬裕的時候，有選擇的劃拉一些好處。尋常時候並不會，一是容易引起公憤，二是普通日子也劃拉不到什麼好東西。

    呂俊鵬頭腦風暴間，兩人邁步走進中院，迎面正房大門敞開，屋裏燈泡明亮，照亮了半個中院。

    小馬朗聲道：「易中海易師傅在嗎？」

    他不了解這院的細節，誤以為四合院一大爺、軋鋼廠八級工易中海同志，住在最高大、寬敞的中院正房。

    正房裏響起了沉沉的腳步聲，數秒後，走出一個身形高大厚實，橢圓臉腫泡眼的中年漢子。

    小馬一打眼，就知道鬧烏龍了。街道辦的統計上，易中海出生於1913，今年48歲，眼前這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易中海長得再年輕也年輕不到這份上。

    呂俊鵬抬眼一瞄，發現這張臉和原劇所有的臉孔都對不上，但他感覺這人肯定是何雨柱。

    何雨柱好像是35年出生的？26歲長成這樣，是有點顯老。

    他長着一雙腫眼泡，比原劇何老師用化妝硬湊的眼泡顯眼得多。

    一張橢圓臉，雖然臉緣不怎麼板正，圓的不怎麼標準，但橢圓臉畢竟是標準的美人臉，放到男人身上，一樣能讓人看着順眼。

    當然，腫眼泡有點降這張臉的格調。

    但這人最大的問題是在修飾上，頭上頂着一個土拉吧唧的平頭。臉面還算乾淨，但臉皮粗糙，膚色略暗。

    身上套着灰藍色的工裝，工裝上還殘留着深淺不一的油漬。看樣子是有洗過，就是洗的不怎麼幹淨。

    原劇何老師再怎麼扮老扮丑，終究是正劇小生出身，顏值是有下限的。

    平行時空的這個何雨柱，不僅下限要低一些，拙劣的打扮還產生了強力的減分效果。

    不過他塊頭倒不錯。

    原劇里的何雨柱，別說和許大茂劉海中比，就算個頭較矮的劉光天之流，也要低上半頭，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肌肉塊。

    就這麼一個形象，屢次暴打許大茂，拳揍保衛科長，號稱四合院戰神，多少有點欠缺說服力。

    平行時空修正了這個缺陷，這個何雨柱雖然看起來磕磣，但身高只比181厘米的呂俊鵬低小半頭，目測大概有178厘米。

    整個人長的膀大腰圓，肩膀比呂俊鵬寬兩圈，軀幹也明顯比呂俊鵬小馬之流厚實的多。

    這身高，還這麼壯碩，如果再會點功夫，拳鎮四合院就合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