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惹我，你算是惹到棉花了

    張希聖這麼說，純粹是為了對張黃鶴進行一波誅心，誰讓對方莫名其妙就炸了呢？

    不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哪怕兩人交流的地方已經相當偏僻了，但架不住張希聖身上的關注度實在太高。

    這不，他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興致勃勃的清脆嗓音。

    「真的嗎？那我可就要出價嘍？」

    張希聖豁然扭頭，循着聲音看向身側，只見嶙峋的山石後走出一位玄色道袍的少女，素麵朝天，英氣勃勃，欺霜賽雪的膚色與衣袍互相映襯，竟然讓黑白二色生出了亮麗明艷之感。

    「見過九公主殿下。」

    「欸~這裏是龍虎山，可沒有什麼公主殿下，咱們以同門身份相稱即可。」

    九公主郢青霜擺手制止了他們的行禮，「希聖師兄，你剛才的話可是當真？」

    『剛才的話？』張希聖皺了皺眉，『待價而沽那句嗎？』

    雖然當時只是隨口一說，但既然有人問價，聽聽倒也無妨，貨比三家是個好習慣。

    於是他點了點頭：「怎麼，師妹對此也有興趣？」

    「當然！」

    郢青霜細長的鳳目之中綻出光華，「師兄若有暇，可願與小妹一起走走？」

    張希聖自無不可，於是兩人非常乾脆地無視了狼狽不堪的張黃鶴，並肩朝着更加荒僻的山林之中行去。

    「師兄應當也不是第一次受到招攬了吧？」

    郢青霜一開口就是直球，「能告訴我都有哪幾位皇兄出手了嗎？」

    張希聖笑了笑，插科打諢道：「怎麼只問皇兄，十三殿下難道就這麼沒有威脅嗎？」

    「他呀，」

    九公主搖了搖頭，高髻馬尾左右搖晃，「以他的性子，與其說招攬人還不如說是去得罪人的。看來他已經將你給得罪了。」

    「那他可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張希聖嘆息道，「得罪了我，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你不能，但我可以呀！」

    郢青霜眉目一彎，藉機慫恿道，「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出口氣？」

    張希聖側目看了她一眼，此時此刻的少女活像個在一旁煽風點火出餿主意的損友，全無半點皇室公主該有的端莊風範。

    但是，這可能嗎？

    作為唯一拜入龍虎山的公主，別的不說，郢青霜至少在郢皇的所有女兒里當是最出類拔萃的。

    她會無緣無故幫自己出氣？

    誰信誰是傻子！

    這傢伙該不會是在對自己使用美人計吧？

    我像是這麼容易被世俗欲望影響的人嗎？

    張希聖沉吟了兩秒，反正答應是肯定不能答應的，在直接挑明進入談判環節和轉移話題繼續互相試探中選擇了後者：「師妹有心了，但貧道豈能因為一點小事影響了你們血親之間的情誼？」

    沒想到這話一出，郢青霜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血親？看來師兄真是不了解皇家啊！」

    「哦？我也聽說過皇家無親情之類的話，」

    張希聖面露疑惑，「但那至少應該是成年皇子之間的糾葛吧？你們這樣的年紀…再說又來到了龍虎山」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郢青霜語氣淡淡，剛才表現出來的不知真假的親切轉眼便無影無蹤，「你其實是想說，我一介女子，何必要捲入皇子們互相爭鬥的漩渦，反正又得不到什麼利益，是吧？」

    「倒也不全是如此，」

    張希聖作為一個穿越者，觀念上倒沒那麼死板，「其實殿下拜入龍虎山就是一招妙棋，不僅跳出了宮廷爭鬥的漩渦，也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可以真正掌控命運的機會。所以我真的認為，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修行，若能凝聚頂上三花，真人紅袍加身，又有誰還能勉強你呢？」

    「嗯？」

    這回郢青霜是真的愣住了，從她降生之日起，就沒有人真的站在她的立場上幫你分析規划過人生。哪怕是她的母妃，對這個女兒的期許更多也是以嫁娶之事，為兒子拉攏助力。

    從來沒有人跟她說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也沒人告訴過她，應該怎麼做才能達成這一目標。

    也幸虧她才智過人，爭取到了拜入龍虎山的機會。但她當時所想並非藉此機會掌控命運，而是基於一些更現實的考量，比如擺脫母親近在咫尺的逼婚行為。

    「師兄此言，當真好是輕巧。」

    郢青霜的聲音又變得幽怨起來，「師兄可知，我已經快要及笄了。」

    「啊？」

    張希聖不明所以，只覺得這妹子的情緒似乎有些起伏不定。

    及笄他明白，這代表女子可以出嫁了，但可以不代表必須啊，皇室公主一般哪有按標準年齡嫁娶的？再說龍虎山雖然不限制道侶結合，但也不提倡過早。畢竟元陽元陰的流失，對修行還是有些影響的，至少會打斷勇猛精進的勢頭。

    「唉」

    郢青霜嘆了口氣，幽幽地盯着張希聖，「看來師兄是真的不懂。我想盡辦法拜入龍虎山，就是為了逃避母妃立刻將我嫁出去的命運。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及笄之後就算能拖，也不可能超過五年。你說，五年之內，我能三花聚頂嗎？」

    「咳咳！」

    張希聖差點被嗆住。

    從零開始修行，五年內三花聚頂？

    我這個穿越帶金手指的人都不敢想，你口氣倒是大得很。反正都是做夢，你怎麼不說一年成仙呢？

    雖然沒說話，但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郢青霜的聲音越發幽沉：「果然，你也覺得不行。龍虎山畢竟是道門正宗，功法進境不可能這麼快。可惜啊，我接觸不到更多」

    『這妹子有點意思啊，』

    張希聖聽得起了興致，『聽她這個意思是，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想要試試魔門的速成功法不成？可惜魔門速成也只在前期，想要突破三花聚頂的關隘只會比我們更難。』

    不過難得有一個不以龍虎山為目標的皇室成員，他本着有棗沒棗打兩桿的原則，遲疑着開口道：「天道均衡，速成必然伴隨着極大隱患。但如果你不在意的話，我們龍虎山其實也有類似的方法。你聽說過授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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