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在強烈的撞擊下,往後退了些,下方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司馬真語吸入其中。
拼盡全力趕來的佘厭骨被人死死按住,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秘境中的幾位長老看着時空之境邊緣破裂,揮手就看到佘厭骨傾注了全身的靈力攻擊颶風。
「怎麼回事?她這是在試圖打開陣眼!?」
「阻止她!」
四人閃身離開秘境,從身後給了佘厭骨重創。
她口吐鮮血,雙目赤紅,趴在地上,用沒斷的手臂往極地邊緣移動,大有陪葬的架勢。
宮宇榷按着她的肩膀,「掉下去的人沒一個回來的!他死了,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朝她這樣吼,他感到悲愴。
滔天的醋意幾乎淹沒了他,或許,是他一直太過自信了。
這些年明明知道她在哪兒,知曉她和那個男人一次次歷經生死,他都總有江山要穩固的理由將她放一放,再放一放。
他狠心一掌將她劈暈,帶回了自己的營帳中。
佘厭骨醒來的時候,只聽到外面有人在吵架。
「即便是秘境尊者,朕也不會讓你們帶走她。」
「只要她待在外面一日,颶風下方的陣眼便危險一分,宮皇,調查這麼久,你該知道,颶風誕生自下方陣眼,那裏連接着主大陸的通行道,一次強行撞擊便會讓陣眼擴大一點,隨後颶風也再次擴大,幾年前你築起靈力高牆,聚集眾多高手守護,不就是為了保護颶風嗎?」
「朕可以做出承諾,讓她此生都不踏足北方極地。」
「如何保證?」
「朕自有辦法,還請連先生給個機會。」
聽着腳步聲漸漸靠近,帘子被人掀開,佘厭骨依舊緊閉雙眼。
來人盯着她許久,終究嘆息一聲離開。
佘厭骨立刻飛身出去,卻撞在光牢上,灼傷了不少皮膚。
幸好司馬真語給他的披風遮住不少露出來的皮膚,否則此刻她定然重傷了。
她不甘心的對着宮宇榷離開的背影大喊,「師傅,你真要一輩子關着我嗎?」
宮宇榷停下腳步,仍舊背對着她,「你若再胡鬧,你我師徒之情便緣盡於此。」
他走到無人的地方,看着滿地黃沙,石縫下方還藏着些頑強的小草。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被一群孩子圍着打,眼中的倔強刺得他心痛。
第二次見到她,她被人吊在城外的樹上,他在不遠處燃起篝火,等着她開口求救。
第三次,她被人綁在籠子裏,裏面裝了不少石頭,絕望掙扎中,她看到了他。
終究,她閉上眼,往自己往下沉。
他不再傲氣,越過湖面,一手將她拽了出來。
事後他還問她為什麼不求救,被救了為什麼不感謝他?
小丫頭幽幽開口,「你要救便救,前幾次我被人欺負,你早就看到了,我也看到你了,你一直在關注,也不救我,這次,我沒有求你,是你自己要救的,憑什麼要謝謝。」
後來他送她回家,才知道她住在城郊的破廟裏,只知道她娘姓佘,她五歲時就離開了,再沒別的親人。
他隨口給她起了個厭骨的名字,一來是不喜歡她的傲骨,因為那帶來了太多麻煩,第二就是為了氣氣她。
後來叫久了,小丫頭也喜歡這個名字,說是獨特。
世上的人都想把所有的福氣藏進名字里,她偏要反其道而行,福氣便會縈繞身邊。
對於她這個邏輯,他是不太理解的,但,她喜歡就好。
宮氏皇族,千年前一統大陸,數百年前被分割,他們這一脈因為祖先的不爭氣,只分到了大陸邊緣的西北沙漠。
明明他們才是皇族正統,卻只能任人欺辱。
佘厭骨在他身邊,每次看到那些陰陽怪氣的小人,都會毫不客氣的罵回去。
漸漸地,他心裏暖暖的,母親只會叫她奪回江山,族人只會讓他振興宮氏皇族。
她,只會告訴他,沒出息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別人欺負你,你要還擊啊!
家族期望不能辜負,至於她,他要讓天下人都不敢欺負她。
只是後來,他終究讓她承受了最大的委屈,年少時的鴻鵠之志,終有殘缺。
是時候,放她自由了。
當晚,佘厭骨上了一輛天馬拉的車,外面依舊佈滿了光牢。
馬車在天空中掠過,最後穩穩停在冀州上方。
「藥皇,皇上說了,這裏您熟,我們便不跟着了。」
佘厭骨站在水鏡旁,心裏五味雜陳,原來他一直知道她在哪兒。
她抓緊了身上的披風,總有一日,她會修煉到神境,去找他。
後來她從地之界出來過幾次,知道他放出風聲,說她在極地抵抗颶風消失,追封她守護聖者。
期間她也去看過不少次封海斯,這小子確實被封遲培養得不錯。
再後來,宮宇榷也離開了這片大陸,她再也沒有離開地之界,專心修煉。
可是沒有司馬真語的魔血壓制,身體內的其他血液總是在相互對沖,晉升之路,越來越遙遠。
幾十年後,地之界第一次迎來了陽光,她看着在花海中漫步男女,眼裏滿是羨慕。
這幾十年的思念,幾乎要將她折磨瘋,她解開披風,去觸及那溫暖的陽光。
直到承受不住痛苦她才拿過披風將自己裹上。
第一次吃下墨嵐這丫頭做得丹藥,她就知道,她體內的血液不簡單。
這小丫頭是真不防着她,稀世罕見的丹藥也給她吃,每月定時給她送來治傷的丹藥。
直到她昏迷幾月,那個男人再次闖入地之界,帶來了那個女人的消息。
她再次離開地之界,沒想到一趟南國之行,這丫頭能拿出神級丹藥了。
受她血液滋養一年,再服下神級丹藥,她那些隱疾都消失不見,血脈也在神力的催促下徹底融合。
佘厭骨總算開口,:「丫頭,你這一身的能力太過逆天,甚至有違天道,當年他的存在也是天道不允許的,最後也是傾盡全力才將颶風推後,為這大陸爭取了百年的喘息時間,我怕,你終究......」
墨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寬心,師傅,既然天道不允許,那我就改變它,這世界的法則,我來修改。」
南疆禁地上的八個大字,她記憶猶新,可她偏不要。
天道想要利用她的存在修復自己的殘缺,最後再拋棄她。
這樣的天道,才是違逆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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