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老千,控制牌局輸贏的最簡單方式,就是袖箭。
手裏四張牌進行替換的拖拉機,遠比三張牌死板死眼全拼運氣的勝率,要高出幾倍不止。
拖拉機這種玩法,多一張牌,勝率不是增加百分之二十五,是幾何倍數的增加。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憑藉袖裏藏花,掌控輸贏,在小輸大贏之間,遊刃有餘,慢慢將原始的九百塊本金,積累到兩千多。
這一局,『悶』三圈過後,下注金額保持在兩塊錢。
「我上一局運氣不錯,估計要起運勢了,『悶』五塊!」輪到我下注時,我從錢堆里抽出一張五塊,丟入牌桌。
在賭場度過的時間飛速,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點,民叔還在醫院情況不明,身邊需要人照顧,我必須要迅速結束牌局,回去照顧民叔。
所以,這一局我要玩把大的。
老千出千的方式有很多種,最直接的出千,是通過洗牌出千。
但洗牌出千,是最容易被針對的出千方式,自己洗的牌,自己贏大錢,贏一局可能是狗屎運,總贏的話,換做任何一個輸錢的賭客,都會懷疑。
民叔說過,當一個老千被懷疑時,距離被抓就不遠了!
我並沒有選擇通過洗牌來出千,洗牌是老千的基礎技能,卻也是最容易引人起疑心的出千方式。
而我掌控牌局的方式,除了袖裏藏花之外,還有落汗!
所謂的落汗,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在牌上做記號,例如指甲劃痕,頭皮油,汗水,也有一些老千用氣味,例如狐臭,香水等,來分辨牌的點數。
聽起來簡單,但想通過落汗洞察全局,對眼力和記憶力的考驗極高。
我選擇的落汗方式是劃痕落汗。
這一局牌,不是我洗牌發牌,但我仍然能從那些撲克背面不易察覺的細微記號中,分辨出每一位賭客的牌!
這就是真正老千的基本素養!
「這年輕人啊,我不跟了。」
我的五塊下注,嚇退了幾個賭客,他們不再繼續『悶』牌,紛紛看了牌。
其中,有三個人選擇了棄牌,還有兩個選擇繼續跟。
這一局,通過落汗辨看,我知道光頭和另外兩名賭客,都拿到了大牌。
人性是貪婪的,大牌碰大牌,一定會拼一個你死我活,所以我說,這一局我要玩一把大的。
「跟你五塊。」
我下注後,光頭也沒有猶豫,抽出五塊,繼續『悶』牌。
「我也跟。」
任何人拿到大牌,都不願意離場,紛紛下注。
隨着桌面上的錢,越來越多,那兩個看牌後要跟雙倍的賭客坐不住了,相互開了對方的牌,將其中一名比下場,留下一名眼鏡男。
眼鏡男的牌很雜,通過落汗來看,是5、9、j。
我只能分辨數字,不清楚花色,不過,就算用腳趾分析,也知道他這手牌能一直跟,原因只有一個,他是同花。
眼鏡男比掉另一個賭客,賭桌上,只剩下我們三人。
光頭見另一位下了牌桌,眉頭輕輕皺起。
他不擔心我的牌,因為我與他一樣,沒有看過牌。
可眼鏡男看過牌,而且在比大小中,獲得了勝利,這讓光頭心裏發慌。
「虎哥,你要不要『悶』呀,怕輸的話,你也看看牌呢,哈哈哈。」
我品味着免費飲料的甜膩,沖光頭挑了挑眉。
他挑釁我,我也激將他!
「呵,你小子虎了吧唧的,我懶得跟你搭理你!」光頭冷哼一聲,完全不吃我這套,毅然決然拿起面前的牌。
不出我所料,虎哥在掀起牌的那一瞬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懊惱。
他後悔了!
後悔沒有繼續『悶』牌。
民叔教導過我,千術是基本,除此之外,坐在牌桌上,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觀察每一位賭鬼的微表情,城府深的人,能迅速的掩蓋和偽裝情緒,卻無法克制住第一反應下的微表情,那是人類天生的本能,是刻在基因里,無法磨滅的東西!
就算我不清楚光頭的牌,通過他看牌時瞳孔收縮,我也能猜測到,他拿到的大牌。
「嘖...嗎的,一手雞肋牌,食之無味,棄,還他媽的挺可惜!」
虎哥用手撓了撓他的光頭,眉頭輕輕皺起,表現的優柔寡斷:「跟一手。」
虎哥算是老賭鬼,他在第一時間收斂起內心的喜悅,故意偽裝,裝出一副牌不大的模樣,誘惑別人繼續下注。
賭博,賭博,不僅是賭運氣,還有心理上的博弈,虎哥在這方面,悟出了一些經驗。
若是普通人跟賭,反倒是容易被他表現的猶猶豫豫,誤判了他的牌。
「看來虎哥的牌不大呀,那我繼續『悶』。」
我識破不拆穿,配合虎哥的表演,繼續下注五塊,還故作好心的提醒眼鏡男:「我覺得他牌肯定不大,贏家,不是你,應該就是我。」
對於我的年輕氣盛,滿嘴正經的胡說八道,大家都見怪不怪,認為我是小屁孩,胡咧咧,都當成一個笑話。
他們的這種心態,反而更符合我的心意。
「跟十塊。」
眼鏡男對我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虎哥那裏。
這兩個人,似乎都吃定了我,在他們眼裏,我成為了最不起眼,沒有獲勝可能的送財童子。
可他們殊不知,誰才是真正的獵人!
拖拉機,是很上頭的賭牌遊戲,三個人的一輪下注,只在短暫幾秒鐘,像似一條流水線一樣快。
短短一分鐘,牌桌上的錢,已經堆積到了兩千多塊,算上我手裏贏的錢,給民叔交住院費的錢,夠了。
「小子,慫了?不悶了?」
虎哥見我停止下注,準備看牌,出言譏諷。
「不悶了,再悶學費都壓沒了個屁的。」
我繼續加強學生人設的偽裝,伸手拿起牌,一張張的慢慢捻開,嘴裏還不停嚷着自己想要的數字:「七,七,七。」
我的底牌是一對七,單閒一張9,而我底氣十足的原因,是那張藏在袖口中的黑桃7。
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城府的捻開最後一張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跟十塊!」
捻開最後一張牌後,我幾乎是差一點激動的跳起來,整個人身體繃直,手裏的錢,瀟灑的拍在賭桌上。
我的得意,顯然是賭場小白拿到大牌時,控制不住的激動與喜悅。
「我不跟了。」
眼睛男在我下注後,手中的同色,甚至不打算開我的牌,便直接插進了牌堆里,選擇棄牌。
他相信我的偽裝,認定我是賭場小白。
什麼樣的牌型,在得知前兩張時,會單要一張七?
答案很顯然,567、678、789的順子,或者是豹子!
無論是哪一種,眼鏡男的紅桃同花都贏不了。
「孩子,拿到大牌,也不能你那麼嘚瑟,會嚇走同桌的。」虎哥一撇嘴,他對我的張揚,很不滿意。
我嚇走了眼鏡男,在他看來,間接的導致他少贏了錢。
「是嗎?那你怎麼沒被嚇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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