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白蓮教

    這次貝允誠也跟隨他們一同南下，除了親眼看看自家的產業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目的，他想成為華夏第一位越過赤道觀測星空的天文學家。

    一下船，貝允誠便興致勃勃地說到，「一行法師測量最南只不過到了林邑，郭守敬也只抵達南海，如今我等在滿剌加觀測，要比他們更加靠南，若是途中不出問題，甚至還可以越過赤道，觀測更南方的星空！計算赤道以南的維度，此乃古今未有之盛事啊！」

    「誠然如此，就算再過千百年，史書上也一定會以濃墨重彩記錄此事！」許長生深以為然，如果大明能真正開啟大航海時代，貝允誠肯定是繞不開的人物。

    「監正先歇息幾日，素某帶你去看看莊園、金礦，學院弟子早已在新金山找好了適合修建觀測點的地方，觀星台、房子都建好了！而且也時常有人值守，觀測星空、記錄數據，監正到時候過去用自己的法子再測幾遍，看看他們觀測的結果到底準不準吧！」

    在大明不好隨意修建觀星台，到海外就可以不守這些規矩了，學院弟子們早就在滿剌加以及周邊渤泥、舊港、泗水等地修建了天文台進行觀測。

    這些天文台不少都由貝家子弟主持，貝允誠早就知道，甚至還看過他們繪製的星圖，「學院弟子自然不凡，說實話，他們的觀測水平可比京城欽天監強多了！這次要不是有他們相助，我也不敢接下這個差事。」

    上岸之後，先是宴飲聚會，鎮守滿剌加外府的軍官、新金山的縣令都來了，這些人要麼原本就是他們一系的人馬，許長生在朝堂上運作一番把他們推到了現在的位置上；要麼來了之後很快就被收買成功，成了他們的同黨。

    就算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軟硬不吃的，大海這麼大，風浪這麼急，掉進海里淹死不稀奇吧？滿剌加異常炎熱，大陸來的人不適應，水土不服病死了不奇怪吧？

    所以現如今滿剌加外府和新金山表面上歸大明朝廷管理，實際上朝廷的旨意、律法在這塊土地上，遠沒有許長生為他們定下的規矩管用，甚至附近的舊港宣慰司還有諸多小國也得聽他們的。

    貝家是大股東，貝允誠又是貝家的話事人，這樣的大佬來了，大家怎能不熱烈歡迎？於是各種大陸難得一見的珍稀海產品流水價端上來，讓貝允誠大開眼界。

    第二天醒來，許長生便帶着貝允誠去看自家產業，首先要看的自然是金礦，到了礦山附近，管事幫他們取來幾頂藤條編制的頭盔帶上，然後才領他們進山。

    鑽礦洞、挖礦的多是土人，選礦、冶煉的技術人員則全部是華夏子民，這樣就把最辛苦、最危險的活交給外人，自己人的安全還是比較有保障的。

    煉金採取的是秦末漢初就誕生的混汞法，具體過程為用水銀潤濕礦漿中的金粒，生成汞齊，從而使金粒與其他金屬礦物和脈石分離，最後在蒸汞器中蒸鎦汞齊，使汞揮發而獲得海綿金，海綿金經熔鑄得金錠，蒸汞時揮發的汞蒸氣經冷凝回收後，可返回混汞作業。

    這一方法同樣也能用於冶煉銀礦，就是水銀蒸發產生的氣體有毒，必須小心操作才行。

    「學院打算在滿剌加新開一所分校，專門研究這些學問，如何減少煉金過程中的危險、提高煉金效率，如何配置威力更大、更穩定的火藥！等有了進展，將來開採金銀礦就更方便了！」許長生介紹完煉金過程後說道。

    「哈哈，素先生這是打算在滿剌加煉丹啊！若是如此，或許可以找些道士過來！」貝允誠馬上想到了那些神神叨叨的道士。

    「道士煉丹是為了求長生，而我研究這些，則是因為『物各有質，自有變化』，所以我把這門學問稱之為化學——研究物質變化的學科！跟那些道士可不一樣！」珠算學院主要研究數學，福建船政藝圃主要研究物理、航海、造船，南京的學院研究方向包括數學、物理、機械等。

    綜合來看，還差一門化學，因為化學肯定會涉及火藥等敏感研究，所以許長生便把這所學校定在了滿剌加，這附近也有銅礦、鐵礦分佈，將來完全可以自己造炮、造槍。

    貝允誠也沒有一聽到火藥就害怕，自從他們貝家被許長生拖下水之後，類似違反朝廷律令的事情幹得實在是太多了，區區研究火藥又算得了什麼？

    而且這都是為了幫他們家煉出更多的黃金白銀啊，貝允誠不僅不會責怪，還巴不得他們研究出來的火藥威力越大越好，這樣才能更快地開採金礦、銀礦。

    還有礦洞裏經常有水滲出，不太好處理，運送礦石也很麻煩！這兩個問題許長生也都安排了專人研究解決，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走下去，等在前面的就是蒸汽機和軌道交通。

    看完礦山再去看糖坊、莊園，現在滿剌加的糖坊已經不滿足於簡單地出售白糖了，他們還抓住了南洋盛產水果的優勢，嘗試着用白糖製作各種蜜餞，現在這裏生產的芒果乾已經成為兩京富豪貴胄招待賓客的必備之物。

    可惜菠蘿還沒有被葡萄牙人從巴西帶過來，不然他們還能研發出更多產品。

    「大兄，小弟和幾位先生正商量要不要再建幾座莊園，專門用來種這香蓋果。」總管周邊十多座莊園的貝允服給貝允誠匯報道。

    他和貝允誠是堂兄弟，而香蓋果則是大明當下對芒果的稱呼，《本草綱目》裏就是這麼記錄的。

    「此物大有前景，能種肯定是自家種的好！哦，對了，荔枝是不是也能像這般做成蜜餞？我記得宋時好像就有了？」貝允誠好奇地問道。

    「確實如此，泉州就產荔枝，顧府尊已經招呼各家去泉州做這門生意了！咱們家也有入股......」

    正當貝允服興致勃勃給貝允誠介紹自家投資的時候，李彪急匆匆趕過來，「總管，莊子裏新來的人里有幾個是白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