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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_勢不可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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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蘇恩深深地行了一個禮。「雖然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你們無疑是救了我們。」

    話雖如此,蘇恩已經能猜到傳送門是為什麼炸掉的了。

    「哎呦,小孩挺講禮貌。」世子無所謂地拍了拍蘇恩的肩膀,然後小聲問有雲,「他也是個絕世高手嗎,掃地僧那種?打的過我嗎?」

    「」蘇恩眯着眼,和赫爾對視。

    赫爾正想開口,有雲就以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打斷了兩邊小小的僵持:「不用謝,我知道你,一眼就看出來是你。我一直在訂閱你這邊的期刊,但我想聽你親口說一下——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太陽的?」

    蘇恩眼睛睜大,哪怕在有雲用靈力化出的這片朦朧空間中,他眼中仍有犀利的東西折射,而那並不是某種眼底病變或眼部寄生蟲。

    「很奇怪。但我沒怎麼研究了。」蘇恩說道,「在很多人看來,我提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奇言怪論,我便沒細究,把這個課題交給策爾了。策爾?布米,一個相當有才華的天文學家。」

    見有雲臉色怪異,蘇恩立刻澄清道:「雖然我先提出了假說,但交給策爾後論文的第一作者就是策爾啊。我是第二作者,我是說,我本來打算直接退出的,但是你想,策爾不是也需要些曝光度嘛」

    「你怎麼覺得奇怪?」有雲問,「我身邊的人,比如這兩個,從來沒覺得太陽奇怪。」

    「因為看似有一個,其實有兩個?」

    「還有呢?」

    「因為它」

    「說啊。」

    「因為它們南升北落,然後北升南落,居然是來回跳躍的。」

    「你覺得這兩點,哪個更奇怪?」

    「呃」

    「你答不上來,還是你覺得說了也沒人懂?那我換個問題,你那些物理和化學理論,你能不能講出你是以怎樣一個邏輯鏈發現它們的嗎?那些機器,你怎麼一開始就設計得這麼成熟和完善?還有,你把物質分為實質和異質,你出於什麼理由將實質科學作為主攻,僅僅是為了迎合你國那個大將軍的戰略嗎?還是說,異質科學aka新魔法學對於你來說是一個更難接受或技術能力上更棘手的領域?」

    「咳咳,我想這些問題的回答有些太冗長了,我得先整理一下思緒。」蘇恩見眼前這小女孩跟連珠炮似地一問接一問,扯開話題道,「你們的服裝相當華麗且有古風,可是從南境來?」

    「南境,是了。」見蘇恩態度猶豫,有雲轉身拉開一道裂縫,跳了出去。

    「看來爆炸結束了。」有雲說着,走在前面沒回頭。

    「挺有意思的,她是你的」蘇恩想跟世子套近乎。

    「她是我的妹妹,」空氣隨世子的聲音一滯,「再強的異士也不能拿我的家族當談資,你,無論是否當着我的面,你說話都得掂量掂量。」

    世子隨有雲跳出朦朧空間後,戶有衍沉穩的聲音多少讓蘇恩安定了些,「閣下請諒解,世子只是為之前與人交手沒能壓制對方而不快,並沒有別的意思。北境的戰鬥方式,會給他帶來不少意外驚喜的。」

    「還有」戶有衍頓了頓,「沒什麼,世子還需要些磨練罷了。」

    「真是勇武。」蘇恩讚嘆道。

    「你們是打算去外地?」戶有衍邁步,邊走邊說。

    「嗯,去路加伯爵的領地。」蘇恩和赫爾兩人跟上,就這麼和戶有衍攀談。

    離開朦朧空間後,一股巨大而雜亂的魔力亂流撲面而來,赫爾立馬調用魔力將自己和蘇恩包裹住,一股氣場卻將周圍的魔力亂流卡在數米之外。赫爾驚訝地注視着戶有衍。

    蘇恩沒有感知到無處不在的狂暴,他行走在琉璃般呈現奇妙花紋的地面上,身後是蠟燭般的、流着鐵淚的柱子。原本半封閉的大廳被徹底摧毀了,設在不遠處的車站也只剩一個殘破的空殼子,四周透着燥熱,還有一股碳焦味。

    蘇恩被絆了一下,赫爾立馬用魔法將他扶住。蘇恩往後面的地上看去,那是一個一半嵌進地面的軍用水壺,表面布着許多小孔,一旁是一個匍匐的人形黑影。

    「去路加那裏風景怎麼樣?」

    「路加是個世襲封地很多的大家族,他們不隨領地變化改姓氏。」蘇恩想了想,「不過我一直說路加領地,那裏是叫」

    「特蘭克維列。」赫爾補充道。

    「聽說那裏也盛產永明石,礦業發達,想來是夜景較白天更為美麗吧。」蘇恩見戶有衍有些困惑,便解釋說,「因為永明石可以發光。永明石算是徹明這邊的特產吧。」

    「永明石?」戶有衍思索了一會兒,「螢石嗎?」

    蘇恩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印章,說道,「我的這塊印章是永明石削成的。不同質量的永明石價格差距很大,純度比較高的會被製成飾品,次一下的裝飾昂貴的家具,再次一些的用作顏料或魔法材料,最次的,在一些地區是用作燈具的。」

    戶有衍瞟了一眼赫爾,赫爾握緊拳頭,往前站了一步。

    「嗯」戶有衍問蘇恩,「我能,拿來看看嗎?」

    接過印章,戶有衍掂量了一下,赫爾在一邊心驚膽戰地盯着那印章,生怕掉地上砸壞了。「種類相當罕見的靈石,有光明的力量月光石,雜質近乎沒有?相當高級的月靈石啊。」

    「你們那裏也有這樣的石頭嗎?」蘇恩見戶有衍對魔法材料感興趣,也就這個話題聊下去。「這個在南境是叫月靈石啊,我們這邊倒是有曜靈的說法,認為它是曜晶生靈,與太陽共光輝。

    「徹明人自古以來都認為自己是被神明眷顧的,永明石象徵着十四神之太陽神曦和?南君對這片土地的認可與眷顧。我還以為,只有這裏會有呢。」

    「都是從北境進口的,想來那些行商也是從你們這裏採購的。」戶有衍將印章還給了蘇恩,「即便是普通的月靈石也值200靈石,你這一塊價值二十倍不止。」

    「靈石?」

    「哦,就是你們這邊叫曜晶的東西,不過是通用種類的,不分屬性或類系,任何煉靈師都能吸收煉化。一般分上中下品,下品用於日常交易、買賣,中品用於嵐之間的大宗交易和向帝嵐繳納捐稅,上品是供給族中德高望重者的消費品。」戶有衍說道,「你們這裏好像不用靈石來交易?」

    「我們這邊以前是用金幣,有茵達克爾金幣和徹明金熊、徹明金狼這三種,差不多十年前徹明成為帝國的時候換成更方便的以納了,用身份識別卡來支付。」蘇恩說道。

    「不覺得很不踏實嗎?黃金這種東西,穩定卻不踏實,幾乎無用。」戶有衍說。「那個以納,好像是拿自己的身份榮譽來作擔保,如此到還有保證。」

    「現在黃金能用於工業生產,倒是很少有人用了。」蘇恩說,「現在北境說來也就茵達克爾和徹明兩個大國和兩個皇帝,可60多年前的列王紀元,北境有一個皇帝,和足足1400多個國王。平均每年要發生280多場戰爭,曜晶這樣影響異士戰鬥能力的戰略資源長期處於相當匱乏的情況,自然不會用它作貨幣。」

    赫爾對於蘇恩那「兩個皇帝」的錯誤發言有些不滿,因為眾所周知,徹明皇帝是天意指定的當今天下唯一皇帝。不過目前也不算在公開場合,錯誤言論說了就說了,赫爾暫且無視。

    「如今不是穩定了嘛,可為什麼連黃金都不用了呢?」戶有衍向天上彈起一枚金幣,接住,又彈起,「我們帶了些盤纏,花了相當的力氣,總不希望它們成了用不上的累贅。」

    實際上,戶有衍等人此行有兩個主要目標,其一是世子的歷練;其二,則是時隔三百年再次嘗試建立起竹凌嵐和北境諸國的貿易。

    「現在還是有在用的,主要是在一些外國人開的店面或着」蘇恩和赫爾對視一眼,說道,「事實上,徹明國內基本用以納,可對外一直是用金幣結算的,我想,在徹明銀行是能換外匯的。」

    「這樣啊。」戶有衍眯起眼睛。

    「貴公子」

    「那位是世子,」戶有衍打斷道,「是族長的孩子,說來,與我算是同輩,但身份顯然是我所絕不能及的。」

    「同輩?」蘇恩打量着戶有衍,這位身高近兩米,鬍鬚修整的國字臉,看上去和那個年輕人完全不是同一個年紀的。

    「我今年一百五十四歲,竹凌戶族有字輩,空長世子數年罷了。世子異域歷練,我有幸跟隨。同時,也希望能和鐵壁以北的王公貴胄修好友誼。」戶有衍回首看向蘇恩,「這萬里台我是說傳送門,它壞掉了,你們打算怎麼辦?還是說,暫時回到這邊的都城?」

    「我既然與路加伯爵有約,便應該信守承諾。」蘇恩說道,「大概得回秋京,向哈恩德魔法學院借道了,他們有小型傳送門。我與他們院長曾是同學,雖然我有個虛職來着,但現在身份原因我應該迴避的不過趕時間,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哦?魔法學院,那可真是太巧了,」戶有衍和蘇恩說,「世子之前一直在說和這邊的青年才俊切磋切磋的事情。這個哈恩德魔法學院聽上去很不錯?」

    「教師們頗有才思,」蘇恩想了想,說道,「學生們大多貴族出身,近年又納入許多寒門,一方面是有很好的家世和資源,一方面是緊迫的競爭,大概徹明的,異士的未來就是他們了。」

    赫爾見蘇恩做了個不易察覺的手勢,立刻從懷裏的一卷羊皮紙中截下一段,用魔力壓出一段段文字的輪廓,然後是火焰魔法灼燒成文章。她默默地將羊皮紙遞給蘇恩。

    蘇恩大致瞄了一眼,便往上蓋了章,頗為禮貌地請戶有衍留步,遞上函書。「若當今徹明如狂流,秋京如磐石,則可說哈恩德如止水。請至少停留,待風波平靜。不嫌棄的話,這是我為世子兄妹辦理學生身份的手令,學生的身份可以方便通行、住宿和切磋。」

    戶有衍大大方方地接下了。

    煉靈師的五感是敏銳的,後面兩人的交談,世子和有雲其實都聽到了。

    「那小孩真是搞笑,幼稚得不行。」世子一面說着,一面觀察有雲的表情。

    「塵者短命,鮮克有終,你口中的小孩,已經是個土埋到胸口的老人了。」

    見有雲沒有爆發,世子舒了口氣,繼續試探道:「但是確實幼稚,你覺得他是真誠還是彎彎繞繞?小孩子才愛裝模作樣地搞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這方面,我沒說錯吧。」

    有雲冷淡地說:「今為異客,偶遇鄉音,我的欣喜為什麼要附上條件?」

    世子頗感驚訝,「你覺得他是南境人?竹凌人?」

    「不。」有雲言簡意賅地說道。

    「你不會是喜歡」

    「哈?」有雲瞪了他一眼,說道,「收集美玉而不為奢靡,遭遇敵人亦賞其本烈。數十年來,就你不覺得我有品味,用你非常的所謂常情來揣摩我。歸途林木,其無興始?霜天敗物,未有勃發?我欲知天地之事,曉此方境界發軔處,如秋蘭五十年,豈可不謂之艱難?北境種種變革化作文字踏紛飛碎瓊來,身處家鄉的我卻久違地感到熟悉,難道不是萬物競發的景象順我天性?

    「論述有道理,學術有高明,更新世界者青史留名,如地有高低,水有滄熱,風有濕燥,既定事實,誰能改?我有書卷五千五,竟大多出自一人之筆,他將非此世所能有的見識投射於絕境鐵壁的另一側,我之所思,其或有答,我當然以為知音!如今只是話不投機,可只要有共同語言,仍可以與之追憶往昔的摯友。煉靈師長壽,及終,或有五百年,或千年,或知神明事。知將來數百歲,於今常駐幾年?不見事物常伐於強而積於弱?漫長年歲帶來的若是對一時事物的蔑視,便是悲哀。如果世子也如此,便是竹凌的悲哀。」

    世子見向來少言寡語的有雲一下子爆出來一大段話,而且很罕見地開始跟他講起道理來了,立馬扯開話題。「那個,話說當那個什麼學院的學生,我在想老師會不會教今天的那些招數。」

    竹凌有句諺語:有天之大,無地之極。雖然他始終不屑那個女人的暗器和花招,但他清楚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既然交手結果如此狼狽,就該意識到這邊天地廣闊,得收斂氣焰,虛心學習這邊的功法技巧,再把所有能踢的館子全踢一遍!


    「你是指那個大爆炸?」有雲心不在焉地問。

    「我比較在意那個用封靈石當武器的奇怪打法。」世子說道,「我所展露的靈氣與她大致是一樣的,她卻從一開始就認定不跟我拼靈力和功法,而是與我拼體術還有她的那個暗器,那東西是用封靈石做的,防不勝防。我很好奇,她是怎麼使出靈力驅動那個東西射出封靈石的。」

    「那是手槍,北境最常見的武器,不需要靈力,塵者也可以用。」有雲沒打算和他閒聊,想着用個什麼話來讓他安靜幾天。

    「塵者也可以用他們用得起嗎?」

    「你曾拜戶族史官守蓋為老師,他告訴過你,為什麼三十年前竹凌嵐突然變得更加富有了嗎?」

    「當時銀價跌得直接被取消貨幣資格,各嵐恐慌,將同為貴金屬貨幣的黃金也換成更實際的靈石和糧食,於是金價也大跌。當時我爹留着黃金沒賣,反而傾盡全嵐財力收購黃金,後來金價漲回來了,竹凌嵐直接起飛。」世子一開始是炫耀自己確實有認真學,但馬上預感到有雲是想說什麼了,「你是說,你知道北境為何突然向南境以極低價用銀子換糧食和礦?」

    「三十年前,蘇恩特勒斯,也就是我們身後和有衍師兄聊得不亦樂乎的那個,小孩,他開始推廣用電解法從銅鋁礦中提取銀的技術。當年北境銀的產量就翻了八十倍,單看徹明的產量,是翻了一百五十多倍。」有雲說道。

    「是他?!」世子瞪大了眼睛,音量都提高了幾度,給身後的三人聽到了,他立馬擺出無所謂的樣子朝後面擺了擺手,「不關你們的事。」

    然後,他壓低聲音問有云:「你是說,現在銀變得廉價是因為北境可以大量得到銀,而封靈石他是不是也發明了可以弄到一大堆封靈石的辦法?」

    有雲點了點頭。「銀價暴跌以後,帝嵐下令加強海關控制,封靈石才沒有大量輸入。」

    「我們得宰了他。他這是開了個壞頭,後患無窮。」世子狠心地給有雲比了個手勢。

    有雲按住要隨時可能轉身動手的世子,說道:「他已經開了無數個『壞頭』,現在勢不可擋,你殺了他也無濟於事。只能你自己想想吧。」

    世子抿着嘴,再沒有說出一句話了。

    七千年前,戈爾通?凱恩?茵達克爾征戰四方,統一北境,終結諸國紀元,劃分北境為十三域,設域使,欲以南境為第十四域,破絕境鐵壁,將南征,終不得,舊傷復發,崩。其所開創茵達克爾紀元三十三載。

    戈爾通?茵達克爾葬東之無垠海,域使聞訊,以清君側之名兵臨帝都伊克斯伊洛爾,久攻不下,退而據守帝國西地,皇帝大赦,風波平,長夜如暗幕,幾有群星與月爭輝。

    茵達克爾歷2722年,茵達克爾帝國遷都,皇帝崩於半道,諸域使以為太子所為,將廢太子,太子憂慮成疾,薨。帝無他子,諸域使有皇室血統,紛紛爭權奪位,各立為王,皆有稱帝心。常年戰亂,居然五千年,直至聖臨日,天災幾近滅境,列王紀元結束。

    有史官以為茵達克爾7784至7851聖臨日,為前械理紀元,在此期間早期的槍械被發明出來,可儲能的魔導器開始普及。

    7852年是聖臨日結束後的第一年,曾有千數王,如今少一半,王國始衰落。五十二年後,徹明升為帝國,北境再無獨立王國。

    人們以為是那次天災導致了各個王國的衰落,實則不然。

    過去王國那麼多,是因為強大的異士可以割據一片土地,統治數百年,便成了王國,其家族便是王室。

    然而——

    可儲能的魔導器的流通就像貴族向塵者出售砍下自己頭顱的刀。

    槍械使得暗殺異士變得更為簡單,貴族傳承的穩定性被削弱。

    電力改變了冶煉、照明、印刷、紡織、交通的方式,壓低了曜晶這種傳統能源的價格,大部分魔導器因為造價昂貴而被市場淘汰,必須要異士才能從事的職業越來越少。

    貴族們的主要收入銳減,維持家族開銷變得困難,不得不依附於更大的貴族。而最大的貴族就是皇帝。

    多數魔法學院因為入不敷出而開始招收寒門甚至塵者學生。

    阻魔金屬的大量開發使得針對異士集團的暴力對抗成為一個可行的選項。在列王紀元最後的十年裏,異士們開始採取措施,制定越來越多的禮節去限制塵者的出行、飲食、穿着,要求塵者與貴族不能上同樣的學校、不能從事同樣的工作,塵者在任何場所都不能與異士鄰座。

    為了補足開銷,異士向塵者徵收苛捐雜稅,武力上彈壓不服從的塵者。這並不是說以前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是在列王紀元的熊熊烈火里,尚且可以用「外御其辱」將一切的不公搪塞過去,而天災過後,大規模的攻伐已經不切實際。

    異士視塵者如牲畜,塵者自然視異士為仇敵。貴族們的存在成為了一種非必要,而貴族們的消失卻無疑是有利於塵者的。

    在此消彼長的對抗中,有一方既扮演了塵者的保護者,允許塵者與貴族擔任同樣的官職,撤除貴族對塵者的限制;又是貴族的庇護者,將其庇護的貴族的徵稅權力收回,轉而從整體稅收中撥款給貴族,吸收了貴族的權力和風險。

    它雖然身居高位,卻不是以異士的力量和血統來維護其存在合理性,而是允諾給各方利益,以某種天命神意為外衣,以地理為依託,以語言為載體,以遠較王國繁瑣與全面的規章來約束內部勢力,向一個遠大到遙不可及的目標前進。

    天擇雲?竹凌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他意識到,有雲所言「勢不可擋」的,不一定是帝國。

    思之甚久,世子終不得解法,終於拍手笑着說:「既然無解,想來是天道如此了,非戰之罪,我又有什麼可以憂慮的呢?將來或許會有刀風劍雨,我照樣用拳腳擋下,我身手可好了。」

    大將軍伊薇?菲洛站在大殿的台階上,透過宮殿的長窗望向南方。那裏一陣濃煙。

    「大將軍」

    「傳送門那裏出了什麼變故,被奪下也不是不可能。那樣大的動靜,是巴塔洛和涅魯馬的軍隊來了嗎?」伊薇手扶着劍。

    「大將軍一直擔心傳送門或許被奸細利用,為什麼不早早就停用傳送門?」辛的後半段應該是「以至於到了如此境地。」但責怪的話她是不能對大將軍說的。

    辛只是說道:「依據秋京可以堅持兩個月,但我建議」

    伊薇抬起手,示意辛不要再說下去了。「秋京是一座有三千萬人口的現代化大城市」

    秋京,並不是一座可以自給自足的城市。關閉傳送門,長期來看需要調用更多車馬向這裏輸送糧食;短期,必須調軍隊在周圍農村緊急征糧,連做種子的糧食也得徵收,否則立刻就會有人餓死。

    至於如今的兩難,起初只因伊薇不願毀掉市民的生活。如果秋京只有三百萬人,伊薇不會猶豫,就像她毫不猶豫地下令各處的軍隊摧毀了全國絕大部分都傳送門。留下的,卻是最可能致命的那個。

    伊薇平靜地對辛說道:「如果再給我十年,我將驕傲地說我是正義的,我的所作所為完全出自我高尚的理想;可現在,我不能。我沒有時間創造美麗的東西,也沒有勇氣毀滅所有醜陋的東西,終於成了一個不純粹的人。」

    在辛的注視下,伊薇脫下自己罩在軍禮服外面的長袍,交予辛。

    「一會兒的作戰會議,你不用參加。」伊薇說道,「死無法證明我所作所為的意義,但我仍會戰鬥到最後一刻;說不定就贏了。」

    「我往哪裏去?」辛一隻手托住伊薇疊好遞來的長袍,已經明白伊薇的意思了。

    「六十年前,天下不再屬於列王;三十年前,天下不再屬於貴族。辛,這三十年開始了,廣闊天地任你自由。」

    辛若有所思。「那,皇帝陛下呢?」

    或許是想到自己還一直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狡辯,她忽然大笑。「陛下是無辜的,若說誰要為今天負責,當然是我。你安心吧。」

    同往常一樣,她腰間別着禮劍,走進了後殿,一路的侍衛都向她行禮。

    侍衛推開門,伊薇快步踏入。侍衛中有一人見伊薇步伐之快,立馬朝另外幾人使眼色,將門關上,緊張地守在外面。

    皇帝躺在床上看書,正津津有味,見伊薇身上汗水蒸騰,捨不得放下書,只是翻身問:「大將軍你怎麼了?」

    伊薇一手握住劍柄,走上前來。

    皇帝立馬起身,緊張地說:「又有刺客進宮裏來了?」

    伊薇搖了搖頭,「噌」地拔出禮劍,她一步上前。

    這時,斥候匆忙地衝進了宮殿,一把推開了大門,一眾侍衛急忙將槍和劍夾在斥候的脖子上。

    伊薇一皺眉頭,因為眾目睽睽之下,她正持劍站在皇帝面前。

    斥候氣喘吁吁,大聲說道:「秋京以南,傳送門發生巨大爆炸,波及數公里,周邊市民傷亡慘重。」

    「哦?」伊薇眼睛一眯,轉身,彎腰問道,「爆炸,你說傳送門發生了爆炸百姓是否被叛軍所傷?」

    「叛軍?什麼叛軍?」斥候茫然。「我只是遵從職責命令,向大將軍稟報傳送門被炸毀一事,不清楚前線的戰事。」

    「那傳送門難道平白無故地就炸了?」伊薇已經察覺到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

    「這我不知道!」斥候連忙搖頭。見伊薇瞪大了眼睛,他立馬跪下辯解,但剛說了兩句,伊薇就打斷了他的話。

    「開國伊始,大臣未附,百姓不信,太后託孤於我,我誓以我劍捍衛太子威嚴。至今,居正十年,我以為武清則文正,正欲還劍天子,歸威名於正統,稀疏門庭以壯大社稷——卻聽聞如此奇聞怪事。在柱礎發現了蟻穴,在燈底還有陰影,若我此刻卸甲歸田,便是將災禍留給後人,辜負前人遺志。」伊薇立馬將劍別在腰間。

    皇帝餘光見斥候戰戰兢兢,終於將小說放在一邊,跳下床,走到斥候面前安慰他:「你只是傳達消息,不用為這消息的是好是壞負責。你起來吧,以前大將軍就說了,跪下身來是長輩親近還沒長高的孩子的做法,你們不用也不應該下跪。」

    然後,他對侍衛們說:「幸好大將軍氣量大,不然肯定怪你們沒有盡好自己的職責。你們太鬆懈了,總是慢一步,才導致很多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侍衛們嚇得立馬跪地求饒。

    「喂!我叫你們不許跪了!」皇帝氣得直跺腳,指着侍衛們說道,「但是我原諒你們了,畢竟天天看門也很無聊。不過,你們可別把今天的事往外說哦!不然大將軍不會隨便饒了你們的。」

    侍衛們立馬站起來,連連點頭,退到兩側。他們回想起來,仍後怕。

    最後,皇帝對上伊薇的視線,咽了口唾沫,說道:「大將軍,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做,所以如果你擅長,那就你來做。擔任大將軍是我媽拜託你的,也是我拜託你的,你可以不做——所以如果你想做,不必有壓力。」

    伊薇勉強地露出一個微笑,借坡下驢,感謝皇帝的英明。

    「大將軍,你今天不忙嗎?」皇帝忽然問道。

    「我下午本來還要指導軍團長們的訓練,不過既然傳送門發生了這樣的事故我想,軍隊也有救災的職責。」伊薇說道。

    「嗯嗯,」皇帝點了點頭,「那大將軍你去忙唄。什麼還劍的事情,再別跟我說了,我又不喜歡劍,大將軍你自己留着就好。」

    伊薇點了點頭。

    離開後殿,伊薇長吁一口氣,驚覺汗流浹背,應該去換一身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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