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你會來求我。
不斷地在蔣盛淮耳中重複播放,一氣之下把手機怒擲到地上!
這台手機是姜晚意第一年進入公司,拿到獎金送給他的禮物。
如今,他連同手機跟她的人一樣,都被他毫無尊嚴地丟掉。
而這一幕,被闖進來的姜晚意給看見。
她以為自己不會為蔣盛淮這個狗東西有任何情感,可當看見他親手摔碎她送的東西,霎時間周身冰冷,眼眸紅得厲害,「蔣盛淮,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蔣盛淮聽到熟悉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心陡然沉了下去。
他靜靜地看着姜晚意幾秒,收回視線,「你來做什麼?」
姜晚意睫毛動了動,「我需要一個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們好聚好散。」蔣盛淮一如既往地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不得不承認,她就是瞎了眼,溺在他看似溫柔實則綿里藏針的笑容里。
這一溺竟然有十多年。
姜晚意垂在一側的手捏成一個小拳頭,一字一句,「蔣盛淮,你單方面悔婚我無話可說,可是你憑什麼無故解僱我?!」
蔣盛淮笑了,「晚晚,我本來不想把我們倆的關係鬧得這麼僵硬,是你非要咬着我不放,我是時候給你看個東西,你才知道你吃相多難看。」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朝着姜晚意方向拋去。
姜晚意單手接住,拆開封皮,在鵝黃的燈光下拿出來。
是落標書以及書下幾十張她單方面見不同客戶的照片。
她盯着他的眉眼,「你跟蹤我?」
低沉毫無溫度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
「其一你跟我說過跟我打過保單,你不會再出去見客戶,安安心心地當蔣家少奶奶,是你反悔在先;其二,因你的個人原因,導致沖騰溫泉小鎮開發方案落標,被華天一舉拿下,那可是二十億的項目!」
明明蔣盛淮的辦公室里開足了暖氣,但她還是覺得周圍吹着刺骨的冷風。
她深呼吸平復了心情,「蔣盛淮,你別忘了你們高層也有責任,要不是你非要安插宋佳人進來,項目會黃掉嗎?你為了保住她,你就把所有責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你算什麼男人!」
「也對,如果是有責任心的男人就不會背着女朋友出去偷腥,更不會對自己的女朋友有所懷疑!」
「我這麼多年一心一意地待你,為了你能在蔣氏站住腳跟,我用得着出去見客戶嗎?」
蔣盛淮聽着,臉色有些不好,「姜晚意,彼此彼此,誰知道你為了錢和權,在外面有沒有跟這些客戶上過床來着,畢竟你可是出了名的拼命女王。」
姜晚意氣不打一處來,她算是見識到「分手見人品」這句話的含義。
她的五指漸漸收緊,指甲嵌入掌心肉,自嘲地抿抿嘴,笑着道:
「蔣盛淮,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我算是明白我這些年的青春和真心都餵了狗。不過也好,省得我婚後成了不知所謂的深宅怨婦,還得滿世界給自己滅小三小四小五!」
蔣盛淮劍眉緊擰,他看得出姜晚意在極力地壓制着怒意,這是她多年來自我催眠自我訓練才塑造今天的她。
他不想跟姜晚意鬧得此生不復相見。
他很想雙方都冷靜一下,給彼此一個時間。
但他一想到五年前她的不告而別,在國外發生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想折磨她,想看她墮落,想羞辱他,想報復她,想她求着他。
甚至想折彎她的脊樑,讓她心甘情願當他身邊的菟絲花。
蔣盛淮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目光卻停在她的臉上,「我們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做兄妹,我們還可以回到原點不是嗎?」
「原點?」姜晚意眉目堅定,微微勾唇,撂下一句狠的,「蔣盛淮你給我聽着,不是你甩了我,是我姜晚意不要你!」
蔣盛淮看着她毅然決然走出去的背影,一陣陣寒意從尾脊骨騰起,開口喊住她,「姜晚意,你不管你媽媽和妹妹了嗎?」
一提到她的兩個至親,姜晚意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蔣盛淮曲起修長乾淨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你,過來。」
只要姜晚意不順他的心,他便會捏住她的軟肋,摁滅她的火焰。
他以為她會為了母親和妹妹,再一次向他求饒,乖乖地聽他的話。
而這一次,姜晚意半晌不回應。
毅然決然地往前走。
她不止要離開蔣盛淮,還要跟過去的一點一點說再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蔣氏的,但她感覺到臉上化好的妝容早被止不住的淚水給浸花了。
明明來之前說好的不要流眼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掉眼淚。
在旁人看來,她是為情所哭。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痛恨不爭氣的自己。
「姜晚意。」
一把磁性而沉穩的聲音穿透耳膜,打碎還沉浸在悲傷里的她。
她怔愣了一下,微微抬頭。
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陽光底下,正肆意地看着她。
眼前的男人小麥膚色,穿着皮夾克,嘴裏叼着煙,渾身透着一股雄性荷爾蒙的痞氣。
「你怎麼在這裏?」姜晚意忙擦了擦眼淚,問道。
程響吸了一口,不急不緩地吐出煙圈,說:「等你啊。」
姜晚意挑眉,「等我?」
程響:「走,帶你去海邊玩。」
姜晚意拒絕,「程先生,我們似乎並沒有那麼熟。」
程響笑了笑,把煙屁股掐滅在垃圾桶上,邁着長腿湊近她,在她耳畔喃喃道:「睡都睡了,還不熟嗎?要不給你看看,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在她面前,微微扯開衣領,皮膚上有着零星幾點曖昧的抓痕和出了血的牙印。
姜晚意眉心皺起,「你想怎樣?」
程響挺了挺眉峰,一雙野性桀驁的眸子緊緊鎖住她,幽幽道:「閒來無事,邀請你一起去海邊玩兒。」
姜晚意一點也沒避開他的目光,眼珠漆黑如夜色,「程響,你清不清楚你跟我是什麼關係?」
那句「我跟你連炮友都算不上」不知怎的,卡在喉嚨出不來。
看在他這張賞心悅目的臉上,她忍住了自己的臭脾氣。
程響抿了抿唇,假裝在思考,「你覺得是什麼關係比較好?」
「如果你想找人解悶,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我們到此為止吧。」姜晚意沒心情跟他糾纏,眼瞳透着疏離和冷淡。
程響擋住她離開的步伐,「姜晚意,我要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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