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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搖了搖頭:「嗯。」
緊接着,南辰攜棋走了一步,這一步使得棋局重新有了生機。
白楓眠眉毛微挑,隨後不疾不徐的應對起來。
白程幻在南辰身後默默的看着,他在心裏默默下了注,賭這把南辰必贏,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仿佛對弈的人是自己,要贏的也是自己。
半晌,白楓眠又落一子,這一子將南辰徹底圍剿,滿盤皆輸。
在最開始的時候,南辰還以為白楓眠只是個半桶水,不料卻在自己鬆懈之餘,他重拳出擊,當真是老狐狸。
「小齊啊,你輕敵了。」白楓眠哈哈大笑道。
小齊不語,站起身來,站在了白程幻身邊。
白程幻笑道:「小齊,咱們不急,咱們還年輕呢。」
「你個臭小子!!」白楓眠站起身來,指了指白程幻無奈笑道。
「在下告辭了,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南辰拱手道。
「誒,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白程幻一臉疑惑道。
「下去吧。」白楓眠恢復平靜道。
南辰走後,白楓眠坐了下來,喝了口水,見白程幻心思也不在這,跟着南辰就要走,便叫住道:「你今天特意把他帶來做什麼,不是特意要讓我見識見識他的威風吧。」
「父親……」白程幻無奈道。
「好了,你也下去吧,我看這小齊對我很有成見啊。」
「怎麼會?」
「他的走棋,暗含殺氣 ,險象叢生,招招鋒芒畢露,只是終究是太年輕了。」
「小齊就是這樣認真的人罷了,對棋不對人。」
「幻兒,沒這麼簡單,一個人下棋的棋法和下棋的情緒是有不同的,不可混為一談。」
「父親,您多想了。」
「但願吧,你也下去吧。」
「是。」白程幻拱手道,緊接着便離開了這裏。
南辰走在路上,心煩意亂的踢了一塊小石頭,那個小石頭滾動着,一直滾動到一雙足下。
南辰順勢抬眸抬頭看去,是於長老。
「於長老?」南辰道。
「怎麼,輸了?」於長老背着手朝南辰走了過去。
「嗯。」南辰點了點頭道。
「輸了局棋罷了,有什麼好煩惱的,年紀輕輕的,不要這麼輸不起嘛!」於長老笑道。
「年輕不是輸的藉口。」南辰撇嘴又道:「這次是我大意了。」
「哈哈哈哈。」於長老大笑。
「笑什麼?」南辰問道。
「我記得我第一次輸棋的時候也是你這個樣子,而且也是輸給白楓眠,這一輸就輸了一輩子。」於長老笑道。
「你是有實力的,不至於輸一輩子,除非你故意的。」
「你看出來了。」
「哼!」南辰輕笑一聲又道:「畢竟坐在你面前的是一族之長,可不得機靈點,可我不一樣,能贏我就一定要贏,何況他是白楓眠。」
「怎麼,你和他有仇。」
「不關你的事。」
「其實我未必能贏他,說實話我和他下棋這麼多年,他不知道我的實力,我也未必知道他的實力。」
「下棋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下個棋整的和什麼一樣。」
「有時下棋不僅僅是下棋,年輕人,不要這麼心浮氣躁,也不要總是想着贏,畢竟人這一生,有比贏更重要的事。」
「呵。」南辰不置可否,只是冷笑一聲。
「於長老?」就在這時候,白程幻看見二人,便走了過來,隨後又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呢?」
「沒什麼,碰巧遇到了,閒聊幾句罷了,老身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告辭。」於長老笑道。
「慢走。」白程幻道。
「小齊,你怎麼走了?」白程幻笑道。
南辰不語。
白程幻又試探道:「莫非輸棋生氣了?」
「沒有。」南辰說着就要走。
「你去哪?」白程幻趕在南辰後面追問道。
「我去看看墨翼塵。」南辰覺得自己昨晚對墨翼塵說的話有些重了,無論墨翼塵曾隱瞞了些什麼,畢竟是他救得自己,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將氣撒在他身上。
「我和你一起去。」白程幻緊跟着南辰的步伐道。
南辰沉默,白程幻卻當南辰默認了。
二人來到墨翼塵的住處,卻到處都尋不見墨翼塵。
這時候,有一奴僕經過,南辰叫住道:「墨大人呢?」
「小人不知,從今個早上,就一直沒見到墨大人。」
南辰微微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可能是有事外出了吧,別擔心。」白程幻安撫道。
「嗯。」南辰也覺得是自己神經太緊張了,那麼大個人能有什麼事。
「你先下去吧。」白程幻對那奴僕道。
「是。」
在白程幻走了後,白楓眠百無聊賴的一個人下這棋,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拿着一顆黑子落了下去,白楓眠抬頭看去,卻是畫七良。
「族長大人,一個人下棋多無趣啊!」畫七良笑道。
「是你啊,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白楓眠道。
「在下是來辭行的。」畫七良拱手道。
「噢。」白楓眠並不打算挽留畫七良,畢竟事不成,留着也沒什麼用,而且再說了,哪怕事成,也段是留不得的。
「族長放心,來日若是有那東西的下落,我定願意為族長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畫七良一臉誠懇的說着,見白楓眠遲遲不說話,轉身就準備離開。
「站住。」白楓眠忽然叫道。
「嗯?」
「這樣吧,你可願意做我的屬下,為我效命啊?」
「這……」畫七良躊躇道。
「我知道你志向遠大,斷不會甘願久居人下,我不強求。」
「屬下從今往後,願為族長大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畫七良拱手半跪道。
「好好好。」白楓眠笑着招呼畫七良起身。
「來,陪我下棋。」白楓眠又道。
「是。」
地陰族裏,花影在經過洪倚天的診斷加上藥物的調理,也是很快就醒了過來。
花影微微睜眼,坐起身來,卻發現胸口有些刺痛,她順帶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乾淨的衣物。
花影環顧四周後,撐着微弱的力氣站起身來,隨後朝門口走去,她打開了門,卻出現了一個女子,正是木離,木離手裏端着湯藥,站在了花影面前。
花影看到木離,一臉震驚道:「是你,你怎麼在這?」
「你睡糊塗了吧,這是我的地盤。」木離說着,大步走了進去,將湯藥放在了桌上。
花影愣在原地,茫然的看着木離。
「看什麼看,過來喝藥。」木離叫道。
「噢。」花影走了過去,站在了木離面前。
「喝啊。」木離朝桌邊那碗湯藥抬了抬下巴,示意花影喝下。
花影笨拙的捧起湯藥,喝了一口,好苦,花影差點就要吐了出來,但是還是皺着眉頭一飲而盡。
「把碗給我吧。」木離伸出一隻手道。
花影將碗遞給了木離,木離接過碗,放在托盤上,舉起托盤就要離開。
就在木離走到一半時,花影叫住了她:「誒,我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我救的你啊。」木離停下腳步,轉過身道。
「謝謝,麻煩你了,我待會兒就會走的。」花影道。
「不行。」木離一聽,急了,脫口而出。
「嗯?」
「沒事,你傷不是還沒有養好嗎?不急着走。」木離笑着朝花影走了過去。
「這……」
「聽話。」木離語氣強硬道。
「好吧。」
兩天後,西門族裏,何千敘身躺臥榻,何千遇給何千敘餵着安胎的湯藥。
雖然剛剛經歷了血雨腥風,顧聲遲遲未歸,可是因為有了何千敘的打理,也漸漸明媚起來。
何千敘很早就跟着何挽年,處理各種瑣碎的事情了,何挽年肯交給她打理,何千敘也心疼何挽年,怕何挽年太累,也是盡心盡力的操勞着,所以即使西門族走到今天這步田地,也依然才能鎮定自若,只不過接二連三的噩耗,加上即將分娩的身體,面容有些憔悴。
何千遇經歷此番,也是逐漸成熟起來,開始求着何千敘教自己處理一些事情,就像當年的何千敘跟在何挽年屁股後面一樣,雖然時有搞砸,總歸是也有用心。
「師兄還沒有消息嗎?」何千敘忽然問道,雖然已為夫妻,何千敘還是習慣叫顧聲師兄。
「姐姐,您別急,會有消息的,咱們先把孩子好好生下來再說。」何千遇安撫道。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生也不是時候……」何千敘低聲道。
「姐姐,別這麼說,孩子聽了會難過的。」何千遇道。
「我是心疼這個孩子,一出生什麼都沒了,外公外婆沒了,現在連親生父親都沒有消息。」
「會好的。」何千遇往調羹上熱氣騰騰的湯藥上吹了吹氣道。
何千敘用嘴接住了何千遇餵過來的湯藥,眉頭皺了又皺。
「花影呢,你不把她找回來?」何千敘又問。
「她不回來或許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也是。」
「姐姐,這些天你別操心了,有我呢,我……」何千遇耷拉着頭,低聲又道:「我以後不會再任性了。」
「傻妹妹,這些都和你沒關係,你只需要好好的就行了。」
「我一定要找到兇手,為父母親報仇。」何千遇攥緊了拳頭,眼神狠厲道。
何千敘握上了何千遇的手道:「嗯。」
隨着何千敘的手覆在了何千遇的手上,何千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隨之緊握的拳頭慢慢的鬆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