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僅此一次

    『人生的路只能自己走，改變還是忍耐？』

    夜蛾老師和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詢問了每一個來找他們的咒術師。

    這位即將退休的老校長真要劃分派系的話，屬於穩健派。

    他不會明面上反對保守派的提案，也很欣賞這一批高一新生，每次都是圓滑的處理雙方的矛盾。

    比起改革，他更希望咒術界可以平穩的運行下去，其實並不願意馬上與保守派們對上。奈何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他必須給從東京咒術高專畢業的咒術師們一個交代。

    在被推出去作為代表，和讓咒術師們自己決定，他選擇後者。

    目的與夜蛾老師不同，但落在外人眼中，他是支持夜蛾正道的。而夜蛾正道私下流露出的想法又是積極爭取權益。

    普通咒術師們並不知夜蛾正道為保守秘密頭禿，他們從這種態度中獲取了力量，第一次勇敢質疑總監部的安排。

    「我們做了一個數據統計，分配給畢業於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的任務情報出錯率高達48%！分配給畢業於京都咒術高專的咒術師任務情報出錯率是27%！而分配給御三家，還有以下家族情報出錯率只有5%！分配給並未入學的普通咒術師任務情報出錯率是39%！」

    該份數據源於橫濱某繃帶君的低價出售。

    就算學歷低，可咒術師們還是能看懂簡單的數據。

    「總監部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這個夏天我們不接任何任務！有本事，你們對我們所有咒術師下達懲罰，降級也好，趕出咒術界也好，你們進行全體懲罰！」

    總監部高層震驚。

    咒術界人本就少，加上派系多又複雜，那些繁瑣的遠程的酬勞又少的任務都是安排給這些普通咒術師，而這部分任務佔據了總任務量的70%。

    他們罷工，這和整個咒術界停擺了差不多。

    一邊罵罵咧咧，總監部高層一邊想法瓦解這個聯盟。

    「人都趨利，給其中一些人一點小利，這個聯盟不攻自破。」

    然而等真實施起來，他們才發現一個人都拉攏不過來。一番調查才發現，這群人居然立了束縛！

    高層們：這得是有多大的決心才能立下束縛啊？

    無法威逼利誘，那便道德綁架。

    一個老橘子苦口婆心的勸道：「夏天本就是咒靈高發期，無數人都苦於咒靈的襲擊。你們每停工一天，就有一個同胞受傷甚至去世，你們忍心看到他們受苦嗎？」

    咒術師a：「從『窗』那拿到錯誤率接近一半的情報，我出任務的存活率估計也就一半。我遲早會死於情報錯誤，沒了我的拯救，那些普通人也遲早會死。早晚都會死，不如現在死。」

    他用實際行動表示，只要沒道德，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並不知這套話術來自橫濱某位繃帶君的教導，高層噎得面色漲紅，許久才找回聲音，「我們可以提高每一單的分成！」

    咒術師b：「賺那麼多錢也沒命花。」

    高層：「我們會改善『窗』的培訓，爭取將更具體準確的情報告知你們。」

    咒術師c：「具體改善方案是？能否做到公平公正公開？除了改善『窗』能不能提高我們的福利待遇？全年無休人幹事？不拿出具體方案，我們不工作。」

    高層：「」

    清楚誰先服軟誰就輸，總監部的高層想繼續和這群普通咒術師對峙，但咒靈襲擊事件頻發，任務堆積，每年撥給他們大筆資金的政、府開始有意見。

    咒術界能有如此特殊的地位離不開政、府的支持，一旦失去支持，時間久了，總監部就是形同虛設。

    高層們不得不將任務派給御三家。

    等御三家人手也不夠了，又把負責保護他們的咒術師派出去。

    等這批人手也不夠用了，高層只得親自出馬。

    不到一周，就累癱了好些個高層。

    親自體驗一番普通咒術師日常，特別是夏日日常後，總監部高層不得不捏着鼻子談判。

    時間緊急，他們甚至是24小時談判。

    改善『窗』，提高情報的準確率，公正下發任務。

    提高福利待遇，包括不限於酬金分成、醫療和假期。

    負責保護高層的咒術師們必須出任務。

    東京咒術高專校長和夜蛾老師趁機為學生們謀取福利。不求學生們假期和普通學生那麼多，但至少有寒暑假、春假的四分之一。此外，學生們在讀期間，任務量要比在職咒術師低。

    於是難得的，高專生們在這個夏天拿到了一周的假期。

    夏油傑有些高興。

    比起可以放假，他更高興普通咒術師們得到更好的待遇，死亡率也能降低。

    沒有和五條悟商量這個假期去哪裏玩，他找到銀八老師，鄭重的道謝。

    「最初老師來交流時，我還懷疑過老師。」

    他不好意思道：「謝謝老師一直以來的幫助。」

    「銀桑我也沒做什麼，」懶散的翻閱jump，銀八老師騰出一隻手掏耳朵，「非要感謝的話，請我吃芭菲就行，要避開墨鏡同學哦。」

    想到兩人爭奪甜品的畫面，夏油傑失笑。

    但他很快察覺到不對勁，「老師似乎一點都不激動，是早就預見到這樣的結果嗎？」

    「銀桑我不是很懂咒術界，可那群橘子皮渾身都是腐朽的味道。啊，好比穿了七十年的臭襪子和穿了十五年的臭襪子。」

    夏油傑：這個形容也太有味道了！

    「想要糊弄你們，」又隨意翻了一頁，銀八老師打了個呵欠，「輕而易舉吧？」

    丸子頭少年有些不服氣。

    「改善『窗』，提高了福利待遇，也讓那群平時眼高手低的咒術師出任務減輕大家的負擔，還不好嗎？」

    翻動雜誌的手一頓，猩紅的眼微微上瞥，銀八老師在少年臉上看到和年少的自己一樣的天真。

    太天真，才相信那群人的話，以為他們真的會放了松陽老師。後來二選一時，又以為他們真的會放過高杉和桂。

    「呼。」

    吐了口氣，銀八老師微微坐正，「他們交出的培訓方案都是糊弄半吊子和小孩子的啦。」

    不想承認自己是半吊子，也不想承認自己是小孩的夏油傑哀怨的看着他。

    「只要『窗』還在他們手裏，他們隨時可以排除異己。」

    夏油傑心頭有個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

    「至於公正下發任務，沒有監督機構，誰能保證他們不是做做樣子？不過，」在少年反駁前，銀八老師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這次鬧得這麼大，短時間他們不會再動手腳。這段時間是你們的機會哦。」

    「機會？什麼機會？」

    銀八老師不再回答。

    夏油傑便想到那句『人生的路是自己走，無論選擇哪條路，都要堅定不移走下去』。

    他認真道：「老師，我會找到答案的。」

    「哦，老師看好你。」

    「可老師頭都沒抬起來。」

    銀八老師敷衍的抬頭，想到什麼，他補充道，「至於那些福利待遇，不是你們該得的嗎？拿回該得的東西，沒什麼好高興的。」

    這讓夏油傑發熱的頭腦微微冷卻。

    復盤之後，夏油傑發現，如今他們依舊沒能從根本上改變咒術師的生存環境。

    「老師」

    他抬頭，發現銀八老師不知何時離開了。

    一顆腦袋從門外探過來。

    「傑，修學旅行，我們去修學旅行吧！」

    夏油傑正想拒絕，餘光發現地板上有本雜誌，雜誌恰好停在某一頁，這一頁的漫畫有一句台詞。

    【少年，好好享受僅此一次的青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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