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問:「什麼人叫我?」
小梨渦說:「有銀子的人,那你去不去。」
指了指銀子。
她年紀不大,說話很江湖。
好像不是問去不去,是問敢不敢去?
小臉抬起來,小嘴微微笑。
眼睛裏,還有點不屑。
狗哥是混街面的,別激他,你要敢再掏銀子,他敢給你跪下。
「人在哪?」
一錠銀子,起碼有十兩,撒潑,玩滾刀肉,一天也掙不了這麼多。
是有人聽說狗哥大名,想要結交?
小梨渦往一個胡同指:「那邊。」
「走!」
狗哥甩頭,夜風吹起額前發。
「狗哥,這姑娘呢,不辦啦?」
狗哥啐他一口:「姑娘滿大街都是,銀子能滿大街撿麼?」
「明白了,還是狗哥想的遠。」
「對啊,有了銀子,怡春院的姑娘,要多熱情,有多熱情。」
「這姑娘長的是挺漂亮,可臉臭的跟死了老公似的,晦氣。」
狗哥道:「前面帶路。」
伸手一掏,從小梨渦掌心,把銀子抓了過去。
蘇曉蝶的表情,始終很冷淡。
狗哥幾人被個小姑娘引走,她倒是有了些興趣。
是有人出手助她?
小梨渦站在胡同口,靠着牆。
抬起一隻腳,踩在牆壁上。
表情很是無奈,多管閒事就多管閒事,非的拉着她。
跟蕭薇姐姐分開才幾個月,就替別的小姐姐打抱不平了。
見異思遷。
書生很多情!
狗哥幾人進去了,黑漆漆的胡同,一點聲音都沒有。
「狗哥,連個鬼都沒有。」
小梨渦聽到,很不樂意,睜着眼睛說瞎話,誰說沒有鬼!
狗哥撓頭,讓小丫頭片騙了?
不能吧,看着挺可愛,笑起來還兩個小梨渦。
正想着,前面走過來一個人,書生模樣,背着箱籠,握着手杖。
「狗哥,是他麼?」
狗哥道:「這我哪知道呢,管他是不是,直接搶。」
古來直視前方,目中無人。
狗哥把表情做的很兇狠,書生好像沒看見,一點表情沒有。
很屌的樣子!
狗哥不是很滿意!
一隻手按着牆,一直手撩頭髮:「站住,是你找我麼?」
古來還是不說話,往前走。
「狗個跟你說話呢,沒聽到麼?」
空氣中有點安靜。
狗哥幾人懵了,書生是聾啞人麼?
「搶他!」
幾人擼起袖子,雄赳赳而去。
他們相對而走,快要接觸上時,古來的手杖往上一滑,握在了當中間。
狗哥幾人拳頭也掄起來。
古來不管有幾人,也不管有幾個拳頭,從哪個方向打來。
手杖就隨意的轉圈,棍子上立刻有風聲,他一邊轉,一邊往前走。
目不斜視,腳步均勻。
「啊!」
「哎呦!」
「臥槽!」
古來從狗哥幾人中間穿過,停住了,伸出手掌。
一錠銀子,從夜空中,落在掌心。
狗哥被打掉幾顆牙,一嘴血。
古來認為,他說話很臭,少說好。
幾個小弟,鼻青臉腫。
沒看見誰打他們,倒在地上了,還是一臉懵逼。
「狗哥,是誰?」
狗哥張嘴說話,嘴裏漏風,還噴血,小弟聽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出了胡同,古來伸手,小梨渦拉了上去,朝着另一個胡同走去。
二人臉上,平淡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們只是簡單的從胡同里進來,然後又從從胡同里出去。
尤其古來,那小表情,更讓人覺得,此事絕對與他無關。
蘇曉蝶看到胡同走出個書生,背着箱籠,握着手杖。
長相,不是很清楚。
月光下,依稀是很美的。
美的是氣質,她感覺道,書生的氣質,比月光恬淡。
小梨渦回頭,朝着蘇曉蝶眨巴眼睛。
蘇曉蝶眼裏有了點光彩。
書生卻消失在街角。
她還有點悵然若失,抬頭看月光,又是一臉憂愁。
從另一個胡同進入,抄個近道,剛進來就聽到喘息聲。
有男的,也有女的。
胡同黑,看不清楚,小梨渦問:「什麼聲音?」
古來猶豫,該怎麼回答?
練《多情筆記》時,寫紙上曾浮現過某些畫面,栩栩如生。
依稀還是帶聲音的。
聽起來,與此時,有點相似。
「可能是喝水!」他輕咳,言簡意賅道:「我們從那邊走。」
「喝水是這樣麼?我不信。」小梨渦認為古來在騙她。
如果是喝水,幹嘛不能從這走。
非拉着古來過去看看。
助人乃快樂之本,若有人需要幫助,她會挺身而出。
古來心道:我也不信,換你,信麼?
要不就過去看看?
剛走近,有一男一女。
臉對着臉,貼在一起,還挺緊。
嘴也貼在一起。
小梨渦才知道,原來喝的是口水。
兩隻手把眼睛給捂上。
她死的時候,五六歲,算上當鬼幾年,也有十二三年的經歷。
看動作,她猜出來了。
女子的衣服都開了,還能幹什麼?
情意糾纏的,比夜色都濃,忽然進來兩個人,還有個小孩。
很尷尬!
男女停住了,六目相對,都有點沉默,氣氛很微妙。
古來打破沉默:「這塊太黑,什麼都看不到,我們從那邊走。」
說完,拉着小梨渦溜了。
出了胡同,小梨渦生氣道:「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古來攤手:「是你非要過去。」
小梨渦質問道:「叔叔,你是不是特別想看?」
古來否認了,很堅決。
小梨渦拔開古來的手掌,把銀子拿過來,朝着胡同里,瞄準了,一扔。
「哎呦!」是那個男人的聲音:「誰砸我。」
低頭看,地上一小塊,有白色光澤。
「是銀子。」女人的聲音。
古來問小梨渦:「我們很有錢麼?」
小梨渦道:「大晚上的,多冷,讓他們找個客棧。」
古來道:「你這麼懂?」
小梨渦道:「別把我當小孩。」
古來讚嘆:「你不是小孩,你真的是個懂姐!」
有燈無月不娛人,有月無燈不算春。
現在是有燈,也有月。
滿街的火樹銀花。
各式各樣的燈籠,都掛了起來。
走馬燈不停地轉,燈面上圖案切換,演繹的,是一個個小故事。
也有些圓燈籠。
吉祥燈,兔子燈。
有身份,有地位的,掛着字姓燈。
燈的一面寫姓氏,另一面寫祖先的官職,或者英雄事跡等等。
元宵節,最喜聞樂見的,還得是猜燈謎。
顯的有文化!
而且,在這一天,文化,是可以變現的。
出燈謎的,有豪門大戶,彰顯身份。
有做買賣的商戶,權當是,打廣告,做宣傳了。
豪門大戶,燈籠做的奢華,有品味,出得謎題,出的也有難度。
若是猜對燈謎,禮物也昂貴。
古有不少才子,或者才思敏捷的落魄書生,參加一次燈會,保不齊,能掙夠一年的生活費。
至於小商販,燈謎就稍微簡單。
面對的,也是認點字的老百姓,禮物也尋常。
筆墨紙硯,琉璃,瓜果等等。
這一晚,滿街才子佳人,俊男美女。
一展才華的同時,還能過過眼癮。
沒準成就幾段姻緣。
有一處,圍觀的人,尤其的多。
燈籠十分新奇,美輪美奐,一進了街上,就被抓住了眼球。
圍觀的,穿的很講究。
人模,人樣的。
像是讀書人,也有不少才子。
是葉家。
瀚海有名的書香門第,歷代當官,家底十分厚。
在瀚海,絕對前幾名。
今天葉家公子,葉子安,親自坐鎮。
張長弓幾人,也擠了進去。
被擠開的人,很不耐煩,瞟他一眼。
哪來的鄉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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