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被無盡潮水般的失落包裹全身之時。
窗外忽然傳來女孩微弱的呼喚和哭泣聲,「嗚嗚嗚,安哥,你快開門啊,嗚嗚...」
「這是,這竟然是,歡歡的聲音!」我眼睛瞬間睜大,心臟狂跳,頭腦瞬間清醒,猛的坐起來看向窗外。
激動的我身體都再顫抖,我,我剛才竟然聽到了何歡歡的呼喚聲,到底是聽錯了,還是又做夢了?
砰砰砰。
心臟砰砰的狂跳着,可接下來便沒在傳來何歡歡的聲音,難道真的是我聽錯了?
又或者是,一場夢。
我眼神就像熄滅的油燈般,瞬間暗淡無光。
可就在我要重新躺下之時,窗外再次傳來女孩微弱的呼喚哭泣聲,「嗚嗚嗚,安哥,安哥,你都是快開門啊,我回來了,嗚嗚...」
除此之外,還伴有無力的拍門聲。
「真的是歡歡!」我心臟狂跳,無神的雙眼,剎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猛的看向窗外大院的門,藉助朦朧的月光,發現那裏正有一個嬌小的身影。
我激動萬分的驚呼出聲,「是歡歡,竟然真的是歡歡的聲音,她回來了!」
這不是夢,是真的,歡歡回來了!
我如被海浪般的狂喜包裹全身,衣服和鞋都沒來得及穿,連忙下地就向門外跑去。
姥爺這時也被驚醒了,起身看着我道:「小安,誰回來了啊,嚇我一跳,剛才我咋還好像聽到有女孩的哭聲啊。」
「姥爺你沒聽錯,是歡歡,是歡歡回來了!」我大喊着,開門迅速跑向大門。
「歡歡,是你嗎,歡歡,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嗎?歡歡。」我飛奔而去,激動澎湃的心情無以言表,雙眼淚珠順着眼睛滑落而下,這是激動高興的淚。
「嗚嗚嗚,安哥,安哥。」何歡歡的身影也激動的顫抖起來,哽咽出聲,「安哥,是我,安哥,嗚嗚...」
我高興的不能自已,終於等到了,讓我牽掛了無數個日夜的身影。
她,回來了。
何歡歡邊哭邊呼喚我的聲音,身體卻漸漸的順着鐵門滑落,仿佛終於放鬆了精神,無力的跌坐在地。
「歡歡,真的是你,歡歡。」我激動大喊着跑過去,看着門外跌坐在地何歡歡,連忙打開門,猛的把歡歡緊緊的抱在懷中。
「歡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悲喜交加,身體顫抖,緊緊抱着她,淚如雨下,聲音哽咽,「歡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你到底哪裏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的身體很僵硬也很冷,疼的我心都在滴血,我緊緊抱着她,想要給她全部的溫暖,再也不想鬆手。
「嗚嗚嗚,安哥,安哥。」何歡歡也是泣不成聲,緊緊抱着我,「安哥,我終於逃回來了,終於回逃來了,安哥,我真的好想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嗚嗚...」
「歡歡,我也好想你,每天都真的很想。」我激動哽咽的抱着她。
這不是在做夢,這竟然是真的,狂喜的心情把我包裹,激動的我無法用任何詞彙來形容我現在的情緒。
我看着夜空,心中大喊,蒼天啊,你終於把何歡歡送回來了,我的歡歡。
喬老師啊,你看到了嗎,歡歡她回來了,回來了!
「嗚嗚嗚,安哥,安哥。」何歡歡激動的身體顫抖着,也不知怎麼表達激動的心情,她緊緊抱着我,淚如雨下。
而這時,我才忽然感受到,何歡歡的身體,好像嬌小了很多。
我連忙輕輕推開她的身體,藉助着朦朧的月光這才看清了何歡歡現在的樣貌。
她頭髮亂糟糟的都打結了,臉上全是污垢,仿佛很久沒洗臉一般,像個小乞丐。
更讓我心痛的是,何歡歡瘦了很多,曾經那個漂亮伶俐的女孩不見了。
她瘦的臉頰上幾乎一點肉都沒有,近乎皮包骨,兩側顴骨吐出,就連流淚的雙眼瘦的都凸出了很多。
這幅樣子,比夢裏的都悽慘。
我連忙伸手摸摸她身體各處,發現也近乎成了皮包骨,身體上還散發着發霉的味道。
我的心就像被刀砍了一般,劇痛無比。
何歡歡這失蹤的小半年,到底去了哪裏,遭受了什麼樣的痛苦折磨啊。
「歡歡,歡歡,你。」我心痛的捧住她的臉,擔憂的急促道:「歡歡,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啊,你這是去了哪裏啊。」
「嗚嗚嗚,我,安哥,我...」何歡歡邊擦着淚,邊哽咽的道:「安哥,我...」
嘎吱。
忽然,身後傳來開門和姥爺的激動聲音,「歡歡,真的是歡歡嗎?歡歡回來了?」
「姥爺,是我,嗚嗚嗚...」何歡歡哽咽着抬頭看向姥爺。
「歡歡,真是歡歡啊,你這孩子,終於回來了啊,這半年可讓我們擔心壞了啊。」姥爺邊說邊快步的向這邊走。
我冷靜了一下心緒後,連忙道:「歡歡,走,咱們快回屋說。」
何歡歡這時才發現我沒穿衣服光着腳,關心的說道:「你怎麼不穿衣服和鞋就出來了啊,多冷啊。」
「你都這樣了,還惦記着我!」我心跟針扎一般,拉着她的手,「快跟我回屋。」
「歡歡。」這時姥爺走到歡歡身邊,把住她肩膀,驚喜中又露出擔憂之色,「歡歡,真是歡歡啊,你這孩子到底去哪了啊,怎麼瘦了這麼多啊,快回屋,回屋說啊。」
我們回到屋裏後,在燈光照耀下,看清何歡歡的我,心臟已經疼的麻木,她的慘樣着實讓人觸目驚心。
棉襖還是我之前給她買的那件,破舊的不成樣子,很多地方出現大洞露出絨毛,褲子膝蓋均是出現破洞,露出裏面凍的發紫的皮膚。
小臉更是可憐,瘦的都脫相了,臉頰凹陷的很深,打眼一看都有種認不出來的感覺。
我的天,何歡歡到底是去了哪裏,受到了什麼樣的痛苦折磨啊。
她身體還在微微發抖,雙手都凍的紅腫發紫,關節處全是裂開並向外流着血的傷口。
我的這個心啊,心痛的不行,連忙拉住她的手讓她上炕,並用被子將她包裹。
何歡歡怕弄髒被子,還不好意思的推脫數下。
我連忙緊緊抱住她道:「歡歡,你別動,趕緊暖和暖和。」
何歡歡身體發抖的看着我,目中蘊含着濃郁的思念,仿佛再也不想離開我一般。
「哎。」姥爺給何歡歡倒杯溫水,遞過去道:「歡歡,喝點水暖和暖和啊。」
何歡歡接過水杯後,就像好久沒喝到水一般,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姥爺又給她倒了一杯。
她端着水杯,神情發呆,眼神一會透露出鬆口氣的安心之色。
一會又被深深的恐懼填滿,仿佛想着失蹤這段時間遭遇的折磨。
我跟姥爺都沒有急着問她這小半年去了哪裏,讓她先緩緩,放鬆下精神。
良久後,何歡歡流着淚看向我,哽咽顫抖道:「安,安哥,我,我終於回來了,終於又見到你了,我...」
她此刻眼神中透露的都是後怕之色,還有深深的恐懼。
「歡歡別怕,別怕。」我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溫柔替她擦着眼淚,溫柔道:「歡歡,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這一刻我在心裏發了誓言,定要加倍的保護好何歡歡給她更多的關愛,誰要是讓她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定然讓他生不如死!
當然,我也有深深的愧疚,為她的失蹤感到愧疚。
「歡歡,你吃飯了嗎,餓不餓啊。」我忽然意識她可能還沒吃飯,準確的說,可能是好久都沒正經的吃頓飯了。
「恩...」何歡歡輕微的點點頭。
「我去熱飯。」姥爺說着就要去廚房。
「姥爺,我去吧。」我說完便下地去了廚房,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多,爐子裏的煤依然散發着熾熱的紅光。
我往爐子裏面加些苞米棒,把酸菜豆角等菜和米飯放在蒸鍋里熱上。
期間我不斷思考着何歡歡失蹤後到底去了哪裏,以及她失蹤的原因。
我看着爐子裏燃燒的火焰,心情漸漸陰沉下來,真相大白的時候就要到了。
任何有關跟何歡歡失蹤的人,我必將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開鍋後我把飯菜放在蓋簾上,端進屋放在何歡歡的面前,她看到酸菜燉肉後,露出無比渴望的目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我幫她盛了一碗飯,拿着筷子遞過去柔聲道:「歡歡,你慢點吃,別燙了啊。」
何歡歡連忙擦擦眼淚,拿起碗就大口的吃了起來,到嘴裏的飯菜幾乎都沒怎麼咀嚼就咽了下去。
就像好久都沒吃過飯一樣,真不知道,這小半年她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讓我很痛心也很憤怒。
「安哥,真,真好吃。」何歡歡含糊的說着,邊流淚邊往嘴裏趴愣着飯菜,看着非常可憐。
我再次流出痛心的淚,姥爺也悄悄擦了擦眼角。
我遞過去水杯關心道:「歡歡,你慢點吃啊,別掖着了,管夠吃,鍋里還有呢。」
「恩!」何歡歡回應着,喝了幾口水,再次大口的吃起了飯菜。
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樣子,除了痛心外,也感到非常的幸福。
何歡歡能夠回來,壓抑已久的心中大石塊終於消散了,如同晴空萬里天氣般的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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