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賣牧草

    一切都如張駿所期盼的那樣，次日他剛剛從被窩裏爬起來，李大爺就滿臉喜色的登門了。

    見到張駿的第一句話，李大爺就是：「小駿，你哪個牧草多少錢？要是不貴，你李大爺就都要了！」

    張駿很是好奇，怎麼隔了一宿，李大爺就變得這麼豪爽了？

    從之後的聊天中，張駿逐漸知道了來龍去脈，或許是真的被這八頭小豬給搞煩了，李家大娘直接拒絕了摻合飼料喂，而是全都採用牧草餵養，用她的話來說：反正之前都要殺了，索性一次豁出去了，行就最好，不行就宰了賣肉！

    一連三頓餵下去後，李大爺家的小豬別說是跑肚拉稀，反到異常的活潑，現在一看到李家大娘抱着牧草走過來就往門邊瘋擠，幸虧圈門修的結實，要不然非被擠壞了不可。

    這就是李大爺為什麼會變的這麼豪爽的原因！

    面對李大爺的不斷追問，張駿大手一揮，直接豪爽無比的說道：「都是鄉里鄉親的，什麼錢不錢的，李大爺你要是非要給那就按每斤1毛錢算吧！」

    李大爺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為這麼好的牧草就算是便宜也便宜不到哪裏去，沒想到張駿居然只象徵意義的要了一毛錢，這和白撿的有什麼兩樣？

    「不行不行，你種起來也不容易，哪能讓你賠了那？」

    張駿無視了母親那不斷打來的眼色，繼續堅定的說道：「李大爺，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就一毛，不但你買是一毛錢，咱們村里來誰買都是一毛錢，您要是真的過意不去那就幫我多宣傳宣傳。」

    「這……這怎麼好意思？」李大爺興奮的搓着一雙粗糙的大手，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後見張駿執意要這個價格，那他也就只能點頭應道：「行！這份情意你李大爺代全村謝謝你了，你真是個好孩子啊。」

    李大爺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百塊錢，順便帶走了一千斤的牧草，都這個價格了自然不會有什麼一說，全是老大爺自己趕着馬車拉回去的。

    李大爺這邊前腳剛走，張駿就覺得耳朵一陣劇痛，隨即耳邊就傳來老娘粗暴的嗓音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瘋了？一毛錢一斤？咱家以後喝西北風啊？」

    「痛痛痛，老娘你聽我說，你聽我給你解釋！」

    待到疼痛稍有暫緩後，張駿才和老娘解釋道：「老娘啊，你是不知道咱家這牧草長的有多好，你才這麼說的，你算沒算過咱家一畝地里能長出多少斤的牧草？」

    這點翠花嫂倒真的沒有算過，聞言手勁不由再次鬆了幾分，隨即就聽到張駿繼續給她算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咱家這牧草一畝地最少不低於一萬斤，這是什麼感念？也就是說一畝地就能為咱家帶來一千塊的收入，十畝就是一萬，關鍵問題是這牧草長的快啊，十天就能長一茬，一個月就能帶來三萬的收入。」

    聽到這裏，翠花嫂是徹底震驚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賣牧草居然比賣蔬菜賺的還多！

    接着翠花嫂發愣的功夫，張駿趕忙掙脫了老娘的魔掌，同時口中抱怨道：「要是按照你說的，一斤賣個兩三毛也有人買，可買的人絕不會有一毛的多，菜會爛，草會枯，與其爛在地里不如便宜點賣給鄉親們，最起碼還能賺個好口碑，以後走到哪裏人家都高看你一眼。」

    最後這句話算是說到翠花嫂的心裏去了，她一個寡婦帶個孩子這麼多年都沒有再嫁，為的不就是掙一口氣嗎？

    理解歸理解，可翠花嫂還是沒好氣的對張駿數落道：「就你能，你是成心看着你老娘出醜是不是？」

    「沒沒沒，我哪敢啊，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滾，沒個正行！」看着落荒而逃的寶貝兒子，翠花嫂也禁不住樂了，按照兒子的盤算，那自家的好日子就真的不遠了。

    在翠花嫂沉浸在未來幸福日子中的同時，李大爺也發力了！

    村裏的二嬸是第一個跟着李大爺吃螃蟹的，本是將信將疑的她再餵過兩遍之後就察覺出不同了，現在家中養的那幾頭豬一看見她抱着牧草走近，就把兩個前蹄搭在豬圈上，口中更是不斷的「哼哼」，似乎在催促二嬸，讓她動作快點，不要耽擱自己開飯。

    二嬸家還算是好的，最為誇張的就是老張叔他們家，有一次老張叔餵食晚了，一隻大公豬居然從豬圈裏跳出來了，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的老張叔本以為自己會經過一番忙碌才能將其抓回豬圈之中，那想到那隻大公豬居然直接闖進了堆放牧草的倉房，然後將腦袋埋在牧草堆里就是一陣狼吞虎咽，最為誇張的是他根本就沒有費什麼力氣，只拿了一把在前方引逗，那隻大公豬就乖乖被他引回到豬圈之中。

    王大爺家……

    李嬸家……

    侯奶奶家………

    …………

    隨着口碑的不斷發酵，張駿的便宜牧草第一次響徹整個靠山村。

    如此一來，張駿家可就算是徹底熱鬧起來，一開始來人買的都不多，多半都是百十斤的試用，可從第三天開始，人們就開始大量購買，簡直可以說是搶購，就跟超市裏的折價促銷一樣，張駿家門前都開始排上長隊了。

    「翠花嫂，我可是最早來的，你可得和小駿說說，今天怎麼也得賣我兩千斤。」

    「翠花嫂，我要一千斤。」

    「翠花嫂，我要五千斤。」

    「五千斤，你家那幾頭小豬崽吃得完嗎？」

    「吃不完我不會送人啊，我鄰村的二哥養了二十多頭大豬那，倒是你買那麼點夠餵豬的嗎？」

    「翠花嫂，你家小駿怎麼還不出來？家裏還等着我做飯那。」

    「…………」

    望着門口擁擠的人群，翠花嫂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多少年了自家門口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別說還賺錢，就算是不賺錢，單是為了這份風光也值了。

    在一眾的催促聲中，翠花嫂不得不再次祭出自己的獅吼功，轉頭對着自家房門大聲吼道：「小兔崽子趕緊出來，別等我進去揪你啊！」

    「來了來了。」

    張駿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房門裏跑出來，臉上還帶着沒收拾乾淨的大米粒，可見這小子有多不厚道，鄉親們站在大雪地里排隊，他可倒好，居然還在熱炕頭上吃東西。

    「二嬸，五叔，三哥，王姐……」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張駿笑眯眯的一陣亂叫很快就平息了眾怒，待到眾人稍微安靜一點過後，張駿這才揚聲說道：「買牧草的都跟我老娘報賬！我老娘收錢開條子，我見條子割牧草，你們先在這裏忙着，我去大棚里等你們。」

    張駿這邊幾乎是前腳剛到大棚，後腳就有人走了進來，那是村中唯一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三哥，三十餘歲的年紀，為人很是老實本分。

    在把一張寫有他老娘印記的白紙條遞給張駿的同時，三哥也看着眼前這片一人多高的青翠牧草憨厚的贊道：「小駿，你這牧草種的可是真好，這麼短的時間就長這麼高了，真厲害，要不怎麼說年輕人的腦子就是好使那，我就只知道豬飼料貴，卻想不起來種牧草。」

    「我也是瞎打瞎撞，好在也能幫鄉親們一把。」

    說笑的同時，張駿就要收割牧草，結果還沒等他動手就被三哥給攔住了，口中更是連聲阻止道：「一毛錢的價格已經讓你三哥佔了大便宜了，怎麼還能讓你自己動手那，再說了～後邊那麼多人都要買，你自己割得過來嗎？你就在在旁邊看着秤一下重量就好，我自己來。」

    見三哥說的確實有道理，張駿也就樂得清閒，搬過一張小板凳就坐在門口靜候起來。

    進入大棚的人越來越多，而且無一例外的全都自己動手，沒有一個人厚顏張口讓張駿幫忙的，因為誰都知道，誰要是敢張這個口一定會被全村人撮脊梁骨的。

    大棚外也是熱鬧非凡，馬車，驢車，拖拉機，三輪車什麼的沿着路邊排出長長的一排，簡單的過了過秤之後，人們就會自行裝車，多點少點張駿不計較，村人同樣也不會在意，沒過半天的功夫，自家大棚里的牧草就被清出一大半。

    自打村裏的年輕人全都進城打工之後，靠山村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眼前這一幕讓不少老人紛紛感嘆，都說要是村里天天都能這麼熱鬧就好了。

    誰都沒有想到，這隨口一句在不久的將來居然會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