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西格

    「小崽子，還錢！」

    「你那死鬼老爸欠了我們整整三千金幣，現在他死了，債務自然由你承擔。」

    「什麼？沒錢！」

    「沒錢就給我賣身，你身後那小姑娘長得就挺不錯的，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嘎嘎嘎嘎。」

    ……

    貧民窟內，一棟破敗的木房子外面，圍着一群穿着邋遢，頗具匪氣的黃髮青年。這些人手裏都提着棍棍棒棒，有的嘴角還叼着廉價的香煙，正虎視眈眈的看着木屋內兄妹二人。

    這對兄妹年紀還很小，但臉上的神情卻已然很是成熟。

    男生大約十七八歲，頭髮亂糟糟的，身材挺拔，穿着一身灰褐色衣衫。他身後站着的少女年紀比他還小，大約只有十二三歲，但似乎是因為缺乏營養，看上去只有十歲不到。

    少女有些怯色的躲在少年身後，一雙小手死死地抓住少年的襯衫，害怕的看着眼前這群大漢。

    「我說了，現在別說三千金幣，就是一個金幣我們都拿不出來。」少年對着前面幾人怒目而視道：「再說距離真正的還款日期還有五天時間呢！」

    幾天前，這對兄妹的父親向本地一個幫會借了高利貸，後因賭博輸的一無所有，傾家蕩產之下上吊自殺。只留下這對還沒成年的兄妹。

    他們的父親最開始可能借的不多，但是在這些日子裏，高利貸利滾利，卻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

    此刻四周其他貧民也一個個躲得遠遠地，沒人敢過來幫他們說句話。這些黃毛所屬的幫會名叫血色小刀會，是林頓城頗具威名的一個地下黑老鼠幫會。

    所謂地下黑老鼠，指的就是那些三教九流上不了台面的人。他們經營地下賭場，放高利貸，甚至殺人越貨都做得出來。

    沒人敢招惹這些人。

    「嘿嘿，這有區別嗎。」為首的一位光頭大漢雙手抱胸，俯視着少年，不屑道：「就憑你們這賤命，再給你們五十天都沒用！」

    光頭壯漢簡單的穿着一件背心，額頭之上紋着一頭張牙舞爪的惡龍，手臂肌肉高高鼓起，足有少年的小腿粗。

    「老大，別廢話，直接抓人。」旁邊小嘍囉有些不耐煩的揮動棍棒鼓動道。

    「那下手給我輕點，別傷了那小姑娘，不然破了相就賣不了好價錢了。」光頭大漢笑嘻嘻的說道。

    四周的黑老鼠們頓時圍了過來，一個個不懷好意。

    西格此刻能夠感受到身後妹妹身體已經開始顫抖，在這些彪形大漢面前，他們似乎毫無反抗的機會。

    只是，這個時候，西格一把從自己褲襠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是一把輕型左輪手槍。

    「別過來！」西格帶着妹妹後退幾步，同時槍眼指向那光頭大漢，他面色中帶着一絲兇悍：「不要逼我魚死網破！」

    這把手槍是他那賭鬼父親留給他們唯一的遺產，然而要命的是，裏面還沒有子彈。

    但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西格只能冒險一試。

    幸運的是，這些黑老鼠並不知道裏面沒子彈的事情。

    光頭大漢面色瞬間變了，四周其餘人也是腳步一止。

    「小崽子，我勸你最好不要玩火。」光頭大漢面容帶着一絲威脅道：「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這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我發誓。」

    「是你們逼我的！」西格面色此刻已經開始有了一絲瘋狂之色。

    光頭大漢面色瞬間變得陰沉，看着少年眼中一抹瘋狂，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寒意。自己可是血色小刀裏面的小頭目，要是死在這對賤民手裏，那還不被人笑死。

    「你躲得了今天，還能躲得過明天嗎。」光頭大漢繼續威脅道：「這林頓城，還沒有人能欠我們血色小刀會錢不還的！」

    「我說了，五天之後，我一定會還錢的。」西格爭辯道。

    光頭大漢看着對方，沉默片刻後道：「好，那就再給你們五天！」

    他確實有些怕了，這次出來本以為只是收拾兩個小屁孩，沒想到對方居然還藏着一把左輪槍，這就尷尬了。

    但是這並不要緊，他們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光頭大漢心中暗自決定，等過些日子，一定要讓這少年知道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那些黑老鼠撂下幾句狠話之後，便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西格緩緩放下手，後背不知不覺已經濕了一大半。

    「還好，對方不敢和我搏命。」西格知道自己賭對了。

    「哥哥，我們怎麼辦。」身後，薇薇安弱聲弱氣的說道。

    小姑娘剛剛被嚇得不輕，她這個年紀，若是生在那些貴族家裏，正是學習音樂禮儀，無憂無慮的年紀，但現在她卻不得不面對生活的殘酷。

    「別怕，有我呢。」西格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強行微笑的安慰道。

    「嗯！」薇薇安點點頭。

    但沒人知道，西格心裏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五天，五天之後又該怎麼辦呢？」西格心中暗自發愁，想要在林頓這座城市裏面搞到三千金幣，別說五天，五年都不一定行！

    住在他們隔壁的小黑，是他們這一片貧民窟里混的比較好的，現在在東區的一位商人的工廠里做着蒸汽機修理工，但每個月的月薪也才十個金幣。

    巨大的財務壓力，讓西格面色漸漸陰暗下去。

    ……

    夜幕。

    一輪明月高懸，深秋的冷風呼嘯，如同女人嗚嗚的哭聲。

    西格小心翼翼的起床，走出了門。

    屋內，薇薇安正安詳的睡着，如同童話故事裏面的睡美人。

    幾百年來的蒸汽革命，讓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隨着大量的蒸汽機器湧入工廠，導致大量普通工人和農民失業，這些無依無靠的貧民只能相互偎依，在這偌大的林頓城裏抱團取暖。

    這一片貧民窟在林頓城算是小的，城南那邊規模更大，人數超過十萬，各種木棚瓦房簡陋的搭建在一起，連綿數十里。

    如今的黑堡王國貧富差距極大，貴族們夜夜笙歌，貧民則衣不裹體。

    林頓城是黑堡王國的一個中型港口城市，每年來自新大陸殖民地的資源都有一部分是從這裏登陸，所以整體還不算太差。

    西格熟練的穿過貧民窟的大街小巷，來到附近的一座豪華建築群外面。這裏是奎恩爵士的府邸。奎恩爵士據說是一名強大的戰士，早年參加過黑堡王國對楓葉王國的七年戰爭，立下赫赫戰功。

    西格自然不可能和這等高貴的存在有什麼聯繫，他這次過來，只是想撿撿漏。

    在奎恩爵士府邸的後門，有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垃圾桶。每當傍晚時分，爵士家的僕人都會將剩餘垃圾擺在門外，等到清晨時分，就會有專門的馬車將垃圾運走銷毀。

    西格正是想趁着夜色，來這裏摸摸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死鬼父親死後，這就是他們唯一的經濟來源。

    他麻利的掀開垃圾蓋子，也不顧裏面的惡臭，開始翻動起來。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顆破舊的銀色珠子，沒有半點光澤，似乎已經破損許久。

    西格毫不客氣的將其收入囊中，然後又翻騰了許久，在裏面找到了許多能賣錢的廢品，甚至還驚喜的發現了三個銀幣。

    只是，這其中有一個銀幣上面，似乎帶着一點血跡，怎麼擦都擦不掉。

    西格收拾好東西，正準備換下一個垃圾桶，這時候，幾道腳步聲從遠方傳來。

    「西城勾欄里的姑娘風味夠勁，比起自己家婆娘要爽多了。」

    「可不是，刀疤六那小子現在還躺床上，起不來呢。嘿嘿！」

    「老大，什麼時候再帶咱們去逛逛。」

    ……

    這些人毫無顧慮的說着閒話，語氣放浪。

    西格遠遠聽到聲音，面色一變，暗罵道：「這群老鼠來的真早！」

    這次的來人是屬於貧民窟的一個小幫派，名叫毒蛇會。他們主要業務就是去附近各個富人家垃圾桶里翻騰廢品，倒賣高價，有時偶爾還會做做偷雞摸狗的生意。

    這些人雖然出自貧民窟，但對於底層貧民，手段狠辣程度絲毫不弱。

    西格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爵士府外面翻垃圾了，前幾次還和這些人有過衝突，對方人多，他孤身一人，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撤！」打定主意後，西格手腳麻利的朝着後方黑暗處隱入，走的無聲無息。

    ……

    回到家後，西格靜悄悄的關上木門，屋內薇薇安還在熟睡，只是眉頭緊鎖，不知在做什麼噩夢。

    「是時候清點一下收貨了。」雖然被毒蛇會的黑老鼠給打斷，但西格這次出行還是有些收穫的。

    其中包括一隻破舊的銀質耳環，三枚銀幣，一張褶皺的郵票，以及兩個聖光燈泡。

    「咦。」西格突然發現有些不太對：「之前那顆破損的珠子呢？」

    他仔細的找了許久，卻發現東西不翼而飛。

    「難道是我弄丟了？」西格正暗罵晦氣，這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系統已經激活，正在掃描宿主。」

    「誰！！」西格嚇了一跳，那聲音如同鬼魅，來的毫無徵兆。

    「掃描完畢，開始綁定……」

    很快，讓西格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個不斷變化的數字，甚至下方還帶着類似進度條的東西。

    「叮咚，綁定完畢。歡迎使用格古公司最新遊戲輔助產品，編號IGT1873378為您服務。該產品主要用於輔助玩家在大型遊戲《術師世界》中獲得更好體驗，更高效的提升。」

    「《術師世界》是風靡全聯邦的大型網遊，目前在線人數突破千兆人數，為了能讓玩家區別於土著，獲得更好體驗，本產品將提供各種免費服務。只是目前破損嚴重，暫時只覺醒【材料純化】功能」

    「下面進入新手指導環節，首先……」

    那聲音一口氣解釋了許多，包括這個自稱輔助器產品的各項性能指標，使用方法，新手引導，甚至修復指南等等。

    西格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遇到這麼奇怪的事情，他某一瞬間甚至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等到聲音停歇之後，西格終於能夠緩下一口氣。剛剛他頭腦裏面接受了大量信息，這些信息有的聞所未聞，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材料提純？」西格想到這個自稱』遊戲輔助器『的東西說自己目前可用的功能就這個，再經過之前新手指導環節的說教，讓西格忍不住想按照上面說的步驟試一試。

    說干就干，趁着現在還沒什麼睡意，西格從廚房裏面找來兩塊又硬又乾的黑麵包，然後放在手中，默念道：「進行提純！」

    「叮咚，任務建立成功。」那道聲音果然又出現了！

    然後，在西格的眼前，一個黃色緩緩增加的進度條便出現在他眼前，當進度條走到頂端的時候，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叮咚，提純完畢！」

    於此同時，一串串對應信息也在他眼前出現。

    【材料名稱】：劣質澱粉物品。

    【純度】：100%。

    【綜合評價】：零顆星（廢物）

    於此同時，西格發現自己手中原本巴掌大的黑麵包，此刻就只剩下一顆指甲蓋般大小的圓珠。

    小圓珠甚至散發着一絲香味，讓西格獨自忍不住咕咕叫。

    「這就是黑麵包提純後的精華？」西格自言自語道。

    「由於產品破損嚴重，更多功能暫時無法解鎖，請宿主儘快修復！」輔助器的聲音再度響起。

    西格看了眼手裏的圓珠，然後突然一口將其吞入口中。

    很快，一股飽滿的腹感便傳遍全身，西格只感覺自己仿佛吃了一大塊麵包一般，餓意全無。

    「這感覺……就像是真的吃了一大塊麵包！」西格目光中開始閃爍異樣光芒。

    「也就是說，這系統說的都是對的，它真的可以提純各種物質和材料！！」西格覺得，一扇嶄新的大門仿佛在他眼前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