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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女太學生郭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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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需要不斷地尋找刺激,以得到做人的快感,否者,此生便了無意義,對年輕的太學生尤其如此。大學生愛晚睡晚起,哪個時代都一樣,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也不例外。這也是太學生活吸引年輕人的地方,在農村做個農民,是沒有這種奢侈可享的。在劉秀的太學學舍里,五人喝得酩酊大醉,過了夜半,李通被僕人扶上馬車,往他的茂陵別業而去,其餘四人倒下便睡,直至天亮。

    那時的酒無論多好多醇,沒有經過蒸餾濃縮,酒精度數都不高,雖然昨晚把眾人放倒,經過一晚的睡眠,到了第二天天亮,大家也都醒了,並沒有頭痛、口乾等宿醉現象。

    眾人就便在劉秀學舍里洗漱了,吃了早飯,準備各自辦事。一分派,劉秀今天要陪着李軼去學監註冊,劉秀為朱祐辦過這事,想起新人註冊必須要有二個保人,或者當地官府的文憑。來時,李軼並不知道進太學要管府文憑,他可沒帶這玩意,要是讓李通做一個呢,也不難,但要再到李通那走一遭,他嫌麻煩。幸好還有二個保人的辦法,說不得,他拉住朱祐一起去做個保人。鄧禹見他們三人都去,他也沒什麼事,又愛熱鬧,也就一起跟了去。

    這一個多月來,劉秀三人借着李軼來訪的藉口,整天遊山玩水,覓朋訪友,哪曾讀過什麼書?倒也不是他們太不用功,實在是那時的讀書方法與現在不同。

    首先,書太少。那時,竹簡還是書籍的主要樣式,絹帛之類的太過昂貴,紙張有是有,質量不過關,還沒有大規模應用,因此,他們讀書的方式,主要就是大家輪流上圖書館看書,得事先約定了才行。後世人讀史,看到那時人的生平,不少裏面有一句「治《某某》書」,或者「通《某某》書」這樣的話,比如《後漢書》光武本紀里說到劉秀,就二句話,「受《尚書》,略通大義」。對於大部分人,一生主要也就研究一部書,很多時候,並不是他們不願讀書,而是實在無書可讀。讀書人能有一部自己的完整的書,已經算是奢侈,大部分人讀書,都是幾人合用一部書,看完了,互相交換。

    其次,考試範圍狹窄。新朝太學,升講舍資格考試的範圍就是七經:《詩》、《書》、《禮》、《易》、《春秋》、《樂》、《孝經》,外加王莽大義滅親殺了長子王宇後,撰寫的《訓子八誡》。太學生只要選定一種就行,不必每本精通,而且考試主要就是二方面,一是訓詁,也就是字詞的讀音和意義,二是書本的大意,花個一、二年時間讀一部書,當然壓力小。

    其次,讀書方法不同。讀書主要用於做事實踐,為政府培養官員的候選人才,並非為了培養以讀書為業的文人。明訓詁,是為了讓他們以後能看得懂官府文書,好辦公務,知大意是為了他們能有一個正確的價值觀。漢時,按儒經判案,明白儒家的觀念是做官必須的。這種方法,中國從漢朝開始逐步確立成為官方的意識形態,此後二千年,中國社會一直沿着這條道路前行,隨着社會進步,差異只在於制度精粗不同而已。

    最後,研討是讀書的重要方面。如果排除純粹功利的目的,讀書人之間的研討,辯論釐清思想,辯論明確歧義,都是那時認為理所當然的讀書方法。因此,交友交際便也是太學生活的重要方面。

    當一項事業發展緩慢,缺少突破時,從事的人就會把精力更多地用於使之精緻繁瑣。大漢朝天下太平二百年,儒學的發展,走的就是這條路。直到國師公劉秀掌管文教事業後,擯棄前朝腐儒微言大義的繁瑣和牽強附會,徑取七經本義,結合現實,才使儒學研究重新煥發了活力,也因此更受年輕人的喜愛。一輩子尋章摘句皓首窮經的生活枯燥乏味不說,還要受窮,哪能與學了謀個一官半職的前程相比?

    劉秀等人陪同李軼一起去學監處登記學籍,順便登記入住人口。四人出門時間有些晚,到了學監處,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裏面居然排了有五、六十人在等待辦理各種事務,大大超出眾人的預計。漢平帝時,王莽一下子為太學造了多達萬區的學舍,如今加上家屬,太學常住人口達到三萬多,幾乎成了長安城第一熱鬧的所在。學員入學採用隨時註冊的方式,因此,這學監處平時確實繁忙,總有二、三十人在辦理註冊、畢業文憑或住宿登記之類的手續,但像今天這樣人多的,也是少見。

    劉秀估算時間,輪到自己辦的時候,多半要到下午了。眾人猶豫是否要繼續等待,或者改日再來。正在擾攘之間,突然屋內走進四人。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宮妝年輕女子,面貌清麗,舉止嫻雅,氣質不俗,手裏攜着二名孩童,右手是一名女孩,年紀在十歲上,生的粉裝玉琢,眉眼如畫,身形還未長成,一看而知將來必是個美人坯子;左手是一名男孩,年紀在七八歲光景,眉眼俊秀,聰明機靈。這三人之後,還跟着一名男子,看穿着舉止,是僕人無疑。

    一眾男人,驟然見學監處走進這母子三人來,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都驚訝地看着。劉秀等人正在門口猶豫,這三人進來看到屋內人多,那女子就便對着劉秀一禮,輕輕問道:「冒昧打擾這位先生,這是在辦理太學生入學註冊嗎?」言語謙和,頗為有禮。

    劉秀一呆,發現那女子在問自己,連忙回禮道:「正是,就是前面那個公案處,這些都是來辦理入學註冊的。」他說着一指眼前這許多人,又問:「為誰註冊呢?」

    「我們三人。」那女子一指自己和二個小孩。

    這下屋內這些人全都驚動了,竊竊私語起來。

    劉秀道:「不知道可不可以,你還是先到前面公人處問問看,可以了再來排隊,否者,不白費力氣?」

    「說得有理,多謝這些先生。」那女子謝罷劉秀,攜着二個孩子往前來到公案處,那些正在辦理的學子看着有趣,自動讓出路來,讓他們先問。

    「這位公差先生,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女子說着一禮,又對着那公差後面的另一公差一禮,:「請教,我們三人註冊太學生可以嗎?我們三人的身份證明官憑我都拿來了,喏,請過目。」僕人將三人的官憑拿出來,放在公案上。

    坐在前面公差只是個幫辦,做做實際事務,後面那個公差才是負責人。那幫辦看着三人,撓撓頭:「你們三人?」

    「是的,我們三人。我叫郭劉氏,這是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兒子郭況。真定藁縣人。」

    一聽是真定人,人群里有人發出讚嘆之聲。真定離長安很遠,一個成年男子過來倒也罷了,這一個孤弱女子,還帶着二個小孩,不遠千里來求學,尤其是女子讀太學,讀是可以讀,可讀出來也沒什麼用,也不能做官,這精神着實可嘉。

    那幫辦回過頭去,看着後邊的主辦,主辦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不知怎麼辦好,下意識地搖搖頭。幫辦看着,以為是不許,便蹩轉頭來道:「不可以。」


    「是我們三人中的誰不可以?」

    「這二個小孩。年紀太小。」

    「註冊條例中,哪條說了年紀太小不可以的?先生可以拿給我看看嗎?」那郭劉氏不慍不怒,語氣懇切地說着。

    幫辦對條例還不是非常熟,這一問,把他難倒了,他回頭看看主辦,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隨便把皮球踢給主辦。

    主辦在後面坐着,躲也躲不過去。他對條例也不是倒背如流,只是似乎記得沒有對太學生年齡和性別的限制。他站起來道:「規定是沒有,陛下廣攬天下英才,不拘一格,除非有前科在身,什麼人都要。但即然來求學,第一,至少要能生活自理,可以自作主張;第二,至少要能識字讀書。你這二個孩子都還太小,第一點肯定不符合。」話是這麼說,這主辦態度卻甚是和緩,他的想法也在兩可之間,太學女生肯定是招的,現在已經有八十三個了,他最清楚,男生從十二、三歲的到七、八十歲的都有,只是沒有碰到像今天這樣極端的情況。

    「我是他們的母親,和他們一起求學,自然可以照顧他們,可以為他們主張。」那女子道。

    劉秀道:「主辦大哥,他們母子三人千里迢迢從真定來,母親在太學求學,不收二個孩子,難道是要她把孩子再送回去嗎?」

    旁觀眾人一起點頭,紛紛道:「正是,有理。難道要她把孩子再送回去?」

    劉秀接着又道:「再說,現在她們母子三人一起來求學,這可是千古傳頌的佳話。太學裏有七八十歲的老叟學生,現在又有七八歲的小學生,不正說明聖朝德化天地,四方向慕嗎?收了他們做太學生,那也是你的一大功績。」

    那女子聽劉秀話說得誇張,什麼千古佳話都說出來了,對着他不覺莞爾。劉秀看着她的笑容,不覺心中一動,沒來由地臉紅起來。

    這話主辦愛聽,果然心動:把她們母子三人一起招收進來,然後向上面這麼一報,加油添醋一番,上面臉上也要貼金,果然如這男子所說,上面必定高興,說不定升個官,得個賞賜,至少也在考績里加一筆。

    尋思已定,主辦對幫辦道:「這話說得有理,我們也不能難為了這母子三人,只留大人,把孩子送回去,這種缺德事,我們是不肯做的。你就把她們三人都註冊了吧。」

    這裏幫辦也不管後面人排了這麼長的隊伍,就着她們母子三人先給辦了註冊登記手續。後面排隊的人看着女流小孩之輩,也不聲響,盡讓她們先辦。

    一邊的李軼道:「主辦大哥果然是人中俊傑,從善如流,又心地仁善,可感可佩。」說着,口中嘖嘖,豎起掌中拇指。

    那個主辦聽了,樂不可支,對着李軼暗使眼色,示意他走到一邊。李軼機靈,果真走到一邊,主辦跟過來,問李軼是否也是來註冊的,李軼道是,那主辦把他拉進屏風後去,在後面直接幫他就把入學註冊各種手續都辦好了,連二個保人都不需要見了,只把劉秀、朱祐的名字寫上就完了。二人還互相交換名刺聯繫方式,那主辦算是把李軼當成了知交,只說凡在太學裏,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儘管去找他。俗語說,不怕縣官,就怕現管。李軼輕輕巧巧在太學裏找了個靠山,笑嘻嘻地出來。

    這邊廂,劉秀等人正不知道他進去幹嗎了呢,李軼出來,拉了眾人就走,嘴裏只說今天人太多,明天早起再來辦過。到了門口,李軼把裏面的事一說,眾人一聽,都是驚訝,都說李軼會取巧。

    劉秀道:「這個主辦有點識人不明,我幫他出了這麼好一個主意,他不謝我,反去謝會拍馬屁的。」

    「吃醋了不是,這就是能力,比讀書重要。」李軼道。

    眾人說笑着,剛要走,裏面那母子三人也出來了。那女子對着劉秀又是一笑,款款上前:「多謝這位先生義舉,我們母子三人不致空費勞頓。」

    劉秀紅着臉道:「豈敢,豈敢,舉手之勞。即便我不說,憑着你們求學的一片赤誠之心,也一定能說服他們,何敢居功?何敢居功?」

    劉秀本不是文縐縐拿腔作勢的人,不知怎麼,看到這個女人就臉紅,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

    那女子笑着對劉秀道:「學監處給我們安排了那個區舍,先生方便時,可以來舍下坐坐,小女子初來長安,人生地不熟,正有許多事情要請教。」

    (本章完)



第25章 女太學生郭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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