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逗貓

    四人站在醫院前。

    五條悟跟漏氣皮球似的蔫頭耷腦，「銀醬，不是說做點大人才會做的事嗎？怎麼是來醫院？」

    夏油傑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心想，悟到底知不知道這話很有歧義啊？考慮到摯友曾被當做神子養大，夏油傑懷疑對方特單純，連18+作品都沒看過。看來以後可以帶着悟一起看，他想。

    家入硝子掃了眼表情不算正經的銀八老師，「我對這家醫院有印象，算是和咒術界牽扯很深的醫院，有幾層專門供給咒術師，和被咒靈事件波及到的普通人。」

    「對，就是這家醫院，」銀八老師掏出一個證件，「田中勘三郎就住在這家醫院。」

    三人都回憶起來了，田中勘三郎是保守派爛橘子，曾安排了數個輔助監督重點監控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是他率先提議讓家入硝子停課從此駐守醫務室，不再離開高專。之前多次被暴揍的佐藤潤便是他的人。

    回憶過往，三名高專生的拳頭都硬了。

    「爛橘子都腐爛了還需要醫治？」五條悟撇撇嘴，「不如早點埋土裏。」

    夏油傑糾正：「最好火化再埋土裏，不然腐爛的橘子會污染土地。」

    銀八老師震驚臉，「啊咧啊咧，兩位同學的大腦已經老化到這種地步了嗎？田中勘三郎也參加了那天的會議，受了很重的傷躺到現在哦。知道你們忘了他，他會哭泣的哦，會哭得渾身散發歐吉桑的臭味哦！」

    「老師不要一副與你無關的樣子啊，」夏油傑忍不住吐槽，「肯定是你故意往他那邊跑，甚至拽他的腿，他才會受很重的傷。」

    以他對這位老師的了解，說不定早就認出田中勘三郎，多次將火力引過去，才會讓對方躺到現在。否則總監部手裏資源那麼多，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治好。

    他話音才落，銀八老師果然轉移話題。

    「同學們，你們想不想和普通高中生那樣，在暑假來個修學旅行？」

    「要！」五條悟特別配合的舉起手，蒼藍色的眼睛注視着銀八老師，「銀醬，你有辦法嗎？是要把爛橘子都宰了嗎？」

    「宰了一批還有一批，」銀八老師懶散的擺手，「咱們要智取。武鬥派大多贏不了頭腦派的。同學們，你們要變得和銀桑我一樣聰明啊！」

    他忽略掉說這話時心頭泛起的酸澀。

    『要是早意識到這一點就好了。』這個念頭瘋漲又被主人蠻力壓下去。

    「難道你們沒有信心？」

    「不要總用激將法啊老師，」夏油傑吐槽，「想擁有暑假和來找這顆爛橘子有什麼關係？總不能讓硝子治好他，讓他代替我們工作吧？」

    家入硝子頓時一臉嫌棄。

    「不不不，沒這麼簡單。」銀八老師豎起一根手指搖晃了下，注意到五條悟的視線跟隨手指移動，當即加快搖晃的速度。

    有種逗貓的感覺，他想。

    「咳咳，」輕咳一聲，銀八老師繼續說，「銀桑我稍微了解了下，高專這邊的任務都是總監部指派的吧？」

    「對，」夏油傑想到那場試探，情緒有些不好，「所以他們可以將那個任務指派給我們，也許以前也經常試探我們。」

    才14歲的少年本性溫柔，本不願意將人想得那麼壞。可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在逐漸改變他的觀念。

    「因為他們負責指派，所以他們可以隨意動手腳。」

    銀八老師拿出手機，「剛剛夜蛾老師發來的消息，他去要說法，那群人裝傻，說是『窗』出錯，與他們無關，夜蛾老師還在爭執。」

    幾個高專生微微瞪大眼。

    他們被現實教育了一頓。

    夏油傑下意識攥緊拳頭。

    「什麼都推卸給『窗』，『窗』的觀察偶爾會出錯，但怎麼可能這麼巧？而且老師還找到那麼多證據。」

    「傑，」五條悟冷不丁道，「老子想起來了。沒上高專前，總監部也會給老子安排任務，五條家的長老都會將任務篩一遍再給老子。」

    結合兩個情報，夏油傑瞳仁微顫，他下意識看向銀八老師。

    「所以，情報缺漏可能有問題的任務，就都給了普通家庭出身的咒術師？」

    「再大膽一點，」銀八老師也想保護學生們的青春，只是咒術高專這邊和銀魂高中那邊的情況不一樣，讓學生認清現實保護好自己很重要，「如果想對付某個人，只需要讓『窗』故意出點錯就好。」

    他攤手，看似在微笑，可想到太宰治發來的一些情報，眸底卻溢出一點點殺氣，「我們都知道的，『窗』屬於總監部。」

    夏油傑徹底沉默。

    入學三個多月，他直面了普通人的惡意，也直面了總監部的惡意。如今後者的惡意已經壓過了前者。

    那些難吃的咒靈玉源於普通人的負面情緒，是難以下咽的，卻也是實體的，看得見摸得着的。

    可總監部那群咒術師的惡意只會變成他們的力量來源，看不見摸不着，卻能一點點吞噬他周身的空氣。

    窒息，難受。

    銀八老師掃過那張頗有佛性的臉，再看向若有所思的五條悟。

    「嘛，銀桑我的辦法嘛，至少在這個夏天，讓爛橘子派出跟隨他們的咒術師工作，讓高專生們好好休息。」

    「這是屬於大人的責任哦，你們這群孩子，」他無意識的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好好享受青春吧。」

    五條悟呆呆的看着他。

    家入硝子也有點感動，可將五條悟這個表情，連忙拿出手機拍照。

    至於夏油傑，如果是之前，肯定會說『保護弱者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更強，這些任務就交給我們吧』『總監部就算妥協了，會不會將任務交給其他普通咒術師呢？』

    這次他保持沉默。

    直到銀八老師帶着他們從後門進入醫院，又進了一間辦公室，拿出幾套衣服讓他們換上時，他才心神動盪。

    「怎、怎麼是護士服？還是女款？」

    曾經看過18+作品的少年頓時漲紅臉，腦海里閃過一大片需要打馬賽克的畫面。

    他盯着已經換上白大褂掛着聽診器的銀八老師。

    「為什麼老師的衣服很正常？」

    「喂喂喂，不要小看護士服啊！」銀八老師不滿道，「護士服可是加分項啊喂！小朋友果然不懂護士服的好啊！」

    家入硝子吐槽：「老師，暴露了，你的喜好暴露了！夏油，別說了，快點換。沒看到只有一套白大褂嗎？」

    話是這麼說，她自己卻不去換護士裝，且握着手機的手蠢蠢欲動了。

    一定要拍照發給歌姬前輩啊！她在心裏尖叫。

    夏油傑可憐巴巴的抱着粉紅色的護士服，只覺得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悟，你說句話啊悟！難道你要換嗎？」

    摯友遲遲不吭聲，他扭頭，發現五條悟正呆呆的看着銀八老師。

    「悟？」

    丸子頭少年不是很理解。

    他重新打量銀八老師。

    今天老師難得穿了白色的襯衣，打了淺藍色的領帶，這會只需要換上白大褂，掛上聽診器，以及證件，就像一名衣冠楚楚的醫生了。

    也因為老師的胸、肌發達，白襯衣有些緊繃，又襯得老師的腰很細。

    夏油傑不理解的重新看向摯友。

    家入硝子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之前被壓下去的念頭再次冒起來。

    「五條啊，」她輕咳一聲，難得挑釁道，「難道你不敢穿護士服？覺得自己會輸給老師和夏油？」

    「喂喂喂，銀桑我可沒說要穿護士服啊！」某位老師理直氣壯道，「銀桑更喜歡看！」

    五條悟回神。

    「老子才不要穿女裝。」他小聲嘟囔。

    只是家入硝子的話迴蕩在耳邊。

    他又補充道：「不過如果銀醬和傑陪老子，老子也不是不可以犧牲一番。」

    「悟！」夏油傑驚恐的按住他的肩膀，「你的羞恥心呢？被喜久福吃掉了嗎？」

    「老子最近喜歡吃草莓大福了。」

    「這不是重點啊！」夏油傑氣得劉海都飛起來了。

    偏偏這時家入硝子對銀八老師說：「老師，你看這三件都是大碼，我根本穿不下，我扮演醫生吧。」

    意識到只要銀八老師同意，自己就逃不掉穿女款護士服的命運，夏油傑連忙勸道，「老師，你有羞恥心的對吧？」

    「羞恥心？那是什麼？」銀八老師也注意到某人準備的衣服不合適。

    繃帶君肯定是故意的！

    銀八老師磨牙。

    家入硝子適時道：「還有，這兒可沒給我換衣服的地方。」

    銀八老師：「」

    一分鐘後，隨意套上白大褂的家入硝子到辦公室外等着。

    她拿着手機，瘋狂在小群里發消息。

    【硝子：歌姬前輩，五條和夏油的女款護士服照片要不要？】

    【歌姬：！！！】

    【歌姬：他們倆終於徹底不當人了嗎？】

    【歌姬：要要要！】

    【冥冥：可惜了，只能偶爾拿出來嘲笑他們不能賣。他們倆的護士服照片肯定能大賣。】

    三人聊了一會，聽到辦公室里的動靜，家入硝子連忙舉起手機。

    「換好了？那我進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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