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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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小花的父親來了。

    屍體總是要處理的。因為離老家太遠，只能就近在這裏火化了。

    一個飽經滄桑，身患癌症的老人，緊緊抱着他的女兒，哭得像女人一樣死去活來。

    」花呀，你咋這麼快就走了呢？你還是被壞人害死的，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呀，爹該咋辦呢？「

    」花呀，你前幾天打電話還說要回來看爹，可是，爹現在是來看你，給你收屍了。要早知這樣，我和娘就不生下你了。免得你在這個世上遭罪。「

    我不由自主地向老人跪下。

    我把前兩天遇到他女兒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大叔，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幫警方抓住兇手，我一定要給你個交代。這件事我是有責任的。」

    老人看了看我。

    「那就拜託你了，我現在也可以無牽無掛地去了，我要去陪小花和她娘了。在陰曹地府，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老人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句句滴血，句句震人魂魄。

    「大叔，你在說啥呢，小花生前一直為你治病東奔西走，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小花會很寒心的。你要有信心，我會幫你的。」

    我從兜里又拿出所有的錢，給這位老人。

    老人給小花買了一套新衣服，給女兒小心地穿着，領子，袖口，下褲。都弄得平平整整。他還給女人梳了個頭，他的手輕輕地捋着女兒的頭髮，一絲，兩絲，他還不時地給女兒頭上噴着啫喱水，他聞一聞，再聞一聞，這個東西很香，最後，他的臉緊緊挨着女兒冰涼的臉頰，他要給女兒把身上暖熱了再走。一分鐘，十分鐘過去了，他還緊緊抱着女兒。時間快到了，他再次失聲痛哭，後來就昏眩在地。

    當他醒來，女兒已被拉走。

    」我的花呢，我的花呢？「

    他發瘋了般地大叫。

    他的女兒已經被火化了，化成煙了。

    我緊緊抱住老人，勉強把他稍稍穩定下來。我就出去給老人買吃的東西了。他一整天滴米未盡呀。

    可是當我出去一會，回來時，發現老人已服毒身亡。

    他給我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行字。

    「高遠，我死後，請把我的骨灰和我女兒的骨灰埋在一起。我給你磕頭了，請一定滿足我的要求。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我哭了，震天動地。

    我答應我娘的，我不哭。

    但現在，我食言了。娘。

    劉盈站在我的身邊，也是悲痛萬分。

    眼睛紅紅地，強忍淚水。

    「高遠，我們一定要讓犯罪分子繩之以法，還他們一個公道！」

    劉盈堅定地說道。

    我們詳細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能不能通過警方的力量，查看監控，馬路，車站，交通要道，一切可能的地方，都查一下。還有通話記錄等等也要細查，看能否發現線索。」

    「好的，高遠，我會讓刑警隊的同志們做更加深入地調查。你就放心吧。」

    我和劉盈做了各種各樣的分析，我們認為，只要認真排查，就一定會儘快破案。

    可是幾天過去，毫無進展。

    我就有點毛了，衝着劉盈一頓亂喊。

    「我看你們的那些刑警壓根可能就沒有好好查，敷衍了事！」

    「行啦，你別胡亂說話。我在過問一下。」

    她又給縣刑警隊張隊長打了電話。

    「張隊長啊，我是劉盈，楊小花的案子目前發現什麼線索沒有？」

    「張所長啊，目前還沒有，再說隊裏警力不多，而急需處理的案子又太多，你就理解下吧。有消息第一個告訴你。」

    一聽就是應付差事。

    「這不好吧，人命關天哪，我們警方不為民做主，老百姓還怎麼相信我們！」

    劉盈急了。

    「張所長，你的意思是我們刑警隊都是吃乾飯的，是吧？」

    張隊長明顯火氣上來。

    「我這是對事不對人！」

    劉盈生氣地掛了電話。

    我和劉盈對視一眼。

    看來我們只能自己採取行動了。

    學校爆炸案目前還是沒有進展。

    我突然想起來這兩個案子會不會是同一人作案。會不會就是那個魏二爺。

    我被人潑硫酸。然後緊接着學校炸彈爆炸出事，明顯是針對我的。那麼這魏二爺背後，警方的保護傘，就不可能不防了。我感覺我們的力量太弱小了。不行，有些事我不能瞞着楊太太了。我希望能藉助她的關係，依法從重從快查處這幾起案件。

    「楊小姐，我請和你說點事。」

    我打的是那一個新的手機號碼。

    「你說吧，高遠。」

    然後我就詳詳細細地把這幾起案子說了一遍。

    「高遠，你的意思是你懷疑警方有人在背後撐腰，希望我找盧書記來主持公道，是吧？」

    「是的，楊小姐。」

    「高遠，我會盡力的，不過，已經請人家幫過好多忙了，這件事又涉及到官場方方面面的關係和利益，不知道盧書記那邊還買不買我的賬？」

    「您盡力就行，我等着您的答覆。」

    掛了電話，我知道我又給楊太太出了難題，我又欠她一個人情。

    那個乞丐老人出院了，我接他出來時，他穿着一身病號服竟不想脫下。

    「這身衣服還挺好的。」

    他反覆撫摸着衣服的上上下下。

    這可能是他穿得最好的衣服了。

    我心一酸。

    「叔，脫下來吧。我去給您買新衣服。」

    老人這才依依不捨地脫下。

    我帶他去洗澡，理髮，商場購物。

    半天下來，他已是煥然一新了。

    暫新的藍棉襖，鋥亮的皮鞋。

    老人容光煥發，完全換了一個人。

    我早想好了一份工作給他，就是給學校看大門。

    原來那位，家裏有事，正要辭職回家。

    老人就這樣成了一位坐辦公室的員工了。

    「高遠，我好像是一步登天了。遇見你，真是遇見貴人了。」

    老人拿着嶄新的登記薄，感慨不已，

    「叔，好日子還在後頭呢，這才剛開始。不過，叔，我要告訴你，門衛這個工作說簡單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你一定要堅守崗位，注意不要讓可疑的人進來，前不久我們學校才發生一起惡性事件，有人在院子裏放炸彈，還爆炸了。」

    「高遠，你放心，我是火眼金晶！你忘啦。我常年行乞，啥人都見過，好人壞人只要我看一眼，那絕對八九不離十。」

    呵，他還有這本事！

    「好的，叔，發現問題及時給我打電話。」

    這本來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可是，最後，老人卻因為我這次的收留，最後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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